第五十九章 測字!
第五十九章測字!
那身影伸出右手,輕輕撥動琴弦,琴音順著指尖就此緩緩流瀉出來,清脆的像在兩座高山之間撞響了一方鍾,空穀傳響,婉轉悠揚,一下吸引住正在四處打量房屋布置的薑離。
“不是說去抬箱子,怎麽?”清亮的女聲再度響起,薑離這才反應過來,剛剛被打暈的兩個人確實抬著一箱珠寶,他們怕動靜過大,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將箱子和暈倒的兩個人一齊藏在了假山後麵。
薑離正愁怎麽找理由搪塞,身旁的沈浮已經先她一步開口:“大祭司明察,箱子半道潮了水,已經叫人去處理了。”
上方的身影似乎並無意外,又道:“許久沒測字了,不若你們二人上前來,我替你們測上一測。”
測字?薑離有些摸不著頭腦,這神棍看上去挺不像那麽回事的,沒想到還懂些易占卜卦之事。
薑離下意識扭頭去看沈浮,恰巧沈浮也將目光投擲過來,見他點頭,薑離平複了情緒,放慢呼吸,跟著沈浮走上前去。
“坐。”女聲淡淡,越是走近,那燃著的香香味越清晰。
帳幔遮著裏麵人的麵孔,隻隱隱約約看見清麗的輪廓,薑離心虛,怕一個不小心露出馬腳,隻敢匆匆瞥一眼,又立馬低下頭去。
倒是沈浮表現的很是坦然,絲毫不怕被發現,極其自然的坐在簾子外麵的椅子上,薑離挨著他也坐下。
女聲又道:“還請出個字來。”說著順著桌子遞出紙墨,簾子微微被掀開,露出小半張臉來。
薑離好奇的用餘光去掃,這一看,倒是驚著了自己,好漂亮的姑娘!隻是小半張臉,已經可以堪稱絕色,竟比起上京的阿蓮和竹濃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並且她的氣質渾然天成,自內而外散發出一種典雅莊重之美,一眼便知不是凡物,薑離竟然怎麽也不能將她和印象中坑蒙拐騙,草菅人命的神棍混為一談起來。
沈浮像是半分都沒有看到眼前之人一樣,接過筆墨,略作思忖,然後飛速落下一個“浮”字,行雲流水,一氣嗬成,沒有一點拖遝。
謔!這人人都有愛美之心,沈浮倒是個例外,絲毫不為美色所動,說實話,這姑娘的顏值,薑離看了都有些心動,難為沈浮竟像個沒事兒人一般。
薑離小聲嘟囔:“謔!直男!”
明明是小到蚊子都聽不到的音量,沈浮卻像是開了天耳一般,立刻目光投向薑離,薑離驀的一怔,沈浮又轉回去。
簾子裏的人將琴橫過來,手指在提字的紙上輕輕敲打兩下,然後開始真的解謎:“浮這字說好解也好解,說不好解也確實難解。”
沈浮微微挑眉:“哦?怎麽說?”
那姑娘隔著簾子看了一眼沈浮,然後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浮字意指浮沉,自然是平生浮萍漂浮之感,可你這三點一水提的好,本還連貫的三點,硬生生叫你拆開了寫,那隻能說明……”
沈浮追問:“說明什麽?”
對方聲音稍稍壓低壓沉,道:“說明閣下天生反骨,偏不信命!”
話音落下,薑離內心大動,對方說的這些話,意思是她早就已經識破她們了?
“有趣,有趣,姑娘這卦卜的有趣。”沈浮笑出聲來。
薑離又驚,沈浮這反應,他早知道他們已經暴露了?
謔!還真是步步驚心。
正當薑離滿腦子疑惑的時候,姑娘又出聲:“閣下本是天煞孤星之命,若是好好抉擇,明哲保身,自然是心想事成,但如若非要罔顧天命,逆天而行,怕是……”她稍作停頓,又有意無意的掃了薑離一眼,又繼續道:“怕是終究會悔恨餘生。”
沈浮不再說話,麵上雖是笑著,雙眼之中卻溢滿寒氣,像一汪寒潭,深不見底。
薑離是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沈浮也是奇怪,竟然真的相信這個神棍的話,誰不知道,她們這種人見誰都有血光之災,看誰都是天煞孤星。
看沈浮臉色漸冷,薑離上前一步拿過筆墨,一邊提字一邊道:“到我了,煩請還給在下測個字,看看我到底是個什麽命。”
見剛剛沈浮提了自己名字中的一字,薑離也隨手提了個離字。
大祭司接過字,端詳了一會兒,忽然麵色一變,右手一個失力,手中的紙掉落,她又像想起什麽慌忙去撿,左手碰到琴弦,發出毫無章法,難聽刺耳的琴音,一片慌亂以後,她又喃喃自語道:“這……這……這怎麽可能?”
薑離好奇極了:“怎麽?大祭司這是看不出來了?”
靜!大祭司沉默了約莫有半刻鍾的時間,等到完全整理好自己的情緒,這才帶著顫音開口:“離字本意離別,閣下這離上一點也很巧妙,離下麵的字很遠,像是……”
“像是什麽?”
“像是來自很遠的地方。”
薑離徹底征住,渾身像被高手封住了四經八脈,怎麽也動彈不得,她這話……什麽意思?
像是看出了薑離的疑問,她又繼續解釋:“你本該是個離開之人,既然已經選擇離開,為什麽又要回來?”
薑離聽懂了她的意思,她看出來,她測出來了,她知道!她知道這具身體的原主應該已經命喪黃泉,可是她又借著原主的軀體從不知多少年後穿越過來,代替她活下去。
薑離冷靜許久,才吞了口口水道:“你又怎麽知道我還是我?”
昏暗之中,有人狠狠歎了一口氣。
“你當然是你,你又當然不是你,可你應該知道,來這兒有這一遭,未必就能毫發無傷的回去。”大祭司的語氣像是心疼,又像是無奈。
薑離聽的有些迷糊,焦急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大祭司又歎氣:“罷了罷了,天機不可泄露,我今日已經說得太多了,不過,即是有緣,我還當奉勸閣下一句,心是萬物之源,守住自己的心,否則害人害己,後果不可估量。”
薑離還想追問她到底在說什麽,什麽叫害人害己,不過她似乎已經很累了,隻擺了擺手道:“我知道你們的來意,但我幫不了你們,人人都道我是尊貴的大祭司,可又有誰知,我不過是個傀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