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雙王冠
「縫合吧！你來主導『人馬宮』。」
諸神向陸澄禮讚道——唐土是世界最後的神秘文明，數百年泰西的遠征里，列強始終沒有得到唐土的神秘精華，十二黃道神殿迄今也沒有縫入任何一位唐土神靈。
到陸澄成為「公明太歲王神」之後，掠取唐土神靈已經近乎不可能。
唯有讓陸澄主導「人馬宮」。
人馬宮內部遍是魔神形狀立柱，雅努斯、海姆達爾、卡戎、湖妖精摩根等神皆為上首神。
雅努斯為泰西南部的門神，泰西里一歲之首的「一月」就以他為名；
海姆達爾為泰西北部的門神，執掌來往九界的彩虹橋；
卡戎為冥河之神，泰西生死兩界的擺渡人；
湖妖精摩根，是阿爾比昂傳說里人間和星之內海的擺渡人。
現在，他們都後退一位，把天下第一門讓給了陸澄。
——萬里長城今何在，人間不見祖龍帝。
吸收了陸澄，人馬宮將有具現萬里長城的能力。
陸澄打了一個寒噤，就像以他自身為素材分化出「海會大神」替身那樣，人馬宮出現了一枚最雄渾的魔神立柱，此柱神貓頭貓身，是陸澄的第二「替身」。
陸澄把黃貓和灰貓也送入了他的「門神」柱子里，化為柱子的兩個飾件，它們成為人馬宮的新門衛。此後外人進門，得看兩隻貓臉色。
對於五大壇而言，陸澄是開啟力量的鑰匙；但對於人馬宮而言，陸澄就是它們的構件。
從此，陸澄和人馬宮一體。除非把他和人馬宮一併摧毀然後重建，不得到他的許可，協會沒有人再可以使用這座神殿。
沛不可擋的力量自遙遠的本球軌道下落，通過人馬宮注入目前陸澄的體內。
和連接唐土靈脈一樣熟悉的感覺，不過這次陸澄頭頂的王冠比唐土的那頂王冠輕了不少——曾經這個世界四分之一的靈力在他的神軀流動，而現在才只有十二分之一呢。
外部世界，陸澄睜開雙目，是一金一碧波斯貓眼。
林洋的心定了下來，她可以再多休息一會了。
陸澄環視密大站內，不知何時，毒島光瑞已經返回了室內，緊緊守著土御門昴安息的那隻巨蟹宮怪蛋。
「沒到我規定的時間，毒島，為什麼你擅離崗位，讓古拜誕獨自在外奮戰，自己卻遁逃回來呢？」
陸澄訓斥道——他和隊員約定的45分鐘堅守期還沒過去呢。
「我在外面損失了剩下的六神將，沒有戰鬥的餘力了。」
毒島光瑞板著臉道。
「你不是還有生命嗎，你現在還有對我回嘴的力氣呢？」
陸澄不依不饒道。
「遺憾，我最後的生命要用來護衛土御門昴。」
毒島道。
查爾咳嗽了一下，那陸澄就不再逼毒島自殺式衝鋒了。
「隊長，你有信心嗎？」
查爾問道。
他也感受到了陸澄迥然不同的強者氣息，但仍然不安。
「我想可以在這裡等待和吉姆爺的決戰了。」
陸澄說著，把嵌合在自己手上的史萊姆手套扯下來。
「這不要緊吧？」
查爾嚇了一跳，陸澄把一個小時前自己用手術艱難縫合的那兩枚人馬宮紋樣都一併扯下來了。
——沒有紋樣，陸澄可就不再是人馬宮的使用者了呀。
他信心爆棚了嗎！
「得魚忘筌，得兔忘蹄——現在，我就是『人馬宮』。」
陸澄道——那三枚紋樣是協會輔助，也是限制使用者無限期、無限量地汲取「人馬宮」力量的工具。佩戴紋樣者只有一次最大輸出的許可。
已經是人馬宮的陸澄不需要任何限制器，他能像掌控唐土靈脈靈力那樣發揮人馬宮的全力。
「嘭！」
陸澄打了一個響指。
……
密大站外，目前只剩下古拜誕一個人類在堅守。
