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心是石頭做的
陳瑩瑩又激動又擔憂，激動的是曾一飛來了，她沒那麽迷茫；擔憂的是現在外麵的情況怎樣，曾一飛能不能打得贏對方。
為首的光頭見曾一飛被逼到死角，就大聲手下人吩咐說：“給我把那小子打趴下。”
說完光頭率先手提棒球棒朝曾一飛的身體砸了下來，棒球棍迎麵而來，曾一飛向左一閃，棒球棍就帶著風聲砸在地上。
光頭身邊的人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棒子落空，臉龐被狠狠的撞了一下，他接連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時，光頭身後的幾個漢子也衝出來，亂七八糟地喊著打死他打死他，曾一飛連忙撿起棒球棒，準備先跑到樓下再說。此時是關鍵時刻，曾一飛下意識地朝著樓梯的方向跑去，因為前麵還有個小個子青年在擋著，他索性猛地一棒狠狠砸了下去，將擋在前麵的小個子打翻在地，也顧不得看身後的情況，就直衝樓下，一口氣衝到了二樓，喊道：“樓上殺人啦，樓上殺人啦。”
曾一飛一聲叫喊，正在一樓大廳瘋狂的男女都亂了，後麵的拿著家夥追了起來，並且還一個勁兒地喊著，給我攔住他，給我攔住他。但曾一飛畢竟是在逃命，前麵雖然有個年輕人想擋住他的去路，但也被他一棒子砸到砸倒在地上，然後趁機衝到酒吧外麵，在外麵大喊起來。
逃到大街上高振才得到喘息機會，他一邊和這些人周旋，一邊拿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不到半分鍾，一輛警車呼嘯而來。
見到警車來了，和曾一飛對持的那些人便作鳥獸散，曾一飛以為市長打電話讓公安局的人來，上前攔住警車，對車裏的警察氣喘籲籲地喊道：“是我報的案，裏麵發生一起綁架案。”
話音剛落，一個胖警察從車裏探出他那巨大的頭來道：“同誌，你先不要激動，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警察同誌，裏麵發生起綁架案，請你們跟我進去救人吧。”
胖警察又鑽回車裏，對身邊的警察道：“進去看看。”
車上很快下來了四個警察，曾一飛帶這他們向酒吧跑去。
剛剛，被曾一飛一通大喊，酒吧裏早已亂糟糟了，警察們進入酒吧，又安排了各自的分工，有的去向客人了解情況，有的找負責人談話。
帶頭攻擊曾一飛的光頭馬上出來，對帶頭的胖警察道：“龐隊長，您怎麽來啦。”
龐隊長沒好氣地說：“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有人報警說這裏發生綁架案件？”
光頭道：“龐隊長，是這小子先和我的人發生衝突的，後來他被我趕出去了，哪有什麽綁架案件。”說完，光頭又拉來兩個鼻青臉腫的青年過來，道：“這些都是我店裏員工，為阻止他鬧事都被揍成這樣。您看啊，他竟然還報警說我這有綁架案件，這簡直是誣告呀。”
曾一飛不禁歎道，這光頭顛倒是非的能力真強，看來這人要是不要臉了，可真是天下無敵啦。
然而，正在曾一飛準備向龐隊長說明情況時，龐隊長卻冷哼道：“這麽說是他先鬧事，又報警謊稱這裏發生綁架案？”
光頭道：“情況就是這樣，我們是老實的生意人，無端受了這小子打擾，生意受了很大影響，還有，被他這麽一折騰，我的客人現在都亂糟糟的，還有我的職工都被打成這樣。”
