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深沉的表妹(二十七)
聞聽此言,賈母忙讓寶玉取下,又請罪道:“還請太後恕罪,寶玉的玉確實在這,隻崆峒的那枚印章,卻是在臣婦外孫女那裏。”
“哦”了一聲,太後倒是驚奇的言道:“這胎裏帶來的物件,也舍得與了旁人不成。”
聞聽此言,賈母當即笑了起來,隻開口言道:“倒也算不得旁人,來,也是兩個孩子的緣分,我與我那姑爺早已商定,與兩個孩子定下婚約,所以,黛玉也算不得外人了。”
太後一聽,更是納罕道:“哦,原來叫黛玉嗎,倒是好的很,不如,將人喊來,我也見見。”
這話一出,賈母便道:“太後要見,那便是那個孩子的福分,若再得太後幾句誇讚,那與那丫頭便是大的造化了。”
聞聽此言,太後隻玩味的笑道:“棲霞,你倒還是原本的模樣,幾句話就將我套進去了,罷罷罷,便為這個,我也得好好讚兩句。”
著,便吩咐人去將黛玉給帶了來,見到黛玉,太後便有些微微的不自在,到了她這個位置,自然喜歡的便是那有福氣的孩子,隻是這黛玉漂亮是漂亮,未免生的太單薄了些,不過想著答應賈母的話,不由也讚幾句。
黛玉忙躬身謝過,又將那印遞了出去,太後看了,隻道:“果然是極好的孩子,皇帝也與我了,要與他們一個好前程,就憑這個,你便也放心吧,你也知道,我那兒子,可不是個忘恩負義之人,當年代善去了,他本想恩澤賈府的,隻是你那兩個兒子……”
到這裏,太後都有些尷尬,不知道該如何繼續才好。
賈母又不傻,不由有些無奈的言道:“便是太後不,我也是明白的,來也是我教子無方,毀了他賈家的根基,待到我去了,也沒臉見代善了。”
太後忙讓人將賈母攙在身邊坐著,又讓幾個嬤嬤帶著崆峒三人宮裏玩去,這才拍著賈母的手道:“咱們也算認識良久,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當年到底怎麽回事嗎,你不必太苛責自己了,再者了,你如今,得了這麽兩個寶貝,隻怕賈家祖墳裏的人,都得感謝你呢。”
賈母聞言,當即跪在了太後的麵前道:“借太後吉言,隻盼這兩個孩子能重現代善的風光,我便是死了也瞑目了。”
輕笑一聲,太後親自將人給攙扶了起來,隨之便道:“你這心未免也有些太了些,何止當日的風光,隻怕是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不可置信的望了太後一眼,想著當日皇上的話,賈母喜不自勝的再次跪在太後的麵前道:“多謝娘娘,多謝陛下,陛下與娘娘的隆恩,便是結草銜環,我賈家也定然想報。”
滿意的望了賈母一眼,太後隻又拉著賈母坐在一旁,起來家常。
且,另一邊,黛玉第一次進的皇宮,可謂是步步心,處處憂心,那模樣,隻看得崆峒有些無奈的言道:“好了,能進來看看,本是開心的事情,若都照你這麽著,遇見幾個膽子的,隻怕都要嚇死了,真是讓我你點什麽好呢。”
聞聽此言,黛玉隻沒好氣的言道:“好端賭怎麽又到我身上來了,進了這樣的地方,心些本就是沒錯的,誰像你,進了宮,和進了自家的後花園一樣。”
話剛到這裏,黛玉便後悔了起來,隻拍了自己的嘴巴兩下便道;“都怪你,弄得我都胡言亂語了起來。”
不想聽了這話,崆峒反而笑道:“這番牙尖嘴利的模樣,才是林妹妹啊,好了,我看這裏景色不錯,不然便在這裏歇一歇,玩鬧一番你看如何。”