先是陸澄的海會大神撤退，然後是林洋的【殺破狼】，然後是陸澄的群貓，最後是毒島光瑞和他的六神將。
林洋補充的七隻犬仙比起陸澄的貓仍然遜上一籌，海盤車公爵的念力盾則和退場的殺破狼各有利弊。無論如何，雪原之上，唯有古拜誕可堪核心之用。
戴上獵戶座拳王腰帶的他儼然被這位泰西傳說里的英雄加持，速度敏捷和力量都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45分鐘之內始終以亞音速在怪物之中馳突。
古拜誕都不敢相信，在幾小時前夏季站的血腥戰鬥之後，他還能堅持那麼久。現在的試煉，堪比大英雄海格力斯的十二試煉。
【劫財神】每劃開一個怪物，就把火焰送入怪物的甲殼之內，將它們化為熊熊的燃料，讓冰雪的戰場暖意盎然。
腰帶上的十二節腰牌上描繪著海格力斯十二試煉的內容，可如今，那些腰牌上的試煉內容卻在消失，代之以古拜誕本人的戰績——
「蛸眷者致死免疫，蛸眷者威壓獲得！」
「娜迦致死免疫，娜迦威壓獲得！」
「擁劍者致死免疫，擁劍者威壓獲得！」
「星之眷族致死免疫，星之眷族威壓獲得！」
有四塊腰牌填充上了新的內容！
——十二試煉，每把與一種眷族的戰鬥經驗積蓄到頂（含擊殺數目，擊殺精英數目，受該眷族傷害和瀕臨死亡次數），就能獲得針對該眷族的不死性和威壓光環！
古拜誕不知道自己的軀殼積累了多少傷害，也不知道自己殺戮了多少眷族，但已經有四個眷族達到了獵戶座腰帶的指標！
蛸眷、娜迦、擁劍者（龍蝦人）、星之眷族，正是這個戰場上最主要的四股敵人。
如今，古拜誕固然接近了自己的極限，可這四種眷族對他的損耗越來越小。即便精疲力竭，他也能像踩死一隻螞蟻那樣砍死這四種眷族，他的威壓光環一近，那些眷族就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即便精疲力盡，這四種眷族對他的傷害也像螞蟻那樣輕微，十幾分鐘前曾經致命的物理刺擊，對獲得免疫的古拜誕而言如同清風。
只是，這裡的螞蟻也太多了。並且，螞蟻不止物理攻擊一種方式。
「噗通！」
古拜誕雙腿一屈，忽然仆到在雪地里，現在他可連動動腳趾頭和手指頭的力量也沒有了。
十來個娜迦遠遠站在古拜誕的威壓光環之外，向他投擲出數十枚雷電法術換成的電矛——這不在古拜誕的物理免疫之列。
比起林洋的雷電，這些電矛像是小孩的炮仗，可是，現在的古拜誕只能看著它們無情地劃過來。
「抱歉，陸澄，我還是沒守到你的規定時間。」
古拜誕喃喃。
此時，他的心「嘭」地跳了一聲，就在陸澄於密大站打下響指之後。
一枚「偽木星」懸挂在極晝的南極之上。太陽被愁雲籠罩，唯有這顆木星閃耀。
「你終於能使用『人馬宮』了。」
古拜誕閉上了眼，他的犧牲終有價值。
「嚯！」
在古拜誕身軀上，無中生有，陡然睜開一隻眼球，把他整個人吞了下去——眾娜迦的電矛悉數落空。
當古拜誕睜開眼睛，他回到了密大站之中，安然無恙。
——是陸澄打開了一扇任意門，就像曾經的吉姆爺那樣，把古拜誕瞬移回到了三百米外的密大站內。
「哈哈，你要是能把幾萬眷族都挪到『黑洞』里去就好了。」
古拜誕喜極而泣。
查爾讓古拜誕閉嘴，他這就和凱瑟琳給這浴血的武人麻醉，進行外科手術，縫合無數被眷族破開的血洞。
「『黑洞』我不會造，但我會造長城。」
陸澄道。
