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賣的是假藥
和宋小明一起離開江東區區委區政府，曾一飛的心裏也是沒底的。市長陳南音讓他深挖江東區工人聚眾在區委區政府討說法的真正原因，雖然他已經有了大致的想法，但他的心裏畢竟是沒有底的。萬一此番搞不定市長交代的任務，又如何市長交代呢？
自隨曾一飛走出區委區政府，宋小明的心思和張陽一樣，認為曾一飛肯定是已經有什麽好的想法，所以一上車就迫不及待地朝他問道：“曾哥，你肯定是想到了處理工人聚眾討說法的想法了對不對？你快跟我說說看，你準備怎麽處理這個事的？”
曾一飛說：“我要是真想到辦法，在辦公室裏早就安排你們去處理了，還用跑出來幹什麽？”
宋小明說：“哥，雖然你這麽說，但我還是覺你已經有了想法，我看你是不想怕張氏兄妹知道你的想法吧？”
麵對宋小明自以為是的揣度，曾一飛隻是淡淡一笑，就不再多說什麽了。他知道跟宋小明這樣喜歡刨根問底的人說太多自己的想法，其實一點意義也沒有。
但宋小明見曾一飛不說話，揣度的興致就更大了，他又纏著曾一飛追問道：“哥，你不想在張氏兄妹麵前說你的想法，肯定是有原因的，你一定是擔心被薑超博知道了你的想法吧？”
宋小明的自以為是讓曾一飛開始警惕了起來，宋小明的自以為是，加上又沉不住氣很可能會壞了他的計劃。為了讓宋小明就此打住猜測，他刻意咳嗽了一聲，然後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說：“是薑超博讓我來解決工人們鬧騰的事件的，我還怕他知道我的想法幹什麽幹嘛？工人們在區委區政府討說法已經讓我們的領導很被動了，薑超博現在比我們更希望這個事情有個了解，難道他知道了我想法，還會讓張氏兄妹破壞嗎？我說你現在就別給我瞎猜測了，我現在是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所以才出來透透氣的。”
宋小明有些失望地說：“可是曾哥，既然來到江東區公幹，咱總不能铩羽而歸吧？你這次不能想到解決的辦法，恐怕無法向市裏交代啊。”
曾一飛說：“其實要想安撫好鬧騰的工人隻有兩種辦法，一是直接和工人們接觸，二是讓當地財政局撥款，這兩件事張處和唐青青不是在分頭進行了嗎？咱們就等著他們的好消息吧。走，先去吃飯，等吃完早餐咱們再打電話給唐青青和張處問情況就行了。”
宋小明以為從曾一飛嘴裏能問點有用的信息，沒想到曾一飛的回答卻等於沒說。
“那曾哥，現在咱們要去哪裏吃早飯啊？”宋小明顯然有些失望。
曾一飛笑了笑說：“去哪裏吃還不是一樣？咱又不是本地人，也不知道哪家早餐好吃，就隻能隨便找一家吃了。”
宋小明應了一聲“嗯”，就在隨曾一飛下車，在附近找了一家早餐店，隨便點了一些東西，開始行同嚼蠟地吃了起來。
“對了曾哥，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要不要聽啊？”剛喝了兩口豆漿，宋小明突然神秘地對曾一飛說道。
曾一飛吃了一口油條，說：“什麽好消息啊？”
宋小明嘿嘿一笑，說：“嘿嘿，曾哥，和於世傑有關的好消息，你要是想聽的話，那你就告訴我，你打算如何處理這次工人們聚眾在江東區區委區政府討說法的想法。嘿嘿，曾哥，這也算咱們之間為了了解彼此想知道的內容的一種等價交換嘛。”
盡管知道宋小明說這些話的時候，是帶著開玩笑的意思的，但曾一飛聽了卻還是感覺不對味，為了製止住宋小明的個性，他幹脆擺出一副很不屑的樣子，說：“好了小明，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再說我對你跟於世傑之間的恩怨，的確沒什麽興趣。”
曾一飛的話音才剛剛落下，唐青青的電話就突然打了進來。
唐青青方才自告奮勇地要去跟工人接觸時，本來是以為工人們雖情緒很大，但他們畢竟都是老實巴交的勞動人民，以為隻要耐心勸導，再不濟也會起到一定的效果。誰知，當她真去接觸那些討說法的工人時，卻發現那些工人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好說話——這些工人不僅沒有配合的意思，還毫不客氣地說她一個小小的科員根本沒資格跟他們談，政府要是真想為工人們處理這些問題，就應該派一個能說得上話來的人出來給個說法。
這可把唐青青鬱悶急了，想到曾一飛這小子還在辦公室裏優哉遊哉，一副根本不著急的樣子，於是她就撥打了曾一飛的電話，想看看曾一飛這小子的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麽藥。
一和曾一飛接通電話，唐青青就氣呼呼地說：“一飛同誌，你到底是怎麽回事？現在工人們都鬧得不可開交，你怎麽還躲在辦公室裏呢？”
