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懷柔政策
下午市環保局局長李樂平在市長陳南音的邀請下，到市長辦公室求見。因曾一飛對元青春的事也了解，陳南音就讓他和李樂平一起交流網上謠言的事。
畢竟兩個手下都卷入給市長造謠事件，李樂平說什麽也得負點領導不力的責任。
在麵對陳南音時李樂平心裏極為不安，生怕市長今天把他叫到辦公室，除了一頓狠批，還會拿他開刀。
在市長辦公室裏，陳南音和李樂平打了個簡單的招呼，李樂平就討好地說：“市長，我真想不到竟會出現這樣的事，這事發生在我們單位，我負有領導不力的責任，市長今天不叫我來你的辦公室，我也想找個機會來向您檢討的。”
陳南音微微一笑說：“李局啊，每個圈子都有那麽一兩個動機不純的分子，要是追責時都懲罰相關領導的領導不力罪名，那以後誰還敢當領導啊？我把你約來不是要你做什麽檢討，我是要你跟我一起合計合計，看如何把這事的影響縮小，我怎麽說也是你們的市長，如果都這麽隨便讓人造我的謠言，那我今後還怎麽工作啊？”
李樂平點頭如搗蒜地說：“市長您說的對，這事一定要嚴懲，一定要把這些危害市長您公信力的人狠狠處理，以儆效尤……”
陳南音說：“我這人在工作中雖然容不下一粒沙子，但也清楚班子穩定的重要性，如果這次讓公安局的同誌嚴肅處理這些問題，恐怕這又是一件影響極其嚴重的事件吧，所以我想像處理福康縣的那些問題一樣，讓你們內部去處理這件事，爭取把這件事的影響縮小，千萬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擴散。”
自兩個手下接被公安局管控製，李樂平可謂分分鍾都是處在不安狀態中，他最怕的就是有人利用此時，來在市長和他之間製造矛盾，這樣他就是有十個嘴巴也很難解釋清楚。現在市長竟把這事讓他負責。這就說明在這件事的結果出來後，不管怎樣都是扯不到他李樂平身上的。經過一番猜測，李樂平知道市長這是要放他一馬，瞬間感激了起來。
“市長，您說讓我……讓我出麵……去控製這件事的影響？”
陳南音看了看李樂平一副吃驚的樣子，道：“怎麽了李局？是你的手下人給我搞出的這些幺蛾子，你不主動站出來幫我控製事態，那你說我該找誰來負責啊？”
李樂平聽見陳南音淡淡的笑聲，仿佛再不表態將要到手的機會就要失去了一樣，馬上道：“市長您別誤會，我願意負責這件事的處理，我願意為市長消除這些影響，請市長放心，我一定堅決不辱使命。”
陳南音沉吟了一下，臉上又露出了那種好看又溫和的笑容，說：“沒你說的這麽嚴重過，你隻要和公安局的武局把配合好，這件事是很好解決的。”
李樂平馬上改口笑道：“市長放心，我一定會配合好武局長的。”
送走李樂平，陳南音又對曾一飛吩咐道：“一飛，你現在馬上給武局打電話，說我準備讓市環保局的李局配合他對網上造謠事件進行處理，你順便跟武局提個醒，告訴他我現在想要的是班子穩定，讓武局在李局能夠控製住局麵的情況下，盡量聽取李局的處理建議。”
眼看給市長造謠抹黑者就要浮出水麵，市長竟把問題的處理大權交給李樂平，這不等於要讓這個事件不了了之麽？就算李樂平根本沒指使手下給市長上眼藥，但如果手下的行為是受市裏的某個的領導的支配，那李樂平還敢往下查嗎？
曾一飛覺得有必要了解一下市長的動機，於是在市長說了這個安排，就試探性地看著市長，道：“市長，我不是很明白，您為什麽要讓李樂平配合公安機關進行調查工作啊？要說這李樂平……”陳南音不等曾一飛把話說完，就說：“我不是說了嗎？我想要的結果是班子局麵的穩定，所以才讓李樂平參與這件案子。”
班子穩定，想不到市長的嘴裏也會有這樣的四個字。真是太讓人意外了。
聽完市長的回應，曾一飛有些後悔，覺得自己問的問題很愚蠢，他應了聲“嗯”，就沉默在那裏。
陳南音見曾一飛不說話，就說：“你剛剛不是表現出不明白的樣子嗎？現在怎麽不繼續問了？”
曾一飛說：“市長剛剛不是已經說了嗎？您想要的是一個穩定的局麵，所以我知道您並不重視真相是什麽，您讓李樂平負責這件事的協調工作，自然是有您的一番道理的。”
“有時候真相真的不重要，特別是在政治立場上，越是接近真相，就可能越對自己不利啊。”
“嗯，市長，此番您讓李樂平負責此番的協調工作，的確是找對人了，相信很快就會把這件事穩定下來吧？”
陳南音欠了欠身子，突然又向曾一飛問：“一飛啊，你那你知道我為什麽不要真相嗎？”
此時的曾一飛已經猜到一半的答案，但他並沒有在市長的麵前表現出來：“市長，我現在還真的猜不出您的深意，我想你這麽做，一定是有您自己的道理吧？”
陳南音也沒和曾一飛繼續交流下去的意思，她沉吟了一下，說：“你回去好好想想，也許你多想幾次，你就知道我的想法了。”
