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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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水不想回學校，而且她也想等小強放學回來。
??小梅為了陪自己已經耽誤了很多事，阿水心裏過意不去，所以吃完中午飯後，她提議讓小梅先回去。
??“沒事，我陪著你。”小梅說。
??“不用，真的，你放心吧，我不會喝酒了，我現在已經好很多了，為了我媽我也不能有事！況且這裏還有顧大哥，你不用擔心。”阿水眼裏閃著淚光，說道。
??小梅一直猶豫不決，顧守道見狀勸道：“小梅，你走吧，這裏有我在，晚上我會送阿水回學校的。”
??“那好吧，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
??“好。”
??早上顧守道和小梅已經交換了電話號碼。
??小梅走到門口時，阿水突然叫住了她。
??隻見阿水快步向小梅跑去，她緊緊抱住小梅，由衷感激道：“謝謝你！”
??“不用謝，我們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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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以為家人會一直在我身邊，總以為死亡還離我很遠……顧大哥，我真的很後悔先前做了那麽多不好的事，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為什麽？為什麽人人嘴上說著珍惜，卻總是要在失去之後才真的知道什麽叫珍惜？”阿水臉上現出後悔莫及的神情，喃喃自語道。
??“你說得沒錯，擁有時不屑一顧，失去後悔不當初，這種感覺我深刻地體會過。”顧守道歎了一口氣，悵惘道。
??阿水不禁看向顧大哥，她問：“顧大哥，難道你也有過這種懊悔不已的感受？”
??顧守道微微一笑，這笑容裏包含了太多的滄桑和落寞，“是啊，所以我非常理解你現在的心情。”
??他盡力讓自己不去回想過往，可那些回憶總是閃現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顧守道一直在無盡的痛苦中備受煎熬，如今見到阿水這樣，他決定坦誠一點，或許自己的經曆可以幫阿水分散些悲傷。
??或許說出來，自己也會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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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聽顧守道緩緩說道：
??“大學時，我認識一個姑娘，她開朗活潑善良可愛，她叫小雪。
??我們雖然在一所學校，但不念同一個專業，也不在同一個學院，我們是在學生會認識的。
??有一次要臨時開一個會議，我們兩個去的很早，當時教室裏隻有我和小雪，她就坐在我的對麵。
??那時候我還不認識小雪，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才好，為了避免尷尬，我從書包裏拿出一本書，假裝認真地看起來。
??小雪率先打破沉默，她問我在看什麽書，我給她看了封麵後，小雪變得異常激動，那時候我還覺得她有些誇張。
??小雪說這本書她也看過，她非常喜歡，還和我說了一堆她看完書後的感想。
??之後小雪又告訴我她最喜歡的幾本書是什麽，以及她平時會看哪些類型的書，她說個沒完，我偶爾才能插上幾句。
??小雪說得忘乎所以，我時不時地偷偷打量著她。說真的，小雪是我見過最話多的女孩子，當時我心裏很納悶，我們壓根算不上認識，她怎麽會有那麽多的話，甚至還會把自己的心願講給一個陌生人聽，一點戒備都沒有。
??還有，小雪的思維也非常跳躍，一本書還未說完，她又談起另外一個不相幹的話題，弄得我雲裏霧裏，要過很久才反應過來。
??我想我對小雪的第一印象可以用兩個詞來概括，聒噪和簡單。”
??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顧守道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
??他真的很喜歡小雪和自己說話時的那種天真模樣。
??人生若隻如初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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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小雪問我叫什麽，我告訴她後，小雪就一直反複念著我的名字。
??她說：顧守道，守道守道，堅守自己的人生之道，真是個好名字。
??她還說：顧守道，你一定要一直像你的名字一樣，守住自我。
??我聽後無奈地笑了。
??一個名字而已，我從未在意過，沒想到她竟會如此興奮，還做出這麽多的解讀。
??後來小雪又開始講起自己的事情，她說本來這幾天有些不順心，但是現在開心了！她還告訴我都遇見了哪些糟心事。
??我覺得好詫異，我從未見過像她這樣奇怪的人，竟然能輕而易舉地對一個尚不了解的人敞開心扉，而這一切隻是因為我和她共同喜愛一本書。
??記憶中隻有小孩子才會天真無邪無所不談，小雪真的就是一個孩子。
??我們聊了很久，直到其他人陸陸續續地到來。
??後來，我們會經常見麵，剛開始是小雪一有空就聯係我，約我一起去書店，每次去書店，我們都會選一本自己想看的書，然後找個地方坐下來，一下午的時間可能一句話都沒有，隻是靜靜地看書，可是並不覺得有絲毫尷尬。
??後來，我成了主動的那方，有什麽新鮮事都會第一時間找她分享，如果發現了哪本值得一看的好書，我都會買一本給小雪。
??起初我隻是覺得她有趣，可是慢慢地，我已經習慣了她在我身邊，如果沒有小雪，我心裏就空落落的。
