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黴的紅雲（八十四）
搖了搖頭，李老夫人臉上也出現了難得想笑意，這一生，他最驕傲的便是這個兒子，無論誰誇，他心裏都是高興的，隻是，她活了這麽久，事情見得太多了，參合進儲位之爭裏，有幾個能有好下場呢，本來自家完全可以獨善其身，可一個溫碧蓮，雖不是李家人，卻自小留在李家，長在李家，便是現在外麵傳揚著李家與她關係不好的事情，可溫碧蓮做的選擇，總會讓人懷疑與李家有關，如今，還沒真的開始，她便已經與兩位皇子牽扯不清，光是相信李老夫人便已經滿頭的冷汗，實在不敢繼續想下去，想的越深便越是後悔，給家裏帶了這麽個禍害。
李老夫人心情不好，溫琴自然看在了眼中，忙變著法的哄著老太太。可顯然，聽了這話，禦天不為所動的言道：“父皇想要保全我們，兒子自然是相信的，可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父皇覺得好的，未必真的就那麽好，到時候，隻怕，我們死的更快。”
皇上心口一堵，緊跟著望向禦天言道：“莫非，在你心中，朕連這點眼光都沒有。”
望了父親一眼，禦天隻道：“父皇誤會我話裏的意思了，我自然相信，父皇很有眼光，可擋不住我的那些兄弟們會裝啊，想來，父皇隻怕根本沒有看透任何人。”
聽了這話，皇上的倒是沒有生氣，而是望向禦天言道：“這麽說起來，我也沒有看透你是嗎，所以你表現的紈絝什麽的，果然都是裝的，前些日子，那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也是裝的嗎，我實在是好奇的很，要知道，如今我雖定了太子，可隻要他一天沒有上位，那這最後坐上這個位置的是誰，可真的不一定，難道你就沒想過爭一爭，若是成功了，誰還能欺負的了你。”
一聽這話，禦天無語的望了父親一眼，這才道：“父皇啊，父皇，你是見兒子死的不夠快是嗎，還爭一爭，隻怕我但凡露出一點要相爭的念頭，眨眼間便死無葬身之地了，父皇，做人呢最重要的便是要有自知之明，我這個人呢，恰好呢，有個十成，知道自己幹不了這活，所以我索性不爭不搶，豈不是挺好，免得到時候，不論誰尚未，變著法的清算，那我可受不了。”
皇上聽到這裏，不由深深的望了禦天言，這才道：“隻怕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你以為你自己做出自汙之舉，便能讓眾人將視線從你身上離開，卻不知……”
話到這裏，隻覺得，若是真將後麵的話說出來，那真是將他拚命粉飾的一切，都給露了個幹淨。
一想到這裏，皇上索性閉口不言，就這麽看著禦天，最終歎息道：“罷了，我也不和你說這些廢話了，你娶李家那閨女已成定局，不要再做出什麽莫名其妙的事情來，還有，成親之後對人家好一點，若是讓我知道，你敢欺負他，那朕的棍子還是揮的動的。”
訕訕一笑，禦天忙道：“父皇，我知道了，你放心，我自然會乖乖聽父皇的話，隻要父皇你吩咐，我將她供起來都行。”
凝重的氣氛被禦天這麽不說，倒是多了幾分輕鬆，皇上望向禦天言道：“倒也不必如此，你好歹是朕的兒子，若正將自己擺的太低，那就是落了朕的麵子，隻是希望你以後能正常一些，別鬧出什麽笑話來，不然，李愛卿那邊，朕看沒辦法交代。為什麽，你是清楚的吧。”
禦天聞言，不由好笑的言道：“父皇這話說到哪裏去了，兒子就是個蠢貨，能清楚什麽，不過父皇放心，我一定按著父親的要求，好好待她，這樣總行了吧。”
聊勝於無，皇上也隻得無奈應道：“罷了，罷了，既然你這麽說了，朕便暫且相信你一回，若是以後敢給朕陽奉陰違，朕自然也有辦法，好好收拾你。”
