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十一條閣規

  “我這也不是什麽正經處所，就我、憐兒、雲煙還有烏冥四個……”閣主微笑著扶起苓，烏冥還在懷裏，瞪著老大個眼睛。 “烏冥它是見不慣生人的，凶了些，你就盡量避著，別被它抓傷了，”閣主輕輕挽起衣袖，前臂上麵布滿劃痕，“瞧瞧它做的好事，我也止不住。” “是。” “你呀，就是冷了些。之前就是這樣，總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閣主以前認得我?” “怎麽認不得？你以為我會平白無故混到人的夢裏，還泄露死生這等大事?”閣主拿手點了點苓的額頭，“天真!” 苓回想起兩天前做的怪夢，夢裏一個蒙麵女子自稱閣主，告知自己將在二日後命隕病榻，約好子時相會，有要事相托。 “你記得來複命。”這麽清冷冷一句就引著她來到這。 話說，這閣主，麵善得很。 “別發愣，提著你的燈籠隨憐兒去瞧瞧，順便學學這閣裏的規矩。” “憐兒?哪有人?” “我在這!”突然躥出個黃毛丫頭，嚇了苓一跳。 “嘻嘻嘻，閣裏久沒新人了，倒新奇的很!”憐兒咧著大白牙，時時發出笑聲，一會躥到苓的右側，一會又躥到左，推著她往前走。 “話說，咱們，算人嗎？”苓隨口一問。 “當然……不算咯！不過閣主要求這麽稱呼，對，這就是閣裏的第一條規矩：在這，越像人越好!” “這是為何？”苓路過一灣清泉時，回過頭問到。 “第二條：少問問題。閣主是沒心思回答的，而我和雲煙又是那頂沒用的，自然也回答不了。” “哦。” “第三條：做你該做的事。剛好路過這，就讓你看看那些舊人吧！”憐兒領著苓走進“舊雲齋”。 “這是亭林，這是茗雲，這是桐空，這是碧波……” “都是些瓶子?” “對，還是空的。不過留些念想，閣主總喜歡這些不打緊的事。他們的魂早就被打散了，喂了烏冥。” “哦。烏冥是?” “剛才那個黑漆漆的東西。性子可壞了，見著東西就咬，但是閣主視它為心肝，盡日抱著。”憐兒歎了口氣，“不過你說閣主也夠狠心，這一個個身邊人，說打散就打散。可憐見我們指不定什麽時候也進瓶子裏了。” “不許胡說，沒個遮攔。”一個身形魁梧的男子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手上持著個月白色淨瓶擦拭著。 “算我沒說。小心你的瓶子。”憐兒掖著苓的衣袖出了舊雲齋，“那個就是雲煙，整日就會擦這擦那，見不得灰塵。” “對啦，還沒說完呢，別走神。”憐兒看見苓瞅著齋的牌匾發愣，戳了戳她。 “舊雲齋裏有很強的戾氣呢。”苓嗅了嗅鼻子。 “當然，‘舊’的不就是沒用的嘛。‘雲’呢，其實就是‘魂’離了個‘鬼’，可不是魂飛魄散嗎？真夠狠的。” 苓忍住了想說的話，又瞟了眼雲煙。 “第四條是不要隨便闖進閣裏的任何地方，如果裏麵有異香，更不要去。不過我還沒遇到過。” “第五、六、七、八、九、十條就是我們還有舊人每人各提一個的，意義倒不大，等你遇見了再說。現在是屬於你的那條了。” “我沒什麽想法。”苓本能地接過一個香囊。 “打開它，這裏麵就是第十一條閣規。”憐兒又笑得開懷，反讓苓瘮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