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有前途的年輕人
隨著於世傑進入科室，牆頭草們頓時沒了聲音，該幹活的回去幹活，等著看戲的人不時偷偷往曾一飛和於世傑身上窺，等著看兩人是不是要幹仗。隻有宋小明和祁娟娟兩人卻站在原地，還在小聲交流。
曾一飛大方向於世傑招呼道：“於處，過兩天我想請大夥兒吃飯，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於世傑昨為得到市長秘書的職位，將來好在官場上謀個好前程，他近日沒少往馮妙影的家跑。誰知市長秘書的職位竟入了曾一飛囊中，讓他怎能心不酸？現在他頓時明白昨天在找曾一飛談報告時，曾一飛為什麽敢那麽強硬地跟他說話。
於世傑像倒翻了五味瓶：“到時再說。”說完這番話，就轉身去忙他自己的事。
曾一飛討了個沒趣，加上預計到那個顧副局長這會也應該離開市長辦公室，便和處裏的同事們打了個招呼，就轉身回去。
走到市長辦公室門口時，曾一飛發現辦公室副主任馮妙影剛好從市長辦公室出來。
剛想打招呼，馮妙影就笑眯眯地說：“一飛啊，上哪去啦？”
馮副主任的主動招呼，讓曾一飛感覺靈魂都被勾走了，使曾一飛本能地朝她注視了起來。馮副主任今天穿著幹練的OL通勤裝,白色的襯衫，袖子挽在手腕上，黑色的窄裙很好將她修長的下身展現了出來,她和婀娜的身姿讓經典裝扮變得與眾不同。
“剛剛回一處收拾了點東西。”曾一飛笑著，“主任，您來找市長有事？”
“我來給市長送報表。”
“哦。”
馮妙影嘴角微微上揚，突然笑問對曾一飛笑道：“對了一飛，你那天晚上到我家裏找我是有什麽事啊？”
曾一飛說：“是這樣的，您上次在福康縣時，不是因為身體不舒服難受的在半路開不了車子嗎……我後來尋到了種草藥，可以治療您的病症，前天晚上我去您的家裏是為了給您送草藥的。”
馮妙影漂亮的臉上露出一種嫵媚的笑容，說：“你知道我得的是什麽毛病？”曾一飛臉馬上紅了起來，總不能告訴主任自己在留意她的痛經問題吧？沉思了片刻，他不好意思地笑著說：“是這樣的主任，我妹妹也有您這樣的問題，每個月都會疼的厲害……所以我對治療這方麵問題的方法也經常留意，之前我在外地出差時得到了這草藥，回來給我妹煎了吃，沒想到一吃就好，所以準備給您也試試。”
馮妙影第一次嚐到感覺被人關心的滋味，對曾一飛產生了說不出來的感情。
“你還真有心。”她嫣然一笑。
“主任，我就是看您當時那麽難受那麽痛苦，我心裏有些……嗨，所以才會留意的，今晚要是有時間我給您送家裏去吧。”曾一飛像初戀中的男孩要給女友送禮一樣。
馮妙影不好意思地說：“晚上我還有點事要處理呢，要不周末有再把藥給我吧，到時候我請你吃飯如何？”
“嗯，主任，那我周末就給您送過去吧。”
“好了一飛，我辦公室現在還有點事要處理，改天再聊吧。”
準備離開主任辦公室前，市長陳南音打來電話，讓曾一飛去是老幹局一趟，代她給市裏幾個老幹部問個好。陳南音畢竟剛到濱江任職，手上要處理的事情還很多，可是向當地老幹部表示一下慰問還是要做的事。曾一飛作為市長秘書，這種瑣碎的事情當然由他代辦。
去接待辦準備好需要給老幹部們送去的禮品，曾一飛就叫上司機郭軍平一道去了老幹局。在老幹局裏拜訪了幾個老幹部，向老幹部們傳達了市長的關切問候，再送上市長準備的禮品，市長安排的工作基本上就已經完成。走出老幹局負責人孫大勇辦公室，在等電梯時曾一飛卻遇到了市委書記萬博雄和市政府秘書長薑華強一行人。
萬書記一行有七個人，除了萬書記和薑秘書長，還有市委常務副書記周正望、接待辦主任薛鬆林、以及一個年紀輕輕的老幹局小科員、還有兩個四十市委辦的女同誌。
萬書記的人馬過來，曾一飛自然不敢怠慢，馬上屁顛顛向幾個領導一一問了好，在電梯上來後恭恭敬敬地請幾位領導先進去。
市委書記萬博雄在曾一飛打過招呼後，就眯著眼睛笑道：“原來是南音同誌的秘書小曾啊，小曾你站在外麵幹嘛？這電梯可以坐十個人，你進來也不超載，進來一起下樓吧。”
曾一飛說：“萬書記，您……那謝謝您啦……”
萬博雄從曾一飛的身上把視界轉移開來，筆挺地邁進電梯。曾一飛等大家都進了電梯，才小心翼翼地邁進電梯。
