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掉錢眼去
馮妙影問這個問題是有原因的，曾一飛代表市長去寧清縣參加政府大樓的落成儀式，如今這儀式都結束兩天，可曾一飛卻遲遲沒回市裏，這對一心想為褚國仁保駕護航的馮妙影來說，倒是個該注意的細節。萬一曾一飛在寧清這兩天時間裏，是去折騰那些對寧清縣不利的信息怎麽辦？
要知道，在官場上混，就如履薄冰，別看表麵上很多事都風平浪靜的，可一旦冰麵裂開，那就是無法挽回的局麵了。
曾一飛很自然地回答她說：“還不是因為我外公外婆長時間沒見我，想讓我多呆一兩天嗎？加上市長又不在市裏，就冒昧向市長多請了兩天假。”
“哦，這樣啊一飛。”
曾一飛感覺馮妙影問自己這問題的目的性，索性反問道：“對了姐，怎麽突然問這問題？”
從曾一飛的問題中馮妙影感受到他明顯的警惕，因此她不禁後悔今天找他試探口風，從而搞得自己如此被動。
“姐，你是不是也關心寧清的傳言呢？”在馮妙影揣摩該如何回答曾一飛的問題時，曾一飛突然問出這個問題。
“啥，怎麽問姐這個問題？”馮妙影條件反射地問了句和曾一飛一樣的問題。
“姐，我就是隨便問問而已，你在寧清約我見麵時，曾經表示過對寧清問題的關心。所以我就隨便問問。”曾一飛笑吟吟道。
被曾一飛問中要害，馮妙影更加警惕：“姐當初隻是隨便問問，外頭都在傳言，我也想了解下當中的緣由，畢竟姐是濱江市的辦公室副主任嘛，對一些情況要是不了解，就是對自己業務的不負責嘛。”
曾一飛漸漸發現馮妙影總會間斷性地借著彼此間的關係，向他試探市長的動態，考慮到馮妙影和常務副市長錢東南等人的關係曖昧，所以他決定和馮妙影早做了斷，免得搞的到時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
“姐，你覺得寧清的這些問題有可能是真的嗎？”曾一飛也不管馮妙影的糾結，就目光如炬地看著她。
“一飛，這些問題你問我，就有些……”
“姐，在咱單位最能了解到外界的情況的人可沒多少，您就是這為數不多的人之一，所以您……您肯定有一些信息來源吧？您覺得這寧清縣傳言的這些問題存在嗎？”曾一飛笑吟吟地看著馮妙影問。
馮妙影感覺曾一飛笑容下隱藏著一種讓她意想不到的目的，開始尋思著對策。
馮妙影很快就想到答案：“是呀一飛，你說的對，姐在府辦還真是個了解外界傳言比較廣的人。嗬嗬，你說姐是單位的包打聽也不為過啊，可這外界傳言的事啊，至於真假就不好說了，所以你要是想讓我確定在這些傳言的真假，還真難啊。”
曾一飛緩了口氣，說：“雖說無風不起浪，但謠言畢竟是謠言嘛，要是咱能夠判別真假，那咱直接去當刑偵人員得了。”
馮妙影這才從曾一飛的語言攻勢下鬆了口氣：“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這任何事都是講究證據，我們聽到的既然都是些無憑無據的傳言，那我們當然不能對這些謠傳中的事進行傳播啦。”
“我在寧清也聽到些當地幹部不作為的謠傳，可我聽得都不是很豐富，所以我……我想問問姐，你能不能告訴我一些寧清縣方麵更加清楚的傳言內容呢？”
“怎麽突然想要了解這些傳言呢？”
“雖然這次我回來後市長都沒問我寧清的情況，但萬一哪天市長突然對寧清的情況感興趣，問起我來我卻答不上話，那在市長的麵前，我其實不是……太不稱職了嗎？”
曾一飛的回答滴水不漏，讓馮妙影覺得想真正將他搞定沒那麽簡單，她開始想著應對的辦法。
“哦，原來你想了解寧清縣的情況是出於這個目的……對，這在市長的身邊當差，該注意的地方多得是，要是市長向你了解什麽情況可你卻答不上來，那就真的太不應該了。”馮妙影努力地在曾一飛的麵前擠出笑容。
“是呀姐，還是你理解我。”琢磨了半晌，曾一飛才笑吟吟地看著馮妙影道。
“嗯，那改天要是有機會，我一定把寧清的這些傳言跟你好好說道說道。”馮妙影也怕曾一飛直接就向她了解寧清縣的“傳言”，所以幹脆就將話題轉移了開來。
曾一飛真想了解寧清的傳言，可以通過更多渠道了解，他之所以找馮妙影了解情況，是因為他要在自己和馮妙影的接觸當中找到一種平衡——和馮妙影接觸這麽長時間，一直都是馮妙影向曾一飛試探市長的動態，所以他想要通過這個機會，去反試探馮妙影的反應。這樣一來，在相互試探的過程中，馮妙影就能知道曾一飛不是二愣子，並不是她想試探出什麽，就能夠試探出什麽的。
