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強盜邏輯
下了車，陳瑩瑩因為不想讓爺爺知道她在吳東來老人的家門口守了一晚，所以決定給爺爺打電話了解情況。
打完電話，兩人才知道吳東來父親約陳老一起去鎮上的養老院走走，順便在養老院當一天義工，而陳老這會勁兒正上來呢，自然就答應下來。在陳瑩瑩和陳老通話時，曾一飛也知道大致情況，便將車子往井南公寓方向開去，準備先把陳瑩瑩弄回去吃飯休息。
見到曾一飛已將車子發動，陳瑩瑩拍了下他的肩膀，說：“曾一飛，你要把車子開去哪裏？”
曾一飛說：“守了一個晚上，現在我們的任務都已經完成，再呆在我九叔公家門口也沒啥意思，還是回家吃個早餐，再好好睡一覺吧。”
陳瑩瑩點點頭說：“算你還有點良心，還知道關心我。那你呢？你也回去休息嗎？”
曾一飛說：“我還要去參加寧清縣政府大樓的落成剪彩儀式呢。”
陳瑩瑩一聽說寧清縣政府大樓落成的事，馬上就來了興致：“我聽說寧清縣的政府大樓修建的非常高端大氣上檔次，都屬於超標的政府大樓了。要不我跟你一起去轉轉吧，興許我還能在那裏取證到一些爆炸性的新聞呢。”
曾一飛馬上拒絕道：“那可不行，我現在是代表市長去參加剪彩儀式的，你說我要是帶著你一個非政府部門的人人員去參加這個儀式，那影響多不好啊？”
陳瑩瑩理解地說：“得，看在你說的很有道理的份上，我不給你添亂啦。”
將陳瑩瑩送到井北小區，曾一飛就開車去了寧清縣縣委縣政府。現在才早上八點多，距離寧清縣政府大樓的落成儀式開始還有一定時間，所以曾一飛倒也不著急。
在車子行至半路，寧清縣委辦的人就打來電話，問曾一飛現在準備得怎樣？什麽時候可以過來參加剪彩儀式？他們寧清當局也好負責接送。曾一飛不想擺譜，就說他正在去縣政府大樓的半路，讓他們不要張羅接送的事宜。
寧清方麵本來就認為，陳南音派秘書曾一飛來參加剪彩儀式是帶著某種目的，現在曾一飛連縣委辦的專車接送的請示都拒絕了，這就不得不引起寧清當局產生遐想了：難道這位欽差大臣的到來真的思帶著某種不友好的目的？
寧清縣和其他的縣一樣，縣委縣政府是在同一個大院裏，該大院是50年代的建築，雖然老舊了一點，但卻有著一種典雅的韻味。到達縣委縣政府的大院，曾一飛就被一群縣委縣政府的工作人員圍住，向他表示歡迎。
“曾秘書你好，我是寧清縣辦公室副主任鄭如嬌，歡迎您前來指導工作。”這時，一個年輕的女人向他笑吟吟地打起了招呼。
這女人年齡也不大，二十四五歲的樣子，名字有嬌，人長得更是嬌嫩，皮膚白皙，嫩得仿佛會捏出水來一樣。這女人身材修長，至少是一米七以上，五官更是精致的很，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的，仿佛會說話似的，這雙眼睛隻朝曾一飛看了兩眼，他的心就像被什麽撞了一下似的。
這個鄭如嬌是寧清縣縣長褚國仁手下的一個辦公室副主任，也是褚國仁的心腹。今天由她帶隊迎接曾一飛，也是褚國仁特意安排的。
“曾秘書，聽說以前也是濱江大學畢業啊？”寒暄了一會兒，鄭如嬌朝他熱情地笑問道。
“鄭主任怎麽知道我曾經是濱江大學的學生？”曾一飛有些意外。
鄭如嬌嫣然一笑，道：“我也是濱江大學的學生，曾秘書，沒想到我們還是校友吧，其實我在濱江大學裏跟你也見過幾麵，說起來我還是你的學姐呢。”
鄭如嬌既然自稱曾一飛的學姐，那她的年齡有可能超過26歲，超過26歲的女人長得如此青春靚麗，這還真是少見。曾一飛不禁在心裏驚歎起來。
“學姐你好，很高興在這碰到你。”曾一飛朝笑道，“咱是不是可以去政府大樓那邊瞧瞧？”
鄭如嬌說：“曾秘書如果都準備好的話，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到了寧清縣新政府大樓所在地，五幢嶄新的辦公大樓拔地而起，出現在眾人的視界裏。在主樓前，一個巨大的半球形會議中心更是氣勢恢弘，向參觀者們展示著它高大上的氣質。辦公區內的設備更是高端，數百畝綠地、園林、假山、噴泉環繞其中，美好景色淨收眼底，波光粼粼的湖麵上,竟然幾隻白色水鳥在悠閑地曾弋。整個辦公場地充滿詩情畫意。曾一飛不禁在心裏驚呼，這他媽哪是什麽政府大樓啊？這都是高級會所啦。住在這樣的環境中，這些官員還有心思為民服務？恐怕在這樣的環境裏除了享受，還真沒什麽事可以做了吧？