曾一飛隨意地笑笑說：“青青同誌找我有事嗎？可我現在不在區政府的辦公室啊。”
唐青青說：“你不在區政府辦公室？那你現在人在哪裏？”
曾一飛為了逗她一下，就隨口道：“嗬嗬，我剛剛在外頭吃早餐呢，現在吃的差不多了，準備回區政府的辦公室找你。”
唐青青一聽曾一飛竟然還有心思跑出去吃早餐，氣的嘴巴張了老大：“我說一飛同誌，你到底是怎麽想的？領導讓我們到江東區，是為了解決工人們鬧騰的問題，你倒好，一到江東區也不見你想辦法，怎麽還有心思吃飯啊？”
“不管怎樣，飯還是得吃的，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曾一飛輕描淡寫地笑道，“你在現場把情況了解的差不多了吧？我這裏有點事需要你完成一下。”
唐青青說：“一飛同誌，你是不是想到了處理的辦法了？”
曾一飛並不回答唐青青的問題，他繼續照自己的思路說：“你幫我找出這些工人中最能說話最為活躍的份子，然後把這個為首的工人帶到辦公室，我回去要跟他對話。”
唐青青不解地說：“一飛同誌，你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麽藥？能跟你我時候說嗎？”
曾一飛說：“我的葫蘆裏啊，賣的是假藥，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工人們鬧騰的毛病，但我相信等我給這位為首的工人上好藥，咱們就可以回市政府交差了。”
唐青青知道曾一飛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就說：“一飛同誌，雖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但我有一種很明顯的感覺，我感覺你肯定已想到什麽辦法了吧？”
曾一飛淡淡一笑，就沒在對唐青青做什麽回應了。
唐青青也很識趣，對於曾一飛不願多談的態度，她也就不再繼續追問下去了。
曾一飛和宋小明到達區委區政府後，唐青青已把那名帶頭的工人請到辦公室裏麵。該工人代表是一個白白淨淨的中年那人，身穿灰色西裝，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他一見到曾一飛就馬上湊了上來問：“你就是市長的秘書？你把我叫進來……”
但是，曾一飛並沒馬上跟這名工人接觸，而是不失禮貌地請這名工人稍等片刻，說自己還要處理一點小事。等三五分鍾後馬上就進來處理工人們的問題。
待和這名工人打完招呼，曾一飛招呼便將張陽叫到了辦公室外頭。
“張處，怎麽樣了？當地財政部門對撥款的事情怎麽說呢？”兩人走到辦公室外頭的走廊上，曾一飛就開口朝張陽問道。
張陽慵懶地往牆壁上一靠，說：“嗨，別提了，我給區財政局的幾個領導都打了電話，你知道嗎曾處，他麽都是一個推一個的。總之一句話，讓他們拿錢基本上沒戲，一個個都說現在區裏經費緊張，濱水電子廠又是個無底洞，不管政府在財政上如何支持他們，他們都像是一個不爭氣的孩子一樣，無法讓人看到希望。”
曾一飛倒吸了一口涼氣，說：“可區裏發生這麽大影響的事件，難不成他們就無動於衷嗎？你問過他們區領導向他們要過撥款沒有？”
張陽說：“嗨，這些該問的問題我都問過了，他們說區領導為了這個問題也是急的團團轉，但濱水電子廠的問題是長期積累的問題，領導們再著急也沒什麽用。沒辦法，他們就會拿這些回答搪塞我。所以我跟他們也沒聊多久，就跟他們結束了通話。”
曾一飛隨意地附和了一句，說：“是呀，看樣子咱們今天是遇到硬茬了啊。”
張陽對曾一飛的歎息沒什麽感覺，隻見他突然麵帶期待地看著曾一飛問：“對了曾處，你出去透氣也有不少時間，現在想到辦法了沒？”
曾一飛說：“不好意思，我方才還以為你跟青青同誌的工作都能有一定效果，我就可以借你們的努力分享些成果，可你們二位同誌都铩羽而歸，我就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
張陽雖不信曾一飛會沒辦法，但嘴上還是識趣地說：“曾處，那咱們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曾一飛笑笑說：“現在隻能硬著頭皮上。”
說完曾一飛就帶著張陽先殺回辦公室。
辦公室裏已聚集了十來個人，曾一飛一行五個人，區政府四個人工作人員，加上一個工人代表。
曾一飛覺得辦公室裏擠這名多人並不合適，搞不好會影響他跟工人代表的談話分文，就幹脆把江東區當局的四個工作人員、張陽和宋小明先打發出去，讓他們先去和區政府的工人人員商量一下接下來該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