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欽差大臣
曾一飛很快把群眾集中在江東區區政府鬧騰嚴重的情況向陳南音做了匯報。了解完江東區的情況，陳南音沉吟半晌後才道：“我不是讓你打電話給江東當局去好好處理群眾的問題嗎？難道他們對群眾到區政府鬧騰的情況一點辦法都沒有？”
曾一飛說：“市長，如果您之前沒下命令要江東區的幹部好好對待群眾，江東區的幹部處理不好這件事您可以責怪他們。可在和您下了這個命令後，他們就有理由為自己辯解，市長您想想看，幹部們必須對群眾客客氣氣的，甚至在必要時也不敢出動武警，這是助長群眾鬧騰的氣焰，想要處理起來就更難。再說您動了江東區的利源化工廠，就等於動了濱江市好多幹部領導的利益，所以肯定會有那麽一部分人打心裏希望局麵越來越混亂，因為局麵越是混亂，就越能證實您的工作動向是錯的。”
陳南音漂亮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這麽說，你對我的工作態度有想法？”
曾一飛都已“大膽”一次了，索性就硬著頭皮繼續說：“市長，您剛到濱江工作，就在環境問題上下大力度整頓，勢必會影響很多幹部的利益。這些別有心思的幹部肯定巴望著您的工作幹不下去，所以您應該把當中的一些問題處理好，這樣在濱江市才能更好地打贏這場戰啊。”
陳南音欠了欠身子：“如果我讓你去江東協調群眾工作，你有把握做好我交代你的任務嗎？”
曾一飛作為市長秘書，要時刻陪在市長身邊鞍前馬後，若去江東區負責協調工作，市長身邊豈不是沒人照顧？再說一旦調解工作沒幹好，丟市長的臉麵不說，搞不好就得被人笑話。到時市長還能再相信自己的能力？曾一飛突然沒了自信，但又不能表示出沒自信的樣子，說：“市長，我畢竟是為您服務的秘書，您讓我去江東區工作，恐怕您身邊沒人照應啊……”
陳南音說：“這兩天我要去省裏向領導匯報工作，這次去省裏也沒什麽工作可做，我帶司機去就行，你不用擔心我這邊的事。”
“您就是去省裏匯報工作，身邊也得有個工作人員吧，到時對您的工作可能也會造成不便啊。”曾一飛試探性地說道。
“瑩瑩這次要跟我上省城，這次去省城見的那些首長她都認識。到時我身邊的事交給她就行。”陳市長淡淡一笑說，“你就安心地去完成我交代的任務。”
曾一飛幹脆挺直身板說：“市長，我保證完成任務。”
自從和馮妙影有了一夜的“情迷”，一連幾天曾一飛心裏一直不安。雖然他沒和馮妙影發生那種關係，但對馮妙影那晚的引誘，對於馮妙影一步步向自己靠近的事實，他都暗暗捏一把汗。不過，雖然曾一飛心裏有意要和馮妙影保持好距離，但一想到那天晚上在馮妙影家寬大雙人床上，兩人快要忘情地幹著那事兒的畫麵時，曾一飛的思潮總是會猛烈地翻滾著……佳人都以主動獻身卻因各種原因而不敢更進一步，曾一飛也隻能暗自歎息佳人難再得。
在曾一飛幻想著馮妙影和他的關係時，手機突然來了條短信。短信的鈴聲把他從沉思拉到現實。短信是剛剛還在想著的馮妙影發來的，內容為：“晚上有時間嗎？到我家陪我喝酒怎麽樣？”
這又是一條讓人遐想的短信。
曾一飛猶豫老半天，才在信息中回到：“不好意思，我晚上有一堆的報告要翻閱，恐怕沒時間。”
“你把報告也帶過來，姐幫你審閱唄。”馮妙影發來回信。
曾一飛更加心虛，一旦應約，前晚慶幸沒做的事今天可能會繼續下去，可不應邀又實在太不懂風情。
沉思許久，曾一飛都還沒想到該如何回短信。馮妙影就給他打電話過來。
接起電話曾一飛聽到電話那頭馮妙影溫柔的聲音：“怎麽不給姐回信啊？晚上要過來嗎？”馮妙影的聲音充滿誘惑性讓他全身的骨頭都差不多都酥麻，他好半天後才轉口道：“姐，晚上我……我……”
“不敢來？怕姐吃了你啊？”
“不是，我……不是怕……”
“還說不怕，我看你都語無倫次了。”馮妙影突然歎了口氣說，“一飛啊，你是因那晚咱們……”
是啊，他現在就是有所顧慮，才刻意要跟她保持距離的。現在他已是市長秘書，在濱江市的官場上可謂前途無量，這時他必須必別人更該注意政治立場啊。
“傻小子，我知道是那晚的事，讓你覺得姐不是好女人對吧？”馮妙影幽怨極了。
“姐，我過兩天還要去濱江市負責調解工作，讓我去江東區公幹是市長臨時點將的結果，我現在必須想想應對的辦法，不然恐怕……恐怕幹不好領導交代的事啊……”
“傻小子，你是在為如何處理江東區群眾到區政府鬧騰而頭疼？其實隻要你能找到關鍵人物進行攻心，這事就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了。”
曾一飛說：“姐，謝謝您的指點，這次去江東區處理問題是因為市長她信任我，這次我一定要把工作完成。”馮妙影說：“嗯，一飛，你現在就應該有這樣的魄力，隻要你能把市長交代的工作做好，以後你在濱江市的官場上，就能漸漸站住腳。”