在停車位上挺好車子，曾一飛享受一番領導級的待遇，奠基儀式的場地就盡顯眼底。
剪彩儀式的場地設置在主樓前的一片麵積極大的綠地上，主樓前的綠地上已經被設置的喜慶極了，場地上鋪著紅地毯，桌椅整整齊齊地擺放在寬闊的場地上，幾十來個禮儀小姐們個個化著淡妝，盤起齊整的頭發，穿著款式、麵料、色彩統一的紅色旗袍，配肉色連褲絲襪、黑色高跟皮鞋，氣氛好不活躍。
見識了一下如此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政府大樓，曾一飛就看見向他迎上來打招呼的寧清縣縣長褚國仁。褚國仁身材肥碩，像極了扮演肥貓的那個香港明星。他一見到曾一飛就笑吟吟地問道：“曾秘書，你對我們寧清的新政府大樓的感覺如何啊？”
曾一飛對眼前的風景驚歎道：“嗬嗬，寧清縣的政府大樓蓋的可真氣派啊，看來等下我可得好好參觀下，褚縣長，在這樣的場地裏辦公，一定很有精神吧。”
曾一飛這番話到褚國仁的耳朵裏，就是另一種味道，褚國仁覺得曾一飛的話仿佛在說：你們一個小小的縣城竟搞出這麽氣派的辦公樓，我不好好在你們新蓋的大樓上找找問題怎麽行？
褚國仁的擔憂並非沒道理，一般情況下，在當地政府財力允許的情況下，按規定改善政府的辦公條件本無可厚非。但寧清眼下在很多地方都存在不少問題，比如民生投入還有不少欠賬；比如中小學校的教學樓還很陳舊；比如農村的水利設施年久失修，農田仍在飽受幹旱折磨；比如居民看病住院等醫療條件依然落後等等。在民生尚未得到更多改善之前，政府部門就大張旗鼓、大手大腳地修建樓堂館所,辦公標準遠遠超過實際工作需要，甚至僅僅是為滿足某些官員的個人享樂，這種做法顯然是本末倒置,有違公共財政的理念與精神。所以，他當然要擔心因為這次的事件，而讓上領導揪住小辮子，畢竟福康縣和江東區這兩個地方的幹部是剛剛倒黴的。
褚國仁開始產生了做賊心虛的心裏，連忙解釋道：“一飛同誌，這哪算什麽氣派，為搞好這辦公區，為讓我們的幹部能夠好的環境中為群眾做事，我縣可是勒緊褲腰帶張羅了好多年啊。”
褚國仁的話剛剛說完，鄭如嬌也笑臉如花地湊上來道：“是呀曾秘書，能建起這麽好的辦公樓，都是靠幹部們努力的，為給幹部們好的工作環境，我們的領導也是操碎了心啊，光是每年的公共用度上，都是盡量做到能省則省啊。”
曾一飛心想，能把貪圖享受愛搞麵子工程的理由說到這麽不要臉的地步，這些當官的也真是蠻拚的。搞這麽豪華的辦公樓是為給幹部好的環境，更好讓幹部們為群眾服務，難不成沒有一個好的環境，幹部們就不能為群眾服務？這他媽不是強盜邏輯嗎？
曾一飛皮笑肉不笑道：“褚縣長，為你手下這些幹部能夠有一個好的工作環境，你這個縣長當得真不容易啊。”
在曾一飛和褚國仁交談的過程中，寧清的縣委書記莊青峰突然帶著隨從，麵帶笑容地朝曾一飛這邊走過來。
莊青峰高高瘦瘦的，一副兩袖清風的好官模樣，他一走到曾一飛的跟前，就握住曾一飛的手說：“曾秘書，歡迎你指點我縣的工作，幸苦啦。”
曾一飛淡淡一笑，說：“莊書記，您說我一個小秘書，哪有工作經驗去指點你啊？要是你這麽瞧得起我，以後你可得好好指教我一些啊，畢竟在工作中，你的今天經驗比我要豐富的多啊。”莊青峰說：“曾秘書你也太謙虛了吧，這當秘書啊，還得分是給誰當秘書，你給市長當秘書，那可就不是小秘書啊。”
莊青峰說話的腔調可比褚國仁要穩妥，曾一飛聽了心裏也受用不少，就陪笑說：“謝謝莊書記的抬愛，現在您是在場的最關鍵的人，這裏很多地方需要你啊，你就別管我了。”
莊青峰把臉轉向褚國仁的身上，說：“褚縣長，現在曾秘書是咱縣的貴賓，你可一定要給我好好招待好，不然我會代表咱寧清縣的全體幹部向你質問的。”
莊青峰走後，褚國仁就請曾一飛入座。
比曾一飛一行人早來各位工商界的人物、上級領導和下屬單位組成的在禮儀小姐的引領下集體入場，曾一飛見要是還站著，顯然不合適，就開始和褚國仁一並開始在大廳的椅子上坐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