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特大新聞
和胡建國通完電話，曾一飛開始對村民們發起動員。安民村一共有四組村民，曾一飛讓小學老師蔡金華幫忙從四組村民中選八個讀過高中的村民，讓他們兩人一組地分成四個組，分別當丈量員和記錄員。
分配好相關工作，曾一飛又讓小學教師蔡仁兵對選出來的八人和群眾曉以利害，告訴他們今天這麽做是因為大家的利益被一些不作為的幹部侵犯。為保護好集體的權益，希望大家在丈量時一定要實事求是，不可多報一分地，也不允許少記一分地。蔡仁兵還向大家表示，如果今天的丈量結果如果水分太多，政府就是想保護大家的權益也沒辦法。關鍵還是靠大家自覺，以群體的利益為重，必要時要對丈量的結果互相監督。
蔡仁兵發言完畢，曾一飛接著發表了動員講話：“各位群眾，今天我們要求重新丈量你們的海產養殖場地麵積，就是要維護大家的權益不受侵害，我希望大家實事求是地配合我們的工作，拜托各位。”
八個被選出來當丈量員和記錄員的人把目光齊刷刷地盯向曾一飛，大聲喊著“一定配合好領導工作”。餘下的群眾也跟著喊起了要配合領導工作的口號。
曾一飛第一次感覺到，為老百姓做事被老百姓尊重的感覺竟這麽爽。
合理的規劃是可以讓工作的效率大大提高的，工作才進行一個多小時，丈量工作就完成三分之一。村民們熱情高漲，連午飯也不吃，陪曾一飛和唐青青進行緊鑼密鼓的工作。
下午兩點多，2000多畝海產養殖場地已全部勘測完，不少村民熱情邀請曾一飛和唐青青到自家吃午飯。唐青青在村民們向她發出邀請時，都是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曾一飛也一個個拒絕過去，直到小學教師蔡仁兵向他發起邀請，他才答應邀請，並表示等回大隊部洗完澡就去蔡家吃飯。
回到村大隊，唐青青讓曾一飛先去洗澡，曾一飛也不忸怩，就衝進三樓唯一的一間浴室，開始用溫水衝去身上的海水味。因為不好意思讓唐青青呆的太久，他洗的很快，沒多長時間就洗好澡把浴室讓給唐青青。
把浴室讓給唐青青，曾一飛就在大廳等著。大約等了半小，宋小明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宋小明在電話說要告訴曾一飛一個爆炸性的消息，然後便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原來，幾日來濱江市官場上出現了一條爆炸性新聞。就在這天,江南省省委召開機關全體幹部會議時，宣布省委關於團省委主要負責同誌的職務任免決定。省委組織部副部長田家明宣讀省委決定並作重要講話。當田家明首先宣讀了省委關於團省委主要負責同誌的職務任免決定：陳南音同誌任中共濱江市委委員、常委、副書記，提名為濱江市市長候選人，黨組書記和省人大常委職務。在會議中，有關領導對陳南音也進行了一番肯定。關於陳南音將要調入濱江市當市長的消息，在濱江市的官場上起著爆炸性的效果。一時間人們爭相關注。
陳南音的任命之所以引起人們注意，是因為這位未來女市長身上有著諸多讓人意想不到的情況，比如陳市長四十出頭，一個年輕的女性市長能更在短時間內從共青團領導轉折為堂堂一市之長，這在濱江市的曆史上，以致江南省的曆史上也都絕無僅有。所以她的腳步還沒踏入濱江市的官場，她的傳說就先在濱江市官場傳了開來。
在各種傳言中，女市長的形象漸漸地豐滿起來，傳聞中這位女市長的脾氣非常強硬，在江南省的官場上有名的刺球。在省委工作時就敢跟領導唱反調。還有傳言說，省裏派來這麽個個性鮮明的市長，說明省裏要在濱江下大力氣整頓，說是省委省政府的領導對濱江市的領導班子近年來的一些腐敗傳聞特別不滿。派這麽個作風強硬的女市長來是為了肅清濱江的不良風氣。
聽完宋小明的講述，曾一飛仿佛看到一絲希望。不過這個微妙的希望很快就消失掉，這女市長再怎麽厲害和自己又有什麽關係？難道自己指望著一個素未謀麵的女人改變自己的命運？
和宋小明通完電話不到兩分鍾，於世傑的電話也打了進來。