曾一飛實在忍不下去，馬上憤怒反駁道：“警察同誌，你不要聽他亂說，我朋友就在樓上，我現在就去把她救下，到時讓我朋友和他當麵對質就是了。”
正在這時，曾一飛猛的發現光頭突然拉了拉龐隊長的衣角，龐隊長的臉色很快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他沉吟了一下，對身邊的警員道：“向周圍顧客了解的怎麽樣？”
那警察會意地點頭道：“龐隊，我剛剛問過了，有一部分的人說是他們隻看見有人在酒吧裏大聲地叫喊起哄，還有一部分人說是報案人先和酒吧的人員挑釁的。”龐隊長便對曾一飛道：“看來就是你先在酒吧挑釁，後又虛假報警，你先跟我回局裏接受調查吧。”
曾一飛道：“警察同誌，請你相信我，我的朋友真的在樓上被這些人困在樓上，不管怎麽樣，我們先把我朋友救下裏對質……”
龐隊長不以為然地打斷他的話：“現在有人告你滋事，而你又涉嫌妨害公共秩序，跟我走一趟吧。至於你說的樓上有人被綁架，我會派人上去查看的。”
在曾一飛腦袋處在一片空白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躁動。
過了半晌，公安局局長武長順的身影就出現在二樓樓梯口。
武長順身著黑色西裝，身後跟著一個身著警服的女警察和兩個同樣身著便服的幹警。一進場子，兩人的目光就迅速在場子裏掃描。
武長順的眼睛在場子裏掃射完畢，就先入為主道：“此人應該是我們最近一直在偵查的對象，給我帶走，今天我要親自審問。”
龐隊長顯然搞不清楚武長順這番話是什麽意思，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地對武長順道：“武局，這個人涉嫌非法尋釁，而且還冒充警察，今天都是我在負責，可不可以……”
“這人還涉嫌另一個案件，我要馬上對他進行審問，你這邊的事都是小事，急什麽。”武長順不怒自威道。
武長順畢竟是堂堂的公安局一把手，龐隊長自然不敢忤逆他的意思，馬上恭恭敬敬地說：“是，武局。”說完又把臉轉向一邊的年輕幹警，喝道：“還冷著幹什麽啊？趕緊給我把人……”
武長順打斷他的話，說：“這事你就別管了，這個人犯的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小劉，把嫌疑人給我帶走。”
武長順的話一說完，女警就押著曾一飛離開二樓。
正在一群人還在暈頭轉向時，武長順又開腔道：“樓上不是有個女嫌疑人嗎？也給我帶走。”
又一個幹警應了聲“是”，然後匆匆上了二樓。
大約二十分鍾後，曾一飛看見陳瑩瑩也上了武長順的專車。一見到陳瑩瑩，曾一飛就關切地問：“陳記者，你沒事吧？他們沒把你……”
陳瑩瑩“哇”的一聲就撲到了曾一飛的懷裏，說：“你可總算來了……你不知道，剛剛我有多害怕啊……”
曾一飛拍拍她的肩膀，說：“傻丫頭，你應該謝的是武局長，剛剛如果不是武局長幫忙，恐怕我們都別想離開那個鬼地方。”
武長順笑了笑說：“這也是曾秘書處事靈活，要不是曾秘書及時打電話向市長報告情況，我也不可能在第一時間到達現場啊。”
和武長順談笑了一會兒，曾一飛見陳瑩瑩一直在他懷裏抽泣，就尷尬地笑了一下，說：“對了武局長，等下我們要跟你回公安局做筆錄嗎？”
武長順說：“新貴酒吧的情況很複雜，而陳記者又是市長的侄女，公安局人多嘴雜，今晚的事要是傳出去，恐怕對市長的影響不小。我剛才請示過市長了，她讓我們去山陽賓館等她。”
山陽賓館，休息處。
陳瑩瑩在離開新貴酒吧後就跟曾一飛膩在一起，武長順大概認為曾一飛和陳瑩瑩的關係不簡單，所以特地把休息間讓給他們。
