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黴遲但到(1)
禿頂男人看到了他們眼中的詢問,直覺沒麵子的他已經顧不上要如何反駁夢晗,他低下頭嗅了嗅自己的腋下,以求用表情向那些人證明自己是真的不臭。
看到禿頂男人訓人不成反吃癟,坐在他對麵的秘書都快要憋不住笑了。害怕自己真的會笑出聲來,她急忙用戴著銀手鏈的手捂住紅唇。
不僅僅是秘書,坐在夢晗前桌的葉帆也笑了,隻是他並沒有憋笑,而是光明正大的笑。
他的笑聲讓禿頂男人覺得自己更沒麵子了,他現在隻想快點回公司,離開這破餐廳,離那個女人越遠越好。他胡亂的扒拉幾口菜,便從位上站起來,抬手示意秘書該回公司。
“等等。”這會還沒等到上菜的夢晗又扭頭叫住了他。
又怎麽了?禿頂男人停下,雙手緊握成拳,一臉要防備什麽的看著她。
夢晗的視線從他那發亮的腦殼移至那幾乎沒有動過的菜,“你剛才不是說那什麽地方還有人吃了上頓沒下頓,那你現在這是在做什麽?我見你桌上的菜好像也沒動過幾口。”
她抬眼看著男人,隻見他的臉被氣成豬肝色,看起來好像還有點心氣不順,前胸劇烈的上下起浮著,他的鼻孔也擴張得比平時還要大三倍,就算不用食指按住鼻尖,也已經做出豬鼻子形狀。
“誰說我要浪費糧食了……我打包還不行嗎?”禿頂男人咬牙切齒的說著。
然而此刻夢晗的菜剛好上桌,她已經懶得搭理男人了,管他是在用吼的還是吠的,都與她無關。
禿頂男人看著她那悠然自得用餐的態度就覺得煩,他跺了跺腳,把滿肚子的怒氣發泄在自己的秘書身上,語氣不好的說:“你留在這等他們幫你打包,我先下樓取車。”
說完,他那粗粗的鼻孔吐出一口熱氣,怒氣衝衝地往餐廳門口方向走,連迎麵剛好不小心撞到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他也顧不上去聞她身上的女兒香或者想這是一次桃花運什麽的,甚至沒有留下一句道歉就奪門而去。
“什麽人啊這是,素質這麽低。”林瑟兒小聲的罵了一句,拍了拍自己因為被撞而起了褶皺的衣服,還有整理了一下今早花了半個小時才燙好的卷發,這才重新抬起頭在餐廳內尋找葉帆的身影。
葉帆,她剛交往不滿一個月的現任男友。
雖然兩人平時工作都比較忙,見麵機會少,而且不知道怎麽的,他們的每一次相見都總會遇上一些倒黴事,不過她可不相信八字相衝那老一套說法。
無論發生了什麽事,她都會和他交往下去的,因為他真的是一個好男人。
雖然外界媒體評論說他是花花公子,以往和他交往的女友都交往不滿一個月就分手,算算她已經是他第10個被媒體公布出來的女友了,不過她一點也不認為那是他花心。
花心的是他的前女友才對,因為每一段戀情都是她們向他提出交往,最後又是她們向他提的分手。
這次也是她向他提出的交往,不過她相信,她將會是他的最後一任女友,他的妻子。
林瑟兒走到葉帆前麵坐下,雙手合了一下十,“葉帆~對不起,路上的車實在是太堵了,你在這一定等了很久了吧!都等到午餐變晚餐了……”
她越說越覺得愧疚,到最後更是低下了頭,放在桌上的手也在不安的相互絞著,她怕葉帆會因為這個向她提出分手,畢竟她讓他等了將近四個小時。
葉帆的嘴角露出一抹寬慰的笑,她能安全到達就很不錯了,之前他的一位女友就是這樣讓他等著,結果他等來的是她發生了車禍的消息。
雖然她受的隻是些皮外傷,可驚嚇過度又似乎察覺到什麽的她,最後還是向他提出了分手。
所以他是真的不介意等,隻要她安然無恙的來就行。
他抬起手,本想越過擺在桌子旁邊的調料握住她手的,可是想到她上一次無緣無故掉進許願池裏的事,他還是把手縮回了。
“塞了三個多小時的車,你現在一定是餓壞了吧!我早就跟廚房點了你最愛吃的芝士焗龍蝦,算算現在時間應該剛剛好能端上桌。”
葉帆沒說那是自己剛才聞到身後的菜香忍不住點的,他也隻剩下這種投機取巧的小幸運用來哄人了,真不知道是他今天不倒黴還是對麵的林瑟兒轉運了。
不過還是不能放鬆,任何可能發生的危險都不能去忽視,特別是那個捧著菜向他們走過來的服務員,鬼知道她會不會突然腳上一滑,然後手上的菜順理成章的蓋在林瑟兒的頭上。
葉帆一邊構想著,一邊用小心翼翼的眼神看著那名牌上寫著“尤麗佳”為他們端菜的服務員。
時間被分成一秒一秒的流走。
事實證明葉帆的黴運體質真的不是蓋的,他剛這麽想,事情就正好朝著他所想的最壞方向發展——
原本該是平整立在地上的鞋跟不知道怎麽的,突然一滑,而鞋跟的主人尤麗佳也跟著鞋跟一起重心不穩的向後摔,連帶著她手上捧著的菜也向上飛。
手中捧著的芝士焗龍蝦,按照相關的重力公式推算,它應該掉到過道上才對,遠不及林瑟兒坐著的位置。
可是神奇的事情就這麽發生了,芝士焗龍蝦上的芝士牢牢的粘著菜盤,在空中自然的延長拋物線的弧度,一盤熱騰騰的菜就這麽在幾秒鍾之內落到林瑟兒的頭頂之上。
滾燙的芝士尚在冒煙,空氣中的冷氣也未能瞬間就把滾燙熄滅,而不小心接受“燙頭”的林瑟兒,除了痛呼她還能做什麽。
葉帆驚險的看著這一幕,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要幫林瑟兒把粘在她頭上那盤菜拿走,可是在迅速繞過桌子跑到她身前時他卻猶豫了,他怕她會像某一個他交往過的女人那樣變成禿頂。
其實那次還真的不能怪他,他隻是陪女友去做個造型而已,誰知道那個造型師突然走神,拿起電動推剪在她頭上鏟出了一條斜坡,讓她那光滑的頭皮就像是隱藏在黑色草叢間的一條小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