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鹹魚翻身
隨著陳市長在沙發上坐下，曾一飛看到陳市長精致的麵容。但他的身體卻在看見陳市長的那一刻瞬間石化。因為，坐在沙發上身穿個黑色女士西裝、看起來有些古板的陳市長，竟是當初他在福康縣老城區救的那位老人的女兒。
曾一飛甚至還能想起第一次看見陳南音時，她穿著條粉紅色的連衣裙的情景。特別是陳市長臉上那雙標準的杏眼，泛著莫名其妙的神色，讓人捉摸不清，充滿魅力。曾一飛忍不住琢磨起來，難道自己當初在福康老城區救了市長父親，所以才被市長欽點？若真是這樣，那就真是自己的造化啊。
“你就是一飛同誌？”她美麗的臉上自然的沒一絲波瀾。
“是。”
曾一飛以為陳市長沒認出自己，也不敢多說什麽，現在有李主任在，堅決不能讓外人看出自己和市長認識。
陳市長見曾一飛一臉平靜，心想這年輕人還真寵辱不驚，剛剛自己裝著初次見到他的樣子，他竟看出自己的心思，於是對曾一飛更有好感。
“從今天起你就給我當秘書吧，相信你能勝任這份工作。”陳南音對曾一飛說出任命。
曾一飛站直身體說：“市長放心，我一定給您做好秘書工作。”
正在這時，身邊的李致遠眯著眼睛朝的陳市長請示道：“市長，一飛現在還是主任科員，要說給您當秘書啊，級別是不是也得往上提提，再怎麽說市長的秘書也該是個副科級幹部吧？”
李致遠說完就偷偷觀察市長的反應，他要判斷市長對他的提議是什麽態度，才好揣摩市長和曾一飛是不是有什麽關係。
“級別的事以後再說，一飛要是能幹好工作，到時該怎麽往上提就按程序走嘛。”雖然對曾一飛的印象不錯，但陳南音還是把話說的滴水不漏。現在她剛主政市政府，必須讓手下人知道，她是個不好琢磨的領導。
見陳市長和李主任好像有話要聊的樣子，曾一飛便識趣地向兩位領導告辭。
剛走出市長辦公室，幾天前剛聯係過他的陳瑩瑩就打來了電話。
要說是以前，曾一飛對陳瑩瑩這種萍水相逢的小妮子的電話肯定不接，畢竟這丫頭是想纏著他了解龍島縣情況的，招惹這麽個主肯定是要被煩死。但現在情況不同，陳瑩瑩的身份是市長的侄女，當然是要與之好好接觸，並且還得客氣地跟人家接觸。
曾一飛連忙接起電話說：“陳大記者，打電話有什麽指示啊？”
“我剛到龍島你就跑沒影，怎麽這樣啊你……”陳瑩瑩忸怩道。
“我的工作是領導安排，領導讓回去我還能說什麽？”曾一飛耐著性子解釋道。
“聽說安民村的情況很複雜，當地村民已經鬧得很厲害。我要向你了解龍島的情況，好維護村民利益啊。”
見陳瑩瑩想維護當地群眾的利益，曾一飛腦袋裏頓時冒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唐青青不是一直關心安民村的情況？既然市長的侄女跟她一樣要為群眾維護利益，不如讓她們接觸下，興許這兩想法接近的丫頭還真能想到為民請命的辦法。
當然，陳瑩瑩的身後有市長坐鎮，就算被唐青青帶著去安民村捅馬蜂窩，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這樣吧，你先了解下情況，到時我再給你介紹個熟悉龍島縣情況的人為你講解怎麽樣？”曾一飛笑吟吟地說。
“我說曾一飛，我記得沒錯的話，前兩天我向你了解情況時你是怎麽也不肯跟我說啊，現在為什麽這麽爽快呢？”
“前兩天為工作的事忙的底朝天，，哪有空管你？”
“對了，你在當地也呆了幾天，也應該遇到些對我們了解征地賠償情況有幫助的人吧？你趕緊給我介紹介紹啊，免得我像一隻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跑啊。”曾一飛就要掛掉電話，陳瑩瑩突然問道。
曾一飛很快想起這麽一個人來：“說起來我這還真有一個人要介紹給你，你在當地直接去找一個叫蔡仁軍的小學老師，興許這個人對你了解征地填海的情況有一定幫助。”
“好，我馬上就聯係這個人。”陳瑩瑩笑嘻嘻地說道。
掛掉電話，曾一飛邁著步子回到科室，在回科室的路上他感覺像做了一場夢，自己做夢都不敢想做市長秘書，沒想到這市長秘書的美差竟落到自己身上。看來心存善念的人必有好報，若上次看見市長的父親摔倒不去扶，那現在還能得到這麽好的機會？
曾一飛哼著歡快的步子，心情爽到爆地進入秘書一處，現在他又開始躊躇滿誌起來。
“怎麽才來？我讓你寫的報告寫了沒？”曾一飛剛進辦公室時，於世傑就擺著臭臉質問。