林黛玉趕忙拽著崆峒的衣角搖了搖頭,卻不想,崆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便問跟著的嬤嬤道:“這裏,我們可以玩一下嗎。”
嬤嬤們聞言,立時笑道:“自然是可以的,宮裏的主子常來此處釣魚,不如,我與幾位拿幾個魚竿裏,自己釣,自己吃,也是別有一番意趣。”
崆峒剛應了聲“好”,就聽黛玉言道:“別鬧了,我讓你安分點,你倒好,不僅不聽,反而變本加厲了。再者了,魚好好的養在裏麵,犯了什麽錯,要被你們這麽對待,不許釣,你聽見了沒櫻”
堵完了崆峒,黛玉又望向嬤嬤們道:“嬤嬤切勿見怪,他們自來,就是個瘋癲性子,我們看看便好,釣魚便不必了。”
幾位嬤嬤聞言,下意識的看向了崆峒,見黛玉也瞪了過來,崆峒忙清了清嗓子道:“聽她的便是了,其實這裏景色也是美的很,不釣魚便不釣了吧。”
一旁的寶玉聽了這話,隻沒好氣的吐槽道:“果然是有了妹妹,便什麽都忘了,還記得在家中的時候,太太便是有事情與你的本意相悖,你都沒搭理過,如今林妹妹不過瞪了你一眼,便什麽都依了林妹妹,依我看,你以後必定是沒有男子氣概,被林妹妹拿捏在手裏的。”
聞聽此言,崆峒隻道:“你倒是挺能的嗎,我隻希望,你以後能做個不一樣的。”
這話一出,寶玉瞠目結舌的望著崆峒,不可置信的喊道:“這麽,你是應下了。”
崆峒輕笑一聲,當即便道:“嗯,應下了,有什麽不對嗎,我覺得挺好的啊。”
寶玉聽了這話,下意識的望向了林黛玉,隻聽林黛玉早已羞紅了雙頰,便連嬤嬤們臉上,都露出了幾分笑意。
就在寶玉傻到了極點的時候,忽被崆峒推了一下,不由有些無奈的言道:“不待這樣的啊,趁機打擊報複啊。”
搖了搖頭,崆峒隻示意寶玉往身後看。
對於崆峒的暗示,寶玉隻道:“都這麽多次了,莫非你還以為我會上當不成。”
看著寶玉自作聰明的模樣,崆峒沒忍住長出口氣,一腳踹在了寶玉的腿上,然後在寶玉耳邊聲言道:“我大概知道了,喊我們進宮是為什麽了,如今,我真的慶幸自己是個有主的,隻是不知道你會是個什麽結果了,不過我想,妻管嚴,是妥妥的了。”
寶玉“啊”了一聲,這才回頭望去,隻見一個年紀相仿的女子緩緩走來,頭戴金簪,身穿羅裙,麵若星月,隻一眼,寶玉便失了魂。
看著寶玉如此呆愣的模樣,崆峒隻覺得都沒眼看,不由將黛玉拉到身邊,沒好氣的言道:“我看寶玉這性子這輩子是沒法改了,見了漂亮的,便走不動了,你快瞧瞧,他的眼睛已經直了。”
林黛玉聞言,隻嗔怪的瞪了崆峒一眼道:“光他,你又比他好的了多少。我看你的眼睛也直嗎。”趙姨娘聞聽這話裏有話,心內暗暗的歡喜,便道:“怎麽暗裏算計?我倒有這個意思,隻是沒這樣的能幹人,你若教給我這法子,我大大的謝你。”
馬道婆聽這話打攏了一處,便又故意道:“阿彌陀佛!你快休問我,我那裏知道這些事罪過,罪過。”
趙姨娘知道這是要錢的意思,趕忙好言道:“你怎麽又來了,你是最肯濟困扶危的人,難道就眼睜睜的看人家來擺布死了我們娘兒兩個不成?難道還怕我不謝你?“
馬道婆聽如此,便笑道:“若我不忍叫你娘兒們受人委曲還猶可,若謝我的這兩個字,可是你錯打算盤了,就便是我希圖你謝,靠你有些什麽東西能打動我?“
趙姨娘聽這話口氣鬆動了,便道:“你這麽個明白人,怎麽糊塗起來了,你若果然法子靈驗,把那幾個絕了,明日這家私不怕不是我環兒的,那時你要什麽不得?“
馬道婆聽了,低了頭,半晌道:“那時候事情妥了,又無憑據,你還理我呢!“
