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太歲巡海
這戰列艦般的白鯨既可以潛入深海，也可以馳騁海面，甚至可以像雲那樣漂浮在空中！
「叱——吒——」
海會大神以音速沖向了那幽靈白鯨，金蛇劍的雷光如柱，飛將軍的青光如焰，漫天紅綾飛揚。
可相對於幽靈白鯨的體量，兩把屠龍神劍的劍光微弱如螢，只能割出淺淺的痕迹；紅綾雖能剋制神性，但是根本捆縛不住白鯨的整個身體。
雙劍可以屠龍，合璧之後可以輕鬆寸斬當年的「滄月公」，但這白鯨比龍還要龐然。
陸澄的眼中，吉姆爺凝聚的這條幽靈白鯨的靈光無可估量，遠遠超出了縛靈的概念，隨著靈力的補充靈光持續飆升，反而與自己的替身類型相似，是一種「獸」形態的替身。
尤其讓陸澄感到困惑不解的——在這個實境行動之物，都有其極限。哪怕身為「半神」，陸澄在脫離了唐土之後，也無法和普通高桌拉開顯然的差距。但這個吉姆爺，卻違背了這個規則，發揮出遠超過人類極限的力量。陸澄從與高桌遊俠勞倫斯獲取的對戰經驗已經不奏效了。
踏上了海洋，吉姆爺彷彿像一尊公爵神回到了他的主場，那條幽靈白鯨唯有主場的公爵神才能創造，這條幽靈白鯨給陸澄的壓迫力，還在降臨於島城的那尊大袞神之上。
——怎麼可能？
陸澄進入精神世界的封神台，手撫摸在封神台上大殿的石碑背面的一百單八魔星之名，指尖觸在「入雲龍」上。
——按照魔星盟誓契約，繼承了末代「入雲龍」之名的林洋死後也要復刻她的技藝上碑。陸澄可以憑碑上之名和林洋建立起心靈鏈接。
「『三寶城』不是林家的主場嘛，怎麼被這個吉姆爺侵奪了？！」陸澄從心靈質問林洋——林家的族長，握有本城土地神職的林洋才是這裡真正的公爵神。
「海洋、草原、沙漠……流動不居，那裡的實土神都有特別的『巡神』特性。
——你在草原見過巫師鮑里斯的『王帳神』就是一種陸地的『巡神』，只要他的帳篷所在的草原，就是鮑里斯的主場；
吉姆爺所在的海域，如果沒有高於他的海洋神職的存在，或者抵抗的本土神靈，他就能接管這片靈脈。
——而我沒有反對吉姆爺的接管。
——整個三寶城的陸地還是我的；我沒有拒絕他接管圍繞三寶城的海域。」
觀戰的大陽台上林洋不動聲色地為陸澄心靈解答。
——讓陸澄現在就體驗下吉姆爺的完全實力也好，在這片海域她能隨時遏制吉姆爺那隻幽靈白鯨的成長，為陸澄兜底；免得到了南洋之外的海域，吉姆爺拋出他的真正手段，陸澄就來不及應對了。
柯西莫有意無意地瞥了林洋一眼，林洋當做什麼不知道。
精神世界，陸澄的腳踹了一下林洋的「入雲龍」名；外部世界，陸澄從天寶金匱彈出十二口搖錢樹，
「嚯！嚯！」
十二口巨樹，全部插入三寶城的海角，以陸澄為中心，形成了環狀。
島城一戰已過去了一個月，十二搖錢樹在唐土充能完畢，如今又可以供應海會大神一次剎土級靈脈循環的靈力了！
「嗤——！嗤——！」
十二搖錢樹孳生的枝條和陸澄連接，貯存的靈力注入陸澄，同步到海會大神之上。
「搖乾盪坤，停雲滯浪！」
靈力到賬，海會大神輕叱一聲，也隨風膨脹起來。
「轟！轟！」
兩把A級飛劍無法隨之變巨，但海會大神已經腳踩海底，漲大為海中的一座百米高的摩天大樓，幽靈白鯨和海會大神的比例縮小到遊樂園海豚和海豚飼養員的比例，少年與鯨魚又在海中扭打起來！
少年捶打白鯨的每一拳都是翻天印。
鯨魚留下了遠比雙劍切割猙獰的巨大掌印凹痕。
「真是壯觀！」
柯西莫優雅地鼓掌。
巨人少年和巨鯨離三寶城刻意越來越遠，否則他們激斗的海嘯定要淹沒此城。
此時，陸澄的十二株搖錢樹，靈力已經傾囊而出，空空蕩蕩。
他必須在五分鐘之內和吉姆爺決出勝負了。五分鐘之後，海會大神沒了靈力，還是要縮到豆子大小，而吉姆爺始終有海域下一輪循環的靈力。
——不，陸澄連下一個五分鐘都等不到。
那白鯨張開了巨口，開啟漩渦般的核心——從漩渦里湧出一種巨大的吸噬和撕扯之力，覆蓋向摩天樓般的海會大神。
林洋絞緊眉頭——幽靈白鯨「利維坦」開始吞噬了。
陸澄感到，海會大神的靈力，自己十二枚搖錢樹灌注於它的靈力在流向那隻幽靈白鯨——海會大神提前開始縮小了。
「轟！」
矮了一截的海會大神被白鯨頂開，撞在海角的一處百米峭壁，峭壁崩碎。
白鯨像巨大的飛艇那樣漂浮過來，再一次張開了巨口，漩渦再次啟動，海會大神的靈力再一次被吸噬，又矮了一截。現在已經是一頭海豚和一個小學生的比例。
「轟！」
白鯨的巨尾一掃，把海會大神又從峭壁掃入了海中。鯨魚頭第三次張開巨口，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吸噬海會大神的靈力。
