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回家
水麵更為洶湧劇烈,隨後在林木的驚愕中水麵向左右兩邊分開,各自往上衝起百來丈,形成兩道巨大的水屏,兩道水屏之間露出一個碗口大小的黑洞。
黑洞旋轉著變大直至井口大小方停止,但仍舊緩慢地旋轉著。
老者放下雙臂,稍稍調勻氣息,這才走到白身側,恭聲道:“王,可以了。“
白輕點了下頭,正欲開口,林木扯了扯他手臂緊張道:“大白哥哥,我······我要從這裏出去嗎?“她的眼睛盯著那個黑洞,對那裏有種莫名的恐懼。
黑洞真的是黑洞,真正的烏漆嘛黑,除了黑還是黑!也難怪林木心生畏懼。
白牽住她的手走近一些,將手放在她的額頭,笑道:“你很快就能見到你爸爸媽媽了。“
林木還想問什麽,突然頭變得昏昏沉沉,她耷拉著眼皮勉力去看白,他的臉開始模糊看不清:“大白哥哥······我······我想睡覺。“聲音也斷斷續續,越來越小。
“那就睡吧。“這是林木最後聽到的話,和他的臉一樣變得模糊不清。
“······你是誰?“這是林木失去意識前心底忽然冒出的問題。
二十年後林木才會有答案······
林硯坐在炕沿,胡子拉碴麵無表情地抽著煙,地上一堆的煙頭,唐柳坐在他身邊,神情悲傷,眼睛腫得像核桃,一言不發癡癡地看著手中林木曾穿過的一件小裙子。
這是木木最喜歡的一件······
木木已經失蹤兩個多月了。這段時間家人朋友,政府乃至一些民間組織,來過一批又一批,可林木就像憑空消失一般,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林硯和唐柳在這兩個多月經曆了無數次希望,失望再到絕望,兩人早已心力交瘁,看上去至少比之前老了十來歲。
門吱呀一聲被從外推開,一個高瘦的男孩端著兩隻冒著熱氣的大碗走了進來。他叫林森是林木的哥哥,出事前他在千裏之外的江寧市念小學三年級,出事後便隨親戚來到這裏,明為幫助一起找,實為安慰陪伴父母。
林森難受心裏也更加愧疚,林木是因為他才會獨自去山裏找人參的。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真希望自己從未挖到過什麽百年生人參。
他使勁眨眨眼,,將麵放在桌上,擔憂地看著林硯唐柳,重複著同樣的話:“爸媽,你們吃點吧,木木看到你們這樣會難過的!“
兩人恍若未聞。林森正想再勸,門外傳來許多嘈雜聲,急促的腳步伴隨著許多人的喊叫聲朝著他們家由遠而近。
“找到了,找到了,林家兩口子聽到沒有,你們姑娘找到了······!“
屋內三人皆是一震,林森還不及開門,門已被人用力撞開。
“聽到······沒有,你······們家找到了······“門口好幾個村民全部氣喘籲籲看著他們。
唐柳衝過去顫抖著問:“找到了?那······“她欲言又止,神情似有些抗拒。
“活······活的······“一個村民反應過來立刻說道。其他幾人連連點頭附和。
山上一棵樹下,林木半蜷著睡得很沉,白蹲在旁邊靜靜地看著她。忽然他看向遠處,那是上山的路,隱隱有人聲腳步聲,速度很快,離他們越來越近。
白站起身,看著她的臉輕聲說道:“木木,你父母來接你了······等你長大了,我也會來接你。“說完轉身,須臾間人已消失不見。
“木木——“遠遠地看到那個熟悉的日思夜想多日的小小身影兒,唐柳撕心裂肺地叫喊出聲。
林木失蹤多日又憑空出現還毫發未損的離奇事件在村裏不脛而走,村民的猜測多種多樣,但無論哪種都離不開靈異這個大方向,本來猜測隻是猜測,但那包大人參似乎成了各種猜測的佐證。
按村民的原話來說,就是一個山民走了一輩子山,能挖到那麽一根都是祖上燒了高香,積了幾輩子德才能遇上的好事兒,她一個小娃娃卻能抱回來十來根······?而且村裏懂行的細細研究過說,這種年份品級的他祖上三代都沒見過,隻在書裏見過。
這段時間村民的飯後談資都是這些,整理出來歸結於兩類,一類是——神仙鬼怪。一類是——她小娃娃就是命好,挖著挖著就挖到大人參老巢了······!
呃······
話說······人參有巢穴的嗎?
別說村民,就連林硯唐柳也自覺往靈異上靠攏。
為什麽?
因為醒來後的林木什麽都不記得了,除了記起她在睡袋裏睡覺,往後就一問三不知,問啥啥都不知了!更別說那一包千年大人參了!
因為她見到後也是驚得嘴巴能塞下兩個草雞蛋。
就在各種猜測中過了半個月,更玄乎的事又在林家發生了······
一大早唐柳就在院裏十尺正中的地上看見了堆得齊整整的十根大人參,品質年代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唐柳當時就石化了······!
此後每隔十天在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都會出現十根碼放整齊的大人參。其間有大膽村民結伴在第十天來他們家守夜。但第二天依舊十根靜靜地躺在他們麵前,幾人全都發誓昨夜誰也沒瞌睡過,可誰也解釋不了它們是何時出現的。
此後仙怪傳言更是甚囂塵上。看著家裏越來越多的大人參,身為科研人員的唐柳也忍不住問道:“木木,你是不是救過個人參精啥的,人家現在來報恩啦?“
“這得報到何年馬月才是頭啊?“爸爸也愁眉苦眼地附和。
這麽多,是價值連城了,他們家估計幾輩子都不用幹活也可以吃香喝辣的了,可問題是他們能帶的走嗎?飛機安檢能過嗎?會被請進局子交代出處嗎?
林硯真是愁死了!
林木側頭認真想了想不置可否:“也許吧,好像真有什麽人跟我說要給我很多很多這種大蘿卜呢!“
林硯唐柳無語對視。
這叫什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