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琵琶曲（三）

  “趙員外，張公子，吃好喝好，喝好吃好啊！” “李媽媽，怎麽最近的姑娘都姿色平平，也沒個入得了眼的。” “您別急嘛。再仔細瞧瞧，新來的姑娘可都是絕色呢！” “呸！拿這些貨色敷衍小爺，小心爺把你這掀咯！” “使不得，使不得!要不您再看看，隻要是您瞧上了的，我就讓她來陪您!” “那個彈琵琶的就不錯!” “哎喲，那個姑娘是個清倌人，賣藝不賣身的!” “若是爺非要呢!” 苓和閣主在怡紅院裏尋了個人氣較少的地方待著，遠遠地看著鬧劇。 “我瞧著彈琵琶的姑娘不像是來閣中的那位呢。” “閣主好眼力，確實不是。不過也差不離了。” “那就跟著她，看看能不能尋著。” 苓點點頭以示回應，心裏卻有自己的擔憂，此地的味道渾而難聞，不知會否影響到自己的判斷。更要緊的是，千萬別瞧見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那個人做什麽拉來扯去的?”苓看見張公子強拉著彈琵琶的女子，女子極力反抗，而李媽媽在一旁急得跺腳。有幾個姑娘上前勸和，都被男子一把推開。 “當心!” 一個小女孩衝上前去，男子也沒細看，揮手就是一推，女孩向後踉蹌，重心不穩，頭正磕在桌角上，昏了過去。 “公子，血!那小姑娘流血了!” 男子回頭瞧見，頓時慌了神，一下放開女子的手，慌亂地就要逃竄。 “公子留步。這是我家孩子，被您撞成這樣，是不是得尋個公道呢？” “你個婆娘，還想趁火打劫不成？” 李媽媽奸詐地笑了笑，走近男子，“孩子總得要花些錢看大夫，而且這麽小的孩子，指不準還要丟了命。您瞧，五十兩也不算多，難不成您想讓令尊知道您強搶民女，還奪了人命……” “行，算你狠。阿福，給她銀子，真是晦氣!”男子灰溜溜地逃出怡紅院，走前不忘朝女子說了句：“爺看上的，還沒有得不到的!你等著!” “李媽媽，喜兒頭上好大一個口子，流了好些血，要怎麽處置呢？” 李媽媽數著錢袋裏的銀子，眉開眼笑，“隨便尋個郎中看看，治不了就算了，反正是她母親留下的拖油瓶!” “不行，此事因我而起。李媽媽，求求您讓我來照料她!”琵琶女衝過去抱起喜兒，滿眼哀求。 “你願意就去罷，求醫的錢，就從你那裏扣。” “多謝！” “苓，看了這半天，還沒個眉目嗎?”閣主無聊地把玩著頭發，語氣裏滿是不耐煩。 “大約是那個小姑娘。” “大約?” “不……就是她……” “那是哪個物件呢？” “還不大清楚。不過，跟上那女子，定是沒錯的。” 琵琶女抱著喜兒，急急忙忙地往樓上趕，一會兒又下來向夥計吩咐找大夫，忙得滿頭大汗。 “你說李媽媽也真狠，喜兒不過七歲，也能當她撈錢的工具。” “那是，像我們這種身份，隻有有用沒用之分，誰能握住自個的命呢？” “可那畢竟是她的外甥女呀!” “……那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