待武長順一走，曾一飛將桌上的一瓶水遞給陳瑩瑩，問：“你打扮成這樣混進新貴酒吧，是想去調查裏麵存在著什麽違法行為吧？”
陳瑩瑩沒去接曾一飛遞來的水，而是顫了顫身子，說：“你說的對，我就是要暗中調查他們酒吧存在的不法行為。你知道嗎？就是這麽一家小小的酒吧，竟然是濱江最大的藏汙納垢的地方。這段時間我還了解到，這家酒吧在近幾年的時間裏一直招攬年輕人在裏麵進行嫖娼、吸毒、賭博等違法行為，我今天混進去就是為了獲取這些證據的。”
曾一飛將水打開，繼續遞到陳瑩瑩的麵前說：“這些都是警察該做的事，你瞎操心什麽？要是今天沒有武局長及時趕到，你知道你將會造成什麽後果嗎？這樣的事情在做之前，為什麽不能過過腦子啊？”
不知是被曾一飛的話說怒，還是被剛剛哭太久身體缺水，陳瑩瑩一把奪過曾一飛手中的水，一下就喝了一大瓶，然後不服氣地說：“我怎麽就做事不過腦子了？我要是做事不過腦子的話，我還會知道去酒吧取證之前應該化妝嗎？我知道你是想說我不懂保護自己，我告訴你，我要是自我保護起來，我連自己都還怕。知道剛才倒在包間門口那家夥是怎麽回事嗎？是我為了自我保護用酒瓶子砸的，我不是不懂自我保護，我是倒黴，我是運氣不好才會出現今天的事。”
這丫頭認真起來的樣子，讓曾一飛覺得她挺有意思：“如果你真有自我保護意識的話，你今天第一時間打電話的人應該是110才是，而不是打給我，再說了警察出動的人數和時間也比我有優勢啊。”
“我……我……”陳瑩瑩立馬怔住。
想著想著她的小臉開始紅了起來——在最近這段時間裏，通過和曾一飛的接觸多了，她已經習慣性地依賴上他了，甚至在心裏也把他當成生活中的某個重要的人。
“好了大小姐，今天能有這種收場是你的運氣好。”曾一飛歎了口氣道，“以後你可千萬別再這麽冒險了，你要記住你的身份，你是市長的侄女，你現在所做的每一個動作，都是有可能給市長造成影響的，所以……”
陳瑩瑩將水瓶往桌上一放，說：“又拿我姑說事，既然如此你回答我，如果我不是市長的侄女，打電話叫你來幫我，你會出手嗎？”
“你何必糾結這個問題嗎？這個問題根本不重要好不好？”
“我覺得很重要，而且非常重要，曾一飛你要是個男人，你就如實地回答我的問題。”
陳瑩瑩在這件事上較真的時候，眼睛裏還噙著淚花。曾一飛感覺到她壓抑在心裏的情愫，如果她不是市長的侄女，曾一飛倒想在她身上也留情一番。可她畢竟是市長的侄女，他必須與之保持適當的距離。
“大小姐，既然你非得讓我回答這個問題，我就老實回答你吧，如果你不是市長的侄女，今天這事我肯定會考慮一下。”曾一飛咬著嘴臉色麻木道。
“我說曾一飛，你這是刻意要跟我挑明關係的吧？你能說說你究竟在怕什麽嗎？你為什麽就不敢跟我……”陳瑩瑩這次終於沒控製住，話沒說完淚水就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曾一飛的心畢竟不是石頭做的，他也想好好安慰一下眼前的姑娘，但心裏深處總有一種聲音在提醒著他：這時候千萬不要心軟，不然將會對這丫頭造成更大傷害。
好在這種煎熬也沒持續多久，就伴隨著武長順的進來而結束。
武長順進來後告訴曾一飛和陳瑩瑩，市長方才打電話說她有事來不了，讓曾一飛和陳瑩瑩先把今天發生的事做下筆錄再回去。
於是，二人就被武長順分開做了筆錄，做完了筆錄後又被武長順派人一道送去市委家屬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