一接起電話，於世傑頤指氣使的聲音就爆發開來：“曾一飛，你在龍島都幹了些什麽？為什麽發動群眾跟當地幹部搞矛盾？難道你不知道搞好幹群關係的重要性嗎？”
看來龍島方麵已把早上的事捅到市政府，不然於世傑不會這麽快有反應。
正想著如何回應於世傑的質問，曾一飛突然聽到唐青青洗完澡出來的開門聲，心裏立馬湧出一個想法：唐青青個性太強，如果跟她說丈量工作幹不下去，她肯定不會答應。如果讓唐青青聽聽於世傑跟他的對話，也許讓唐青青感受到上級的阻力，興許才會放棄深查的想法。
有了這打算，他將電話按了免提聲。
“我們在安民村所做的事是為維護當地村民利益而做的，和素養沒有關係吧？”曾一飛刻意提高聲音解釋，“當然，我也知道和當地幹部把關係處理好也很重要，我會注意的。”
“什麽村民利益？跟我扯這些幹什麽？你要真想過和當地幹部處理好關係，會在龍島如此瞎搞嗎？”於世傑更加憤然。
如曾一飛預料中的一樣，他和於世傑的對話很快讓的唐青青聽到。她果真停下腳步，聽他和於世傑的對話。
見計劃已經成功，曾一飛繼續大聲道：“於處，經過我和小唐同誌兩天的考察，我們發現安民村存在的問題不小，接下來該如何深入了解其中的問題，還希望您指點啊。”
“指點什麽？你還嫌事情鬧得不打？我告訴你，薛副秘書長跟我打過招呼，特別對你們在當地破壞幹群關係的行為非常不滿，如果再不把幹群關係處理好，後果是什麽應該知道吧？”
市委副秘書長兼接待辦的薛鬆林是龍島人，看樣子薛鬆林和於世傑打過招呼了，要知道接待辦雖然是一座小廟，但接待辦主任可是能幹成書記市長都幹不成的事，得罪薛鬆林這尊神也是夠嗆的。
唐青青終於聽不下去，踱步走到曾一飛的身邊說：“一飛同誌，把手機給我，我跟你領導說點事。”曾一飛狐疑地看了唐青青一眼，對著手機說：“於處，現在青青同誌要跟你說話，請問方便嗎？”
麵對唐青青的要求，於世傑自然不會拒絕。
接過電話，唐青青字腔正圓地說：“於副處長是吧？我要向你反應下你處曾一飛同誌的工作問題，希望你幫我提醒下他。”
於世傑說：“小唐同誌你說，要是一飛跟你配合的工作中不盡心盡力，我一定勒令他改正。”
唐青青說：“我要說的曾一飛的問題有兩條。第一該同誌在工作中畏手畏腳，該維護群眾利益時經常怕影響當地幹群的關係而不敢說真話；第二在觸及到鄉鎮幹部的利益時，總怕和鄉鎮幹部鬧矛盾，這是極端的官僚主義。希望於副處長能幫我說說他，不要因為怕觸及到某些領導的利益而裹足不前。”
於世傑以為從唐青青嘴裏得到曾一飛的把柄，沒想到聽唐青青說這麽久，竟然是變相誇曾一飛，於世傑討了個沒趣就匆匆掛了電話。
聽完唐青青和於世傑的對話，曾一飛不禁感激道：“小唐同誌，剛剛……”
“是不是我在你領導麵前告你的狀，讓你對我有什麽意見啊？”
“你怎麽知道幫我向我領導解釋的？”曾一飛意外地問。
“你把手機的揚聲器都給打開，難道不是為了讓我聽到？”
被人看穿伎倆，曾一飛有點不好意思，本想找理由解釋，但唐青青卻轉身進入臥室。
曾一飛也跟了過去。
唐青青的房門沒關，剛走到門口曾一飛就看見她端坐在辦公桌前，認真整理著在海上收集出來的數據。
唐青青現在洗完澡，上身穿了件紅色的絲質的對開襟的襯衫，前麵微微開了一粒扣子，露出了漂亮白皙的脖子和胸衣的輪廓。下身是條淡藍色的緊身牛仔褲，裹在細長的猶如仙鶴一般的大腿上，腳下是一雙黑色高跟拌帶涼鞋。這身裝扮雖說不上性感，卻非常的迷人。
“你今天在海灘上的動員說明你的能力不小，可在於世傑向你發出質問時，你為什麽卻不去解釋你的動機呢？”
“解釋有意義嗎？”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的理由。”曾一飛突然產生了跟唐青青聊天的興趣：“這麽說你很了解我？”
“跟你搭檔前我了解過你的情況，我還知道你在單位混的不如意，所以你到觀澳鎮處理工作才放不開。”
“看來你很了解我。”
“我隻是希望你能盡力配合我維護群眾的利益。”
看著一本正經的搭檔，曾一飛發覺她不簡單。至少她所表現出的素養和氣場，絕不是一個剛進市政府的人所能具備的。她身上的這股氣勢更像長期熏陶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