本來，從七樓一路到一樓的路程並不遠，這段時間裏大領導和小科員之間是不會產生什麽交集的。但卻因為就在這一小段的時間裏發生了一場小插曲，讓曾一飛這小角色在堂堂的市委書記萬博雄和市政府秘書長薑華強的眼裏有了一定的認識。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市委書記萬博雄不知道怎麽回事，竟在電梯裏放了一個屁——而且萬書記的這個屁真是又響又臭，電梯裏的人隻要不是瞎子和聾子，基本上都能看出此屁是萬書記放的。
堂堂的一個市委書記在眾目睽睽之下放屁，而且還當著兩個女同誌的麵放屁，這臉可真是丟大發了。
薑華強這時肯定要為萬書記把醜遮過去的。他的眼睛在電梯裏轉了一圈，然後咳嗽著對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說：“小劉啊，昨晚是不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啊？現在鬧拉肚子了吧？”
姓劉的年輕科員以為薑華強實在指責自己不檢點，在領導的麵前做出這種有傷大雅的事情，趕緊解釋道：“薑秘書長，剛剛那個……剛剛那個跟我沒關係，我昨晚到現在身體都是正常的。”
這下子萬博雄就更沒麵子了，沒人站出來為他遮醜，搞得他心裏煩得要死，再看看身邊常務副書記周正望臉上那種微妙的表情，恨不得馬上離開電梯。
曾一飛把一切都看在眼裏，覺得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在領導麵前表現自己機靈的機會，就醞釀了一下站出來說：“秘書長，我……真對不起，昨晚我……我因為貪涼沒蓋被子，所以今天肚子有點……有點不舒服……”
曾一飛的話一說出來，薑華強和萬博雄眼睛立馬一亮。萬博雄點了點並不說話，但心裏對這年輕人也刮目相看了起來。
薑華強見識了曾一飛的機靈勁兒，會心一笑道：“小曾同誌，你是市長秘書，身體也很重要，好好注意吧。”
曾一飛說：“嗯，謝秘書長關心，我會注意的。”
電梯叮的一聲在一樓落定，薑華強迎著萬博雄上了停在出口處的一輛奧迪a6，就揚長而去了。
就在曾一飛發愣的當兒，被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曾秘書，你等一下。”
曾一飛轉過頭頭一看，發現叫他的是剛剛在電梯裏碰到的接待辦主任薛鬆林。
“薛主任，您不是陪著萬書記嗎？怎麽……”
“萬書記現在要回市委，我跟著幹嘛？”薛鬆林笑眯眯地看著曾一飛，“對了曾秘書，你剛剛的作為，讓我覺得，你這個年輕人前途無量啊。”
曾一飛不解地笑笑說：“薛主任，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做了什麽讓您覺得我會前途無量？”
見曾一飛裝傻，薛鬆林也不去點名，而是繼續笑著說：“曾秘書你知道嗎？在我們官場上混要想讓領導瞧得上咱，就得有為領導承擔各種問題的勇氣，像剛剛那個小劉就實在沒什麽前途，薑秘書長送了他一個那麽好的機會，那麽好的一個可以讓領導記住他的機會，可是他一點兒都不懂得珍惜啊。你說像他這樣一個連屁大點的事都不懂得為領導去頂，你說對於領導來說他能有什麽用處呢？”
曾一飛說：“薛主任，跟您聊天我真有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感受啊，看來今天您是讓我學了不少在書裏麵是學不到的知識咯。”
薛鬆林順杆上爬道：“難得能讓你這麽一個思想覺悟這麽高的年輕人喜歡我倚老賣老，我是打心眼感到開心啊，我看這樣吧曾秘書，要是你現在時間夠的話，跟我一起回接待辦，我讓人整一桌酒菜，我們邊吃邊聊如何啊？”
薛鬆林這人在濱江官場上的關係一向錯綜複雜，曾一飛現在剛剛當上市長秘書，不管在什麽情況下都是應該以市長為中心，所以在沒有弄清楚薛鬆林的實際情況後，曾一飛自然是不敢與之走的太近。
“嗬嗬，薛主任啊，實在不好意思啊，現在市長就給我這麽一點時間讓我出來拜訪一下市裏的老幹部，把該做的事做完了就得回辦公室聽候市長的差遣了。要是這時候偷偷跑出去喝酒的話，恐怕不合適吧？”曾一飛陪著笑婉拒道，畢竟薛鬆林在濱江市也是個不一般的人物，把他得罪了也不合適。
“理解，那就等我們都閑下了再一起坐坐吧。”薛鬆林也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