說著，便揮了揮手將人給趕了出去。
隨之閉著眼睛坐了下來，臉上的神情，實在是算不得好看。
見此情景，進來的內侍，都將頭低了下來，半句話都不敢說，就怕惹禍上身。、
而此時，禦天回到府中，臉上的喜色怎麽也掩飾不了，索性回到臥房，躺在了床上，隻要想著以後和李馨二人的快樂日子，禦天眼中都滿是甜蜜之色，本想去李府告知李馨這個好消息，到底是顧慮著他人的目光，沒有出行。
不過，也沒憋住幾天，三天後，便帶了自己收刮的幾件寶貝，跑到了李家，一臉嘚瑟的言道：“如今，這婚事算是定下來了，我最近得了幾樣好玩意，便給馨兒玩吧，你們放心，有我在，馨兒定然每日都是快快樂樂的，絕不會有人傷害的了他。”
李父聞言，到底顧慮著家中怕是有皇上的探子，當即便道：“殿下到底是想要做什麽，前兩日過來，將我們好一頓的貶斥，如今還未過幾天呢，卻又興衝衝的來說起婚事，前倨後恭，實在是讓人摸不著頭腦，還請殿下明言，你到底是想做什麽。”
聽了這話，禦天隻道：“李大人說到哪裏去了，我前兩日過來，態度是不怎麽好，那是以為對李大人有所誤會，如今看來，卻是是我誤會了，父皇也教育了我，說你是他的左膀右臂，能將李家的女兒賜婚給我，便是便宜我了，我順者這個思路一想，當即便明白了的確是這麽回事，我雖為皇子，可卻是個有名的荒唐皇子，一看以後便是沒有出息的，哪比得上李大人前途似錦，擋不住，以後我還得看李大人的臉色行事，不過也沒什麽，誰讓大人是我的嶽父呢，教訓我也是理所當然的。”
溫琴隻覺得這話說出來，字字句句都如鋼刀一般，不由由此而撐不住了，一旁的李父見狀，忙將人給攬在了懷中，這才言道：“罷了，罷了，殿下，說話，實在是厲害，我們說不過你，有什麽吩咐，你隻管開口，隻希望這話殿下不要說了，若是傳到陛下的耳朵裏，隻怕是誰也討不了好。”
聞聽此言，禦天聳了聳肩膀，一臉無所謂的言道：“你說的不錯，的確，所以以後還請嶽父嶽母多多關照了，畢竟我的名聲，你們也是清楚的很的不是嗎。”.
這話一出，溫琴夫婦對視一眼，不由長歎口氣道：“殿下過謙了，殿下相貌堂堂這一點，倒是無人能敵。”
顧泰聞言，隻輕笑一聲言道：“你這丫頭自然是不懂了，我告訴你，這裏麵能做文章的可多了，當然，若他不是我的女婿，你爹爹我也沒那個功夫，在他那裏浪費時間，所以，你的答案呢。”
深吸口氣，顧婷婷隻得言道：“說實在的，我現在也不清楚啊，隻能說，先走一步看一步了，至於其他的事情，等以後再說吧。”
顧泰還想勸，一旁的孫菲菲連忙拉住了丈夫的胳膊，在其耳邊小聲言道：“行了，女兒的話，也沒錯，這俗話說得好，知人知麵不知心啊，咱們現在看著這人不錯，可到底也不過是咱們看了看，具體做不得準，說到底，還得等事情有了定論再說，再者說了，女孩子家家的，最是害羞，你難不成，非得逼女兒說出那麽羞人的話來不成。”
明白了妻子的意思，顧泰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連忙言道：“你說到哪裏去了，是我相差了，好好好，我知道該怎麽辦了。”
幹笑兩聲，顧婷婷根本就不想去想，父母現在心裏都在想些什麽，索性，便道：“對了，爹娘，我覺得這段日子，我不適合在家裏待著，你們看，要不我去和舅媽住兩天，說實在的，有些時候沒見，我還蠻想舅媽他們的。”
見女兒與娘家人親近，孫菲菲自然高興的好，根本不會攔著，連考慮都沒有考慮便答應了下來。
這便也相當於定了下來，畢竟，這樣的事情，顧泰一向是不多管的，又一想，如今這個時候，隻怕那個王夫人要出些幺蛾子，便更沒有理由留著了。
還別說，這一點，顧泰可真沒多想，這不婷婷走了的第二天，王夫人便帶人來了顧家，顧泰見了。