??我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小雪，是男生對女生的那種喜歡。
??察覺這一點後，我就約小雪出來，告訴她自己的心意，我問她：願不願意換一種身份在我身邊嘰嘰喳喳？
??她答應了！
??當時小雪笑著罵我，她裝作嚴肅地說：那不叫嘰嘰喳喳，那叫心地單純性情直率。她還說：嘰嘰喳喳是貶義詞，怎麽能用貶義詞形容一個這麽可愛的姑娘？
??這個人，真是一有機會就不停地誇讚自己，自戀的很。
??我又逗她說日後要養一隻鳥，名字就叫小雪。
??她聽後佯裝要打我。
??其實我知道小雪根本沒有在意這些，她心裏是很開心的。
??阿水，那時候我真的希望她可以一輩子在我身邊嘰嘰喳喳吵吵鬧鬧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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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顧守道第一次向阿水談論自己的事情，阿水聽後心裏非常的矛盾。
??她一直想更深入地了解顧大哥，可是當顧大哥說起他喜歡的姑娘時，她又覺得很失落。
??那臉上的神情和說話的語氣，已經說明了一切。
??顧守道不知道阿水的心思，隻聽他突然問道：“阿水，你還記得楚菀和餘常清麽？”
??阿水點點頭。
??“餘常清和我是好朋友，我們兩個很聊的來，隻是沒想到我們竟會同時喜歡上一個女孩子。真的好可笑，以前我總覺得電視劇上的情節很狗血，現實中幾乎不會發生。
??但是我們沒有因為小雪而針鋒相對，我們是公平競爭的。
??你知道那家夥為什麽開餐廳麽？因為小雪除了看書之外最喜歡的就是吃了。
??餘常清對書沒什麽興趣，所以就夢想著開家餐廳。
??後來常清經常開玩笑說小雪之所以選我就是因為我既愛看書又會做菜，可惜他隻占了一樣。
??大學畢業後，我們又在同一所學校讀研，那時候三個人經常一起出去玩，每次常清都要裝可憐，說自己孤獨弱小又無助，這個時候我和小雪就會大聲取笑他。
??那段時光，真的輕鬆愉快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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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水知道這份快樂沒有一直持續下去，不然顧大哥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不禁想起楚菀，她在他們的故事中到底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
??阿水剛在腦子裏思考這個問題，顧守道就揭開了答案。
??“楚菀家和我家是世交。
??楚菀之前一直在國外上學，她剛回來時，我爸媽和我說小菀在這裏人生地不熟，又沒什麽朋友，所以反複交代我一定要多陪她，經常帶她出去玩，免得小菀一個人無聊。
??我爸媽剛說這話時，我就知道他們的真實目的是想要撮合我和楚菀。
??為了讓他們打消這個念頭，我說了自己和小雪的事。
??我爸媽並不讚成，雖然他們明麵上沒說什麽，但是卻更熱衷於創造機會讓我和楚菀單獨見麵。
??和她接觸久了，我發現楚菀真的非常優秀，她很獨立，她的一些觀點會讓我耳目一新，她說的一些話會給我帶來更深入的思考。
??我無法否認，我真的被她吸引了。
??我時常會在心裏把小雪和楚菀進行一番比較。小雪就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我們兩個總是逗嘴吵鬧，相處下來非常地輕鬆愉快；但是楚菀給我帶來的卻是另一種感受，和她交談就像是兩個有思想的成人之間的溝通，她身上的一些特質會讓我想要有所轉變，使我變得更加成熟。
??總之，我既舍不得小雪，又放不下楚菀。
??我知道不應該存有這種想法，我總是會自我安慰：這世上不止我一個人這樣，很多人都有過同樣的經曆，關鍵的是我沒有進一步做什麽，至少為了不傷害小雪，我盡力讓自己隻是把楚菀當做知己。
??控製自己的感情並不容易，這使我很懊惱，甚至和小雪約會時總是不經意地把這種情緒表露在臉上，她當然發現了我的變化，但是並不知道具體原因。
??她還以為我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所以想盡辦法逗我開心。
??小雪那麽喜歡我，可是這份感情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成了我的負擔，雖然我一直盡力壓住這種想法，可是我欺騙不了自己。
??我爸媽都很喜歡楚菀，她會經常來我家玩，那次正好家裏就我們兩個，不知道為什麽小雪會突然出現，當時我和楚菀正在吃飯，我們邊吃邊討論一件事情，談得非常盡興。
??小雪進來後，楚菀問小雪要不要坐下一起吃，她還說小顧做了這麽多菜，兩個人根本吃不完。
??小雪神色立馬變了，她的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哀愁和失望。
??楚菀知道小雪，但是小雪並不知道楚菀。
??後來楚菀先回去了，我問小雪怎麽會來這裏，她說是我媽媽突然聯係她，讓她過來，沒成想竟見到了這麽精彩的一幕。
??我知道小雪在諷刺我。
??她問：最近之所以那麽冷淡是不是因為楚菀？
??她還問：為什麽隱瞞和楚菀的事情？
??麵對小雪一係列的質問，我覺得她簡直是在無理取鬧。
??我自認為已經為小雪放棄了很多，她為什麽還要沒事找事，惹得大家都不愉快？
??我甚至還認為小雪因為對我的喜歡，已經不自覺地產生了想要控製我的念頭。
??我和小雪說現在她一點都不冷靜，所以不想再繼續聊下去，等她平靜後我們再談。
??我不知道小雪是怎麽離開的，我故意不看她臉上的表情。”
??說到這裏，顧守道嘴角浮起一絲苦笑。
??接下來發生的事，使他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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