他的腦海里回蕩起自己幼時在故鄉每日攀爬跑步的定海衛江南長城，回蕩起自己在玄都、在并州領略的萬里長城的遺存。
小至一磚，大至一段，巨細無遺，歷歷在目。不需要再靠利建侯輔助，陸澄的《及時雨菜譜》里就有不少唐土築城大師的傳承。
「嘭！」
陸澄打了第二個響指。
密大站外響起了轟隆的雷聲，龍捲風般煙塵。
全球十二分之一的靈脈靈力通過人馬宮受陸澄調遣，具現化為南極長城。
風雷散去，一座護衛密大站，綿延數公里的蜿蜒城牆矗立在南極的大地上。
圓形的城牆有四個凸出的半圓形瓮城，十二個矩形馬面誘敵送死；百米城牆之上是數之不盡的垛口和匹配的火炮和火器，彷彿有幽靈在操縱，城牆之上的天空隱隱有穹廬籠罩，偽木星處在穹廬的頂尖旋轉。
數萬眷族向百米城牆攀上來，憑怪物的肉身蟻附攻城。
五分之四的登城眷族摧毀在攀登的過程里，五分之一的眷族登上了垛口，還沒有觸碰到幽靈炮手，就被在城牆上方巡航的兩口飛劍之光切開了。
成千上萬的眷族屍體摞在陸澄的具現長城之下，他這一回一點也不累，全球靈脈在供應著自己，他只是一個搬運工。
林洋、利建侯等人和陸澄登上了城樓，四處眺望。
——第二波眷族的陣列已經很稀疏了，這些仰仗生命果實就可以長存的族類並沒有太複雜的軍事學。
它們的兵力也不是無窮的。看來吉姆爺在蛸神那邊也有信用額度，借來的怪物也有限量。
「轟！」
風浪涌動，此時，從南大洋的海底飛出黑壓壓的巨型烏賊群來，噴射前進，直接從空中衝擊，企圖翻越「人馬宮」的城牆。
幻海培理曾經也從蛸神那裡得到了類似的飛行兵力，那時候的陸澄只能趨避，可現在不同了——
「轟」
那些烏賊大軍穿入了城牆的穹頂，陡然消失，旋即出現在了天空偽木星的軌道上，跟著偽木星旋轉，眨眼成了偽木星的小行星帶軌道的無盡碎屑。
陸澄提前把空域各個坐標和偽木星的行星帶做了鏈接。
「看來，我們可以稍微休息一會了。」
利建侯感慨——現在沒有怪物打擾他和工程師霍華德去修復向外界發報的無線電發射器了。
陸澄的目光卻轉向了南極內陸一側，道，
「吉姆爺比我們提早休息好了。」
那一側的風雲開始變幻，觀戰陸澄打敗海怪的企鵝們瘋狂地向他們的城牆那邊奔跑過來。
一個巨大如山嶽的黑色艦艇一面撕扯著南極大陸，一面向城牆這邊投下壓迫性的重力。
那些走得慢的企鵝由肉餅而血沫，而變成了血海。
「那是『瘋狂山脈』的真身。」
海盤車公爵惶張道，
「是母星降臨到你們星球的武裝移民船——無數世代之後，我們都遺忘了啟用的技術，那個吉姆爺是怎麼做到的！」
「畢竟是成了王神的高桌獵人，他有八個小時吸收你的同胞，騎乘這個載具。」
陸澄仍然安定地向利建侯道，
「繼續修無線電發射器，上面我來應付！」
移民船「瘋狂山脈」里傳來吉姆爺的聲音，
「陸澄，出乎我的意料，你竟然掌握了『人馬宮』——不過，憑你的『人馬宮』根本無法抵擋我的『瘋狂山脈』。
——我是『人馬宮』的前使用者，我最清楚『人馬宮』的極限。」
「你不清楚，你從來不知道什麼是萬里長城。」
陸澄道。
——他給予了人馬宮從未有過的內容。
「呵呵。呵呵。你的虛張聲勢會像泡沫那樣破滅。」
瘋狂山脈道。這枚酷似巨大蝙蝠般的移民船，忽然在艦身上張開了十二枚巨眼，每一枚都是毀滅之眼，十二道紫色光柱宛若天火，向人馬宮的具現長城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