王夫人見自己來了，孫菲菲竟然敢不露麵，臉上可謂難看到了極點，當即怒道：“看來，顧家也未必希望有我們這門姻親啊，瞧瞧，我來了，女主人竟然不出來，反而讓你一個男子出來待客，簡直是沒規矩。”說完這話，王夫人見顧泰沒有動作，不由斥責道：“怎麽了，我說了這麽多，你還不懂事是吧，還不去將你夫人給我帶出來，怎麽難不成，還指望讓我親自去請嗎，真是不知所謂。”
顧泰聞言，淡淡的“哦”了一聲，便不緊不慢的言道：“夫人原來是想見我娘子嗎，隻是不巧，我娘子帶著女兒，回娘家去了，估摸著要住些日子，隻怕你是見不著了，不過不必擔心，有什麽話告訴我也是一樣的，畢竟我才是一家之主對嗎。”
王夫人聽了這話，心口堵得厲害，當即便道：“你們是耍著我玩吧，當日，可是我兒子說了什麽話，你莫非沒有聽到，如今竟然走了，這是什麽意思，看不起我們嗎，我倒是奇了怪了，你們顧家有什麽樣的本事，敢如此無視我們，是覺得，你女兒定能嫁入王家不成，實在是可笑。”
輕笑一聲，顧泰好脾氣的言道：“夫人若是有什麽不滿意的，隻管與我說便是了，可不要牽連到我女兒身上，畢竟她年級還小，帶著她回外祖家也是我和她娘的主意，再者說了，雖然原來兩家是有那麽個意向，可說到底，世事萬變，我女兒也不是非嫁進王家不可。不過我想王夫人，若是聰明的話，就該知道，我女兒嫁進去，與你隻有好處。”
這邊顧泰話音剛落，就見王夫人身旁一位身穿淡紫色襦裙的女子，開口言道：“顧伯父，這話可笑，你女兒嫁進王家，與我姨母有什麽關係，你可別覺得我姨母性情好，就隨意在這裏欺辱與她，我們這些人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的。”
顧泰聞言，不由掃了小姑娘一眼，帶著幾分嗤笑道：“哦，你這話的意思我聽明白了，簡單來說，就是你這個姨母是個傻的唄，還得你幫忙，才能不被騙，那我倒是好奇的很，你得有多聰明啊，王夫人，我竟是不知道你的侄女心氣還這麽高。”
王夫人聽了這話，成功的被噎住了，可她一個女子，還沒有心大到和男子爭論，隻得扭頭對著自家侄女道：“大人說話，你一個小孩子插什麽嘴，沒見人家可是就等著你說錯話呢。”
小蓮聞言，見到王夫人眼中的惱意，趕忙低下了腦袋，緊張的言道：“姨母是小蓮錯了，還望姨母不要怪罪，我隻是沒想到他會這麽不將表哥放在心上罷了。”
這邊小蓮話音剛落，一旁的顧泰便玩味的言道：“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是不將你表哥太過放在心上，畢竟，才見了一麵，這未來的事情誰說的準呢，倒是你，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對你這位表哥可是上心的很呢，隻可惜啊，看你姨媽這模樣，是指定不會將你嫁進去的，所以啊，你還是另尋出路吧，再撐下去也沒有什麽結果，女孩子的青春寶貴，若是你真的耗下去，對你那表哥是沒什麽影響，可你的影響就多了。你知道嗎。”
說到這裏，顧泰似笑非笑的望著王夫人言道：“我說的是不是太多了，不過也不必太過介意，畢竟，隻要腦子沒有問題，這麽點事情還不至於看不出來，我說的對不對，王夫人。”
冷冷的看了顧泰一眼，王夫人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最後隻將目光落在了小蓮的身上，隻嚇的小蓮身子一緊，連忙言道：“姨母你可不要聽著人挑撥離間，他分明是沒安好心，這你應該能看的出來才對，是不是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