曾一飛意識到市長要他退下去，就說：“嗯，市長，那我先去給武局長打電話了。”
當曾一飛給公安局局長武長順打了電話，武長順對曾一飛說出的市長安排，也表現出特別的不解：“我說曾秘書，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現在就連元青春的主使者秦明都被我們公安機關控製，隻要我們趁機好好地對秦明進行一番攻堅戰，相信秦明會被我們給搞定的，到時候不是可以把真正想給市長上眼藥的人給揪出來嗎？現在讓我聽從李樂平的建議，那接下來的案子還怎麽查啊？”
曾一飛對著電話淡淡一笑，說：“我也覺得這麽安排有點問題，但市長既然讓我跟您說這件事，我也隻能這麽說了。”
武長順說：“市長她老人家的這個安排真是讓人費解啊，秦明的背後可能還存在著更大的指使者，這個指使者之所以讓秦明和元青春對市長進行造謠，其目的肯定是不簡單的。如果我們這一次能夠趁機對元青春和秦明二人進行猛烈攻勢，相信我們是有辦法順著秦明和元青春進行順藤摸瓜，抓出背後那個對市長不利的指使者的。可讓李樂平一攙和進來，恐怕我們的調查工作自能半途而廢了。”
曾一飛相信，武長順能夠當上市公安局局長、市政法委主席，絕對有他過人的一麵，市長安排李樂平配合他調查網上造謠一事，其中的目的他武長順怎麽會不清楚呢？所以曾一飛認為，武長順跟自己說這樣的話，目的隻有一個，就是想讓自己再勸勸市長讓他全權負責調查的工作。
“嗬嗬，武局，我看市長到濱江履新以來，您可是跟她走的最近的人，我相信市長這麽安排的道理，您一定比我更清楚吧？”曾一飛刻意對著電話笑了笑，“要是您覺得這件事有更好的辦法，我覺得您倒是可以向市長建議一下的。”
武長順說：“那倒不用啦，市長既然有這樣的安排自然是因為她有著比我們更為周全的考慮，我們照她的意思辦就是了。”
曾一飛笑了：“那就麻煩武局了。”
下午，陳南音去市委開會，辦公室裏隻有曾一飛一人留守。一個人在辦公室呆著，又沒有市長的特殊指示，曾一飛隻好對著電腦看起了市長信箱裏的來信以打發時間。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五點半，本以為再堅持個把小時，就可以下班回家。誰知這時候市長辦公室裏突然來了一個訪客，讓他下班的時間又推遲了一會兒。
前來拜訪的人，是和曾一飛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辦公室副主任馮妙影。
“馮主任，你來找市長？”因為在工作場所，曾一飛在跟馮妙影打招呼的時候也比較規矩。
馮妙影見曾一飛一副不自然的肮髒，就淡淡一笑說：“一飛，我是來找你的，是不是很意外呢？”
“是很意外，姐，您要是找我有什麽事，直接打個電話不是更方便的嗎？為什麽要還麻煩跑一趟市長辦公室呢？”
“傻小子，打電話給你固然方便，但打電話能見到你嗎？姐上市長辦公室找你，還不是因為想見到你？”馮妙影知道現在市長不在辦公室，才敢和曾一飛把聊天的言語說得這麽有挑逗性。
曾一飛臉立馬通紅起來：“姐，你可真會開玩笑啊。”
“你覺得姐說想你是在逗你嗎？”馮妙影的語氣中帶著一種挑逗的卻又認真的味道。
“姐……我沒有這意思……您可千萬別誤會啊……”曾一飛解釋道。
“好啦，傻小子。”馮妙影向曾一飛湊近了一些說，“你不想請姐到裏麵坐坐？”
“姐，真不好意思呀，我剛剛因為看見你進來太高興了，都忘了請您進來坐，您快進來吧。”
進了市長辦公室，馮妙影一在沙發上坐好，就朝曾一飛問道：“一飛啊，聽說給市長造謠的人確定下來啦，是市環保局的一個叫秦明的處長和一個叫元青春的小科員幹的？”
曾一飛說：“是的，昨晚公安機關先控製了那個小科員元青春，今天上午元青春又供出了秦明。所以情況才有些明朗。”
“一飛，那市長對這件事怎麽看？市長現在有說讓人好好調查嗎？”馮妙影開始向曾一飛問出了這個問題。
曾一飛如實道：“昨天市長該讓我給公安局打電話，指示說讓市環保局的李局長負責配合公安局的調查。”
“市長讓李樂平負責協調公安局的處置工作？”馮妙影詫異地看著曾一飛，重複了一便曾一飛的問題。
“是呀，市長就是這麽安排的。”
“看樣子市長是想要收買人心啊。”聽完曾一飛的問題，馮妙影忍不住歎息了一聲。
“姐，您這話什麽意思啊？市長想控製影響而已，你怎麽說市長這是想是買人心呢？”
馮妙影意識到自己方才說的話有些唐突，便笑了笑道：“一飛啊，其實我這麽說，也不是沒道理的。你知道楚莊王絕纓的故事嗎？我看現在啊，市長讓李樂平去處理有人給她造謠的事，就是要絕了濱江市的大部分幹部的猜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