——現在的海會大神躺平在海，大半的神軀浸在海里，只有臉龐浮出水面，隨著鯨口的吸噬，海會大神的少年臉龐出現了荒蕪大地般的皸裂！
很快，陸澄的這個替身逐漸崩解。
「『白鯨』的信條是『鬥爭』，吉姆爺的替身『利維坦』的鬥爭方式就是吸噬——像鯨魚吸噬巨量的水和空氣，『利維坦』不止吸噬水和空氣，也吸噬靈氣。」
心靈感應里，林洋向陸澄道，
「但願這不是我的馬後炮，不過，你還有底牌嗎？」
——對付小規模目標，吉姆爺從來不需要使用「利維坦」，那點靈力根本不夠塞白鯨的牙縫，彌補不了吉姆爺施放的損耗，但海會大神這個目標，卻正中吉姆爺的下懷。
陸澄隨手拍了拍一株空空如也的青銅搖錢樹。
——這是陸澄原本盤算里對抗海洋獵人吉姆爺最強的道具，誰能想到這個高桌獵人不必動用他的那座「人馬宮」，竟然就凌駕於自己的海會大神。
如果換吉姆爺處理島城事件，這個高桌獵人想必能比自己更利落地解決大袞神——人類有這樣的捍衛者可以安心。
就是讓現在的陸澄稍微煩躁了。
「當然有底牌——
現在起，我要接管你這個三寶城主的靈脈，我是『公明太歲王神』，是『白帝』麾下巡行人間的最強『巡神』，有權力接管任何唐土靈脈！
——林洋，這一座『三寶太監』建立的城池是唐土的靈脈嗎？」
陸澄問道。
他明知故問——
從倫道夫那裡取回來的《三寶太監西洋海錯圖》上不但記載了「三寶太監」在外海遭遇和消滅的無數怪物，也記載了「三寶太監」在外海建立的無數靈力節點。
「三寶太監」的大航海明面上為了朱明王朝擴張海疆，也是為了朱明王朝侍奉的「青帝」奪取「海主」的領土。
其他的南洋靈脈或許是土王所有，但這座「三寶城」自始至終屬於唐土神靈，「海神廟」與「三寶太監廟」屹立了五百年，至今不倒！
「我的『三寶城大伯公』給你了。打完就還我，別賴走。」
林洋道。
——跳過繁瑣的商人契約，如今陸澄用「太歲」神權直接友好地把林洋的神職划入了自己碗里。
本來像旱地溝壑般的海會大神臉龐又恢復了光潔，少年又重新開始成長。
「嗤——！嗤——！」
十二搖錢樹開始汲取林洋讓渡許可權后的爪哇靈脈，把浩蕩的靈力再次注入陸澄，同步到海會大神之上。
這次海會大神的靈力支持是不限時的。
「嘣！——」
從大海底，海會大神陰險地撩起一腳，直踢白鯨「利維坦」的鯨顎，發揚傳統武術的精華，把這頭白鯨吞噬靈力的嘴一下閉合。
緊接著又撩起一腿，把這戰列艦般的巨鯨側踢開。
巨浪排空，餘波翻湧上岸，邁過海堤，衝擊陸地——幸好這裡都是林家產業，提前清空了閑雜人等，沒有傷及性命。
唯有林洋扶額，但財產損失也都是林家的呀，陸澄你砸自己未出生兒子的東西很開心嗎？
海浪里，海會大神已經跨到了翻轉巨鯨的肚皮上——一手紅綾死死攏住巨鯨吞噬靈氣之口，不許它再張開。另一手握拳為翻天印，往利維坦的鯨魚頭不間斷地錘擊。
——在林洋不反對的情況下，吉姆爺奪取三寶城海域的靈力凝聚利維坦的形體，而陸澄又從林洋划走了「三寶城大伯公」，吉姆爺構築利維坦的靈脈靈力已經不足，又無法吸噬，只能靠之前吞噬的海會大神的靈力支持。巨鯨來不及補充消耗，輪到它的形體開始崩解。
「嘣！——嘣！——」
利維坦碎裂，露出內部，海會大神搜索裡面真正的御者吉姆爺。
陸澄想，這一下，無論吉姆爺，還是柯西莫都應該清楚，沒有「人馬宮」，這個南極調查隊的隊長還不如自己，在之後的南極調查里休想給自己作梗。
然而，海會大神的錘擊勁道也開始變輕了——陸澄的眼裡，海會大神又開始縮小，不過，這一次，那頭巨大的白鯨也開始縮小
——是兩方的戰鬥把這一輪循環三寶城海域與陸地的靈脈靈力都消耗殆盡了，都不足以支持兩方替身的巨大化。到下一輪靈力循環就位，還有半個小時。
戰鬥又回到了近似於人形的格鬥。
陸澄仍然占著上風。
這一次，海會大神和白鯨真的縮小到了海豚飼養員與海豚那樣的比例，在海浪里飄涌不止。
皮套般的幽靈白鯨裹著吉姆爺，他仍然不屈服於海會大神的拳頭。
這個時候，觀戰的大陽台上，林洋看到，蛇眼家的柯西莫從燕尾服的口袋裡取出了一副套牌。
同在陽台上的顧易安和倒吊貓都是驟然警覺，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柯西莫的套牌是什麼——那是一套塔羅牌，包含了22張大牌和56張小牌的，完全正版的泰西塔羅。
「諸位，我有義務讓吉姆爺處在一個公平的比賽環境——這一次吉姆爺是作為陸先生的賓客參加他的婚禮，並沒有攜帶任何靈光武器。
陸澄先生利用他的主場優勢，未免取巧了。如果你們到了南極，那裡可不是他的家。」
說著，從78張塔羅牌里，柯西莫抽取了三張塔羅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