曾一飛觀察了一下，發現馮妙影的臉色已有不少的變化，知道再問下去顯然不合適，便說：“是啊姐，現在是上班時間，我向你了解這些個小道消息也不合適，我看這樣吧，等有時間了，咱再好好聊聊這些情況如何？”
“嗯，好吧一飛，那就這麽著吧。”
離開馮妙影的辦公室，曾一飛才感覺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放鬆，他不禁在心裏默默地對自己說：以後和馮副主任可得少接觸一下啊，這個女人有毒，搞不好自己的前程就很有可能在這個女人的身上斷送掉。
離開馮妙影辦公室，曾一飛隨即去了秘書一處，叫上宋小明一起去吸煙區抽煙。給市長發匿名信舉報薑超博和女下屬發生不正當關係可不是一件小事，所以他必須找宋小明好好談談。
到了吸煙區，宋小明先給曾一飛派了根煙，就賤兮兮地說：“曾哥，你今天要是不來找我，我還想主動去找你呢。”
“你找我有事？”曾一飛彈了下煙灰，狐疑地問。
宋小明擦了擦手掌說：“當然有事啊，而且還是一份關於賺錢的好事兒，你先聽我好好你那老同學穆冰……”
“你想入股建材公司吧？如果是因為這件事，我覺得你也沒必要跟我商量，因為我知道你是不會聽我的忠告的。”曾一飛倒吸了口氣說。
“曾哥，俗話說有錢不賺王八蛋。”
“我看你是掉到錢眼去了，公務員參與商業盈利，是違背原則的事，這些你都忘了？”曾一飛歎了口氣道。
“哎呀曾哥，你就不要一味反駁我嘛，先聽我把話說完如何？等我講完話，要是覺得不行再反駁嘛。”宋小明屁顛顛道，“我們既然都是公務員，參與盈利性的商業投資不合適，但我們的家裏人不是公務員，那我們的家裏人能投資的嗎？”
曾一飛說：“小明，我可得把話說在前頭，市長是個講原則的人，如果我和我的家人破壞原則，我們將裏外不是人，我想你不希望我麵臨這樣的局麵吧？你要賺這樣的錢我不管，但你以後不要再跟我說賺錢的事情了好嗎？”
宋小明連忙說：“曾哥，你這說的是什麽話，那我不說就是了。”
雖然宋小明的保證曾一飛是不相信的，但他卻沒說什麽，隻是點點頭，開始心事重重地抽起了香煙來。
“喲，曾處長，怎麽有時間回處裏呀？”正在曾一飛想跟宋小明談談匿名信的事時，於世傑皮笑肉不笑定走進吸煙區。
宋小明和曾一飛聽到於世傑的聲音，遂各自做出了反應。曾一飛朝於世傑陪笑，而宋小明卻不冷不熱道：“吳處長不在處裏，處裏的老大就是我們曾哥，曾哥要是不經常回處裏看看，那處裏要是亂糟糟的怎麽辦啊？”
宋小明這番話可謂頗具玩味，像在提醒於世傑，曾一飛才是一處的看法，你於世傑在我的眼裏啥都不是。而他親熱地管曾一飛叫哥，則是在某種意義上告訴於世傑，自己和曾一飛的關係不一般。
曾一飛也知道，自當上了市長秘書後，宋小明總會利用各種機會向於世傑發起攻擊，他雖理解宋小明的報複行為，但他認為搞定對手最有效的方式是趁著別人不備，給對手來個猛烈的重擊，讓對手沒有任何報複的機會。可是宋小明卻像繞癢似的一次次找人麻煩，這不是自討苦吃的嗎？萬一讓於世傑找準時機對他反戈一擊，那他宋小明又該如何？
在心裏默默為宋小明捏了把冷汗，曾一飛客氣地給於世傑派了根煙，問：“於處，最近忙嗎？”於世傑接過了香煙說：“還好，最近處裏說真的還真沒啥事。”曾一飛“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於世傑隨之對曾一飛邀請道：“對了曾處，最近咱的事兒也不多，有空的話再好好聚聚吧。”曾一飛客氣地說：“好啊。”
兩人相繼聊了不少關於如何去玩的話題，宋小明始終都是在一邊抽著悶煙一言不發。於世傑一走他才湊到曾一飛的跟前，道：“曾哥，你最近跟李海鵬和於世傑走的很近？”
“還好吧。”曾一飛應道，“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呢？”
宋小明道：“曾哥，你知道嗎，我發現最近於世傑和李海鵬兩人的接觸很頻繁……”
曾一飛突然想起上次宋小明也這樣提醒過自己，便道：“上次你不是也跟我這麽說了嗎？”
“是呀，上次我就覺得這二人經常接觸可能有鬼，所以我就在暗中開始留意。”宋小明頓了頓道：“我記得有一次我去李海鵬辦公室時，我發展於世傑正好就在李海鵬的辦公室裏，我當時就留意了他們的聊天內容，你猜我當時聽到了什麽？當時他們在醞釀如何搞臭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