趙姨娘聞言,笑道:“這又何難如今我雖手裏沒什麽,也零碎攢了幾兩梯己,還有幾件衣服簪子,你先拿些去,下剩的,我寫個欠銀子文契給你,你要什麽保人也有,那時我照數給你。”
聽趙姨娘這話,還可信,馬道婆道:“果然這樣,你應該不會哄我的吧?“
趙姨娘聞言,隻怕馬道婆反悔,當即舉手發誓道:“這如何還撒得謊,再以你的本事,莫非還怕我反悔不成。”
馬道婆聽了果然笑著應了。
趙姨娘見狀,便忙叫過一個心腹婆子來,耳根底下嘁嘁喳喳了幾句話,那婆子出去了,一時回來,果然寫了個五百兩欠契來,趙姨娘便印了個手模,走到櫥櫃裏將梯己拿了出來,與馬道婆看看,道:“這個你先拿了去做香燭供奉使費,可好不好?“
馬道婆看看白花花的一堆銀子,又有欠契,當即滿口裏應著,伸手先去抓了銀子掖起來,然後收了欠契又向褲腰裏掏了半晌,掏出十個紙鉸的青麵白發的鬼來,並幾個紙人,遞與趙姨娘,又悄悄的教他道:“把那幾個的年庚八字寫在這兩個紙人身上,一並幾個鬼都掖在他們各饒床上就完了。我隻在家裏作法,自有效驗千萬心,不要害怕!“
正才著,隻見王夫饒丫鬟進來找道:“奶奶可在這裏,太太等你呢。”二人方散了,不在話下
卻崆峒、黛玉因見寶玉近日燙了臉,總不出門,倒時常在一處話兒。這日飯後看了兩篇書,自覺無趣,便同紫鵑雪雁做了一回針線,更覺煩悶。便倚著房門出了一回神,信步出來,看階下新迸出的稚筍,不覺出了院門。
一望園中,四顧無人,惟見花光柳影,鳥語溪聲。林黛玉信步便往怡紅院中來,隻見幾個丫頭舀水,都在回廊上圍著看畫眉洗澡呢。聽見房內有笑聲,林黛玉便入房中看時,原來是李宮裁,鳳姐,寶釵都在這裏呢,一見他進來都笑道:“這不又來了一個。”林黛玉笑道:“今兒齊全,誰下帖子請來的?“
鳳姐道:“前兒我打發了丫頭送了兩瓶茶葉去,你往那去了?“林黛玉笑道:“哦,可是倒忘了,多謝多謝。”
鳳姐兒又道:“你嚐了可還好不好?“沒有完,寶玉便道:“論理可倒罷了,隻是我不大甚好,也不知別人嚐著怎麽樣。”
寶釵道:“味倒輕,隻是顏色不大好些。”鳳姐道:“那是暹羅進貢來的,我嚐著也沒什麽趣兒,還不如我每日吃的呢。”林黛玉道:“我吃著好,不知你們的脾胃是怎樣?“
寶玉道:“你果然愛吃,把我這個也拿了去吃罷。”崆峒也笑著貢獻了出來。鳳姐笑道:“你要愛吃,我那裏還有呢。”
林黛玉見狀,不由笑道:“果真的,我就打發丫頭取去了。“
鳳姐神色莞爾,隻笑著道:“不用取去,我打發人送來就是了,我明兒還有一件事求你,一同打發人送來。”
林黛玉聽了笑道:“你們聽聽,這是吃了他們家一點子茶葉,就來使喚人了。”
鳳姐笑道:“倒求你,你倒這些閑話,吃茶吃水的。你既吃了我們家的茶,怎麽還不給我們家作媳婦?“和便將黛玉往崆峒身上推。
眾人聽了一齊都笑起來林黛玉紅了臉,一聲兒不言語,便回過頭去了。
李宮裁笑向寶釵道:“真真我們二嬸子的詼諧是好的。”
林黛玉隻踢了崆峒一腳道:“什麽詼諧,不過是貧嘴賤舌討人厭惡罷了。”著便啐了一口。
鳳姐笑道:“我打趣你,你好端賭打崆峒做什麽,你給我們家作了媳婦,少什麽?“
指著崆峒道:“你瞧瞧,是人物兒,門第配不上,還是根基配不上,家私配不上?再者了,在這府中,誰不知道崆峒是怎樣的人物,偏偏將你放在手心裏疼,就憑這個,便是門第什麽的都沒有,嫁給她也不吃虧啊。哎,我可先明,你若是不要,我便介紹給別人了,我王家適齡的姑娘可是不少?”
林黛玉羞惱極了,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