掛掉了電話，曾一飛陷入一陣思考，馮妙影真會把自己當成她弟弟？她今天跟自己說的這些關心的話，是她發自內心地想關心自己？還是她想要靠近自己，想要從自己身上得到和市長有關的信息的一種表現呢？曾一飛越想越鬱悶起來。
臨去江東前，曾一飛去了李致遠的辦公室，準備討教了一番去江東區解決問題的辦法。李致遠似乎已經猜到曾一飛的來意，一見麵就問：“一飛，此去江東區負責督查工作，想到處理的辦法沒啊？”
曾一飛說：“我現在可是一頭霧水啊，該怎麽處理這種問題，我還是第一次，所以我還想請教一下李主任，該怎麽處理才好。”
李致遠表示出質疑：“想要做好群眾的工作，應該找關鍵人物解決群眾問題，難道你真不知道？”
曾一飛幹脆做出了一番誠懇的姿態，向李誌遠請教說：“主任，您是不是建議我去找利源化工廠的負責人，讓他們配合我做好群眾的工作呢？”
“利源化工廠的負責人你當然要找來幫忙協調。不過你想真正搞定這事，還得和濱江市的幹部處理好關係。”李致遠皺了皺眉頭道，“若江東區的那些幹部都是心向著利源化工廠，那他們肯定會消極處理群眾鬧騰的問題，因為群眾鬧騰的越凶，他們就越能夠讓市長知道整頓化工廠是行不通的。所以要想真正讓群眾散去，你還得想一些辦法讓江東區的這些幹部配合你做好協調工作。”
“嗯，主任，謝謝您的提醒啊。”曾一飛恭恭敬敬地說。
“一飛，我相信你會知道該怎麽做的。”李致遠笑嘻嘻地說，“跟你這樣悟性高的年輕人聊天，感覺真好啊，好好幹吧，這次的事情幹成了，市長對你也會刮目相看的。”
走出李致遠辦公室，曾一飛起身離開辦公樓，準備去停車位和司機會合。
才走出辦公樓，他就碰到穿著身粉紅色運動裝，戴著鴨舌帽胸口掛著攝像機的陳瑩瑩。
“你不是陪市長去省城嗎？怎麽跑到市政府來了？”曾一飛將目光轉移到陳瑩瑩身上。
“報社讓我去江東區了解群眾在區政府鬧騰的情況。你不是剛好也被我姑安排去江東區協調。我就來找你一起去江東區。”
曾一飛沒辦法，隻好任由她去。
到了車位，陳瑩瑩就問：“接下來該怎麽辦？”
“先去和江東區政府看看情況，再和江東區的幹部接觸，到時不就有知道該怎麽做麽？”
“切，看你這麽胸有成竹的，是想到解決的辦法了吧？”
曾一飛對如何處理江東區的這檔子事並沒多大把握，見陳瑩瑩好奇心重，本來不想理會，但見陳瑩瑩胸前掛著的攝像機時，他突然眼睛一亮，腦袋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具體的辦法我還真沒想出來，不過為爭取完成任務，我還得請你幫我個忙。”曾一飛神秘地看著陳瑩瑩。
“你要我做什麽？”陳瑩瑩更加好奇。
曾一飛指指陳瑩瑩胸前掛的攝像機，說：“等下得麻煩你往清流河去一趟，我需要你幫我照一些清流受汙染的照片，照完照片，你就拿回來讓區政府的人幫你各衝十幾份回來給我。”
“你要我拍這些東西幹什麽用？”
“等下你就知道了。”
“什麽等下我就知道？”陳瑩瑩不滿道，“讓我幫你做事總得告訴我原因吧？”
曾一飛說：“我要讓群眾好好看看被化工廠汙染的清流河。還有你也要寫報道，這難道不需要照片？”
“嗬，好像是這麽個道理啊。”陳瑩瑩恍然大悟。
江東區委區政府就位於新城區，區委區政府由三棟現代化高樓組成，中間是一座高大的主樓，兩邊是稍矮兩層的副樓。三座高樓建築位置對稱工整，同鑲著金黃色的玻璃，給人一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感覺。這三座大樓是新城區地標性建築，車子一開到新城區，這三座高大建築便映入眼簾。
大約過了十分鍾，車子在這三座有四十七家單位，一千三百號人的豪華辦公樓前停下。曾一飛帶著他的助手雲青和陳瑩瑩開始向這三座樓的主樓走去。
到了江東區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政府大樓裏，便在大廳裏看見一大群鬧騰騰的群眾，大約有200號人，都穿著利源化工廠的製服，這些人年齡跨度很大，從十八九歲到五十多歲，有的坐在大廳冰冷的瓷磚上，有的背靠牆吸煙，一個個懶散極了，可是當一個區政府的工作人員出來時，這些人就一窩蜂地湧了上去。
曾一飛沒和群眾接觸，而是直接去區政府辦公室。
一行人剛走進辦公室，區政府辦公室主任武成龍上前握住曾一飛的手，說：“曾處，我們早說您要來視察，你怎麽不跟我們事先打個電話啊？我們也好派人接一下……”
市長派下去和當地幹部接觸的人員，對江東區的幹部來說就是欽差大臣，自然要好生伺候。但對曾一飛，江東區的幹部的接待方式和以前還是有點區別的。雙方剛寒暄完，武成龍就湊到曾一飛的跟前，說：“曾處，你來區政府就是要幫我們做好調解工作，你說咱們現在要不要群和群眾接觸下，群眾在區政府都已經鬧騰好多天，有的人甚至還鬧起絕食，你現在是不是要過去和大家說幾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