“報告早上就寫好了，正準備下午改改，可李主任讓我去他的辦公室一趟，所以得稍等一下才能給你。”曾一飛和氣地笑笑。
“知道讓你做的那份報告多重要嗎？”於世傑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早上時間那麽多為什麽早點完成？現在領導就要這份報告，你說怎麽辦吧？”
如果是以前，曾一飛會唯唯諾諾地跟於世傑說些低三下四的話，好讓於世傑心理滿足後放他一馬，但現在風水輪流轉，自己將要成為市長秘書，於世傑算個球，何必給他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的機會？
“你早上說好是明天中午交給你的，我早上把大部分時間都花在李副市長的講話稿上，所以我怎麽負全部的責任？”曾一飛一臉鄙夷地看著於世傑。
於世傑冷笑道：“聽你這意思，好像在說我領導不力吧？”
“我實話實說而已，你若不愛聽，我也沒辦法。”說完，曾一飛也不跟於世傑糾結，就起身回辦公桌去。
曾一飛剛把報告的修改完，辦公室主任李致遠的電話再次打進來，接起電話，李主任就讓他先到主任辦公室一趟。曾一飛也不多問，就屁顛顛往主任辦公室趕。
“下午都在忙什麽啊？”剛進主任辦公室，曾一飛就聽見李主任和氣地招呼他。
“於處讓我寫報告呢。”
李致遠說：“你現在的全部工作就是向市長負責，秘書處裏的報告於世傑怎麽還讓你幹啊？”
“我明天才正式給市長當秘書，處裏現在的工作我還得負責啊。”
“你就是較真，以前於世傑有馮妙影撐腰，所以敢對你指手畫腳，現在你完全可以不去管他。”李致遠沉吟了一句，接著示意曾一飛坐下。
曾一飛淡淡一笑。
官場上，人與人的關係極其微妙。曾一飛知道李主任不會真心站在他一邊，也不該和李主任說自己對於世傑的不滿，誰知李主任說的話是不是在泡自己？所以現在應該先把這話題結束掉。
“謝謝。”曾一飛陪笑著將話題繞開，“對了主任，今天叫我來一定有什麽指示吧？”
“哦，我要給你說下明天去給市長當秘書的事宜，說明白點就是要把你領進門做個稱職的秘書啊。”
曾一飛笑笑說：“那謝謝李主任了。”
“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能不能讓市長滿意得靠你自己的悟性啊。”李致遠拍拍曾一飛的肩膀，接著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拿出一個早就備好的公文包，遞到曾一飛的麵前說：“一飛，皮包拿好，裏麵裝著都是你吃飯的家夥啊，這裏麵有市裏一本備忘錄，兩本筆記本，一份各處機關負責任的電環通訊錄，有你日常工作中的手機，這手機必須二十四小時開機，你要隨時充電，還有這通訊錄的保管，切記要保管好，不能讓通訊錄裏的信息流露出去……”
曾一飛接過公文包，說：“謝謝主任。”
李致遠知道，一旦曾一飛幹好市長秘書的角色，到時自己名義上雖是他的領導，但和他接觸時還是要放下身段。到時放下身段跟人家接觸人家未必肯理，不然提早放下身段去跟他接觸，趁他還沒幹好市長秘書這個角色跟他接觸，獲取他的信任，和他成為朋友，這才是決定以後能不能在濱江市更上一層的關鍵。誰讓人家的命好，背後的大老板是市長呢。
“以後你跟在市長身邊工作要學習的地方多的是，可得好好發揮自己的悟性。有什麽地方不明白你可以來問我，我這個師傅倒是有一點人生經驗的。”李致遠眯著眼睛說。
剛當上市長秘書，曾經甩都不願甩自己的李主任竟拋來橄欖枝，這讓曾一飛感慨不已，真是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啊，想必當年中舉的範進，在麵對身邊人的熱情時，也是如自己今天這般鬱悶吧？
社會就是一張大的關係網，大家都能在網中找到自己。在關係網中，最為重要的是你與上級的關係，如果你與上級的關係搞不好，那麽你再有本事也沒有用。所以曾一飛現在要做的，就是不管李致遠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什麽，都要和李致遠搞好關係，讓讓李致遠成為他仕途征途中的一個盟友。
“我正發愁到市長手下工作很多情況不懂把握，現在您願意教我，真是太好了。”曾一飛眯著眼睛感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