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祭壇
勞山的「黑太歲」神廟還有陸澄埋下的一株青銅搖錢樹苗，作為他從自身分離的一部分，即便相隔數十公里，陸澄依舊能與之保持感應。
——按照陸澄原來的預期，最晚七天，最快三天，那裡的搖錢樹苗就能把成規模的唐土靈力導流進島城靈脈。但形勢的發展過於迅速，種樹之後的第二天，卍字會就被自己逼到圖窮畢現。
雖然優勢在我，對面完善的戰力只剩下「教母」和隨時會亮明己方身份的倫道夫，但並非萬無一失。
陸澄考慮了一下，決心仍然沖入卍字會的召喚場所，僅憑自己目前的實力強行鎮壓。
萬一自己失誤，也能控制住卍字會殘餘力量在這一天之中任何同歸於盡的破壞。到了第三天，唐土靈力注入，他們就完全沒有翻盤可能了。
陸澄凝望了一會環島城的濱海大道外側變得越來越狂肆和陰沉的浪潮和急風，稍微回復了下自己連續和三個靈脈加持的A級眷族激戰之後體力，用白帝神力製造的狂飆把自己吹入了紅卍字會道院。
維摩那交給了斯旺的人造人阿加莎駕駛，依舊巡邏島城的空域，協助市政廳的警力維持城市的秩序。
斯旺本人、白曄、易安都聚集在了道院。清理廣播公司眷族的戰鬥，她們兩人都沒有傷勢。
紅卍字會道院一片狼藉，躺著數十個眷族的屍體，其中還有二個守衛道院，為狂信徒遁入下水道殿後的B級眷族。
黑貓太平不再隱形，回到陸澄懷裡。陸澄留黑貓監視道院，自那兩個B級以下的眷族，全部都被黑貓一氣呵成暗殺了。
「島城下水道的構造我了如指掌，教母給下水道路徑施加的幻術我來解析，你們跟著我就是。
——下水道裡面注滿了水，這是深海潛水服，1小時的氧氣量，內置了小型無線電通訊器，你們穿上。」
斯旺帶眾人沿著道院地下鋪滿了水族馬賽克圖案的長廊，走到一扇銀行金庫般的窖門前，鐵手旋開窖門，地下水往外面噴湧出來。
吃一虧，長一塹，從煉金戒指里斯旺取出裝備，給陸澄三人分發潛水套裝。沒有兒童潛水服，他們的三隻貓就一道和大人擠一件潛水服里吧。
「我還以為公爵會什麼避水的鍊金術。」白曄道，這笨重的一坨，可不便她在水下揮匕首。
「會控制水的是倫道夫那個花旗國的薩滿，他已經成叛徒了。下水道的水都是他放的。
——另外，下水道里的吸血螞蟥，遊動的水怪，也請你們協助驅除。」
穿戴好潛水服的斯旺道，頭一個跳入了水中。
——陸澄則把自己的那套潛水服讓給了黑貓、倒吊貓和兔猻這三隻共用。他不需要。
《及時雨菜譜》有一位魔星的獵人「開荒」技藝，可以在水底生存七天七夜，比每隔幾小時就要浮上水面換氣的鯨魚還要牛。
——他把裝填的「玉麒麟」武技退出，填入「浪里白條」的深潛技藝。
隨即，陸澄像金魚那樣口吐出一個巨大氣泡，包裹住自己整個人，跳入水中。
這個「浪里白條」的氣泡可以過濾水中的氧氣、毒質，同時抵禦深海的壓強，一身輕便的陸澄可以從容用「混江龍」的技藝狩獵下水道的浮遊物了。
斯旺呆了半晌，「半個唐國的超凡者都活在你身上。」
「呵呵。」
陸澄毫不謙虛地接受了。
「白曄，帶好易安。」
「嗯。」
白曄把自己的潛水服和顧小姐的用鉤鎖系在一起。
陸澄這才放心地跟著斯旺下潛，一面憑著「海會大神」定位倫道夫的所在，一面監控倫道夫看到的卍字會集結狀態。
假戲真做的倫道夫在下水道里釋放出比上次吞噬斯旺密集了數倍的螞蟥。
斯旺也吸取了上次的敗因，經過一天對特定機械的學習理解，把她的那隻鐵手再度煉成為一台小型超聲波放射器，圈圈的聲波覆蓋上這些螞蟥，直接把成群的脆弱螞蟥震碎。
隨後，是時游時停的推進。
斯旺的腦子裡有正確的路線，但是香琴教母往往在他們行進的路線上隨機疊加程度不等的蜃氣樓幻術。
這就不是陸澄用搖錢樹可以暴力清洗的，他不能對島城的地下設施有大規模破壞。《及時雨菜譜》也非萬寶全書，沒有可與「教母」精神能力媲美的真視技藝。
這就需要斯旺演繹解析，如同微創手術般的逐段處理。
斯旺停下來處理的過程之中，又有水怪向陸澄等人襲來——
有長鞭似的鰻狀怪物，有散播麻痹毒素的水母類怪物，以及陸澄熟悉的蛸眷者——不過，這是他頭一次見到蛸眷者的游泳狀態。
相比這些水怪適應深水的流線型結構，陸澄即便可以展開白虎羽翼，也無用武之地。
陸澄不禁思考他的姐姐海洋獵人林洋會怎麼做，於是陸澄把自己神力中的「青帝舍利」集中於手掌，指甲劃開施放，外泄的游龍氣熏染了「浪里白條」的水泡，把圓形的水滴揉捏成一條像鰻魚那樣的流線型水中蛟龍。
龍形水泡之中，陸澄的航速陡然加快，在斯旺三人的外圍繞行，追上了那些水怪，現在他可以用「混江龍」的技藝狩獵了。
「嗤。嗤。嗤。」
陸澄並不變化成白虎身，只特異化自己的指甲為白虎爪子，當魚叉使用，如同濱海大道上的殺戮，陸澄的每爪都直取水怪要害，不是掏心就是取腦。
海鮮之血把下水道變成殷紅腥氣的水渠。
卍字會的一切攔截都陸澄這隻臨時小隊都沒有任何傷害效果，起到的作用只是拖延時間。
——從「海會大神」監控的另一頭，陸澄看到了一天前沒有進入的地下虛境深湖真容。
所有卍字會殘餘的眷族都在地下虛境深湖現出了眷族的水底形態。
聚集在島城的狂信徒有上千之多，陸澄小隊在地面消滅了二分之一，這裡是剩下的二分之一，怪均C級。
由於陸澄在地面的清剿，它們在島城沒有攫取到任何人類活祭。
——不過，總共二十萬的島城人口，本來就是卍字會召喚大袞神之後囤積的口糧。
哪怕沒有人類活祭，它們的儀式照舊進行不誤。
——為什麼要聚集上千狂信徒——一方面是為了大袞神降臨后統治島城，提前布置的壇主、香主，另一方面，就是在調查員施加壓力過大的情況下，用這些最精華的狂信徒做祭品。
地下深湖的湖底中央是一座山峰似的石構神廟，四座小山峰似的守衛塔環繞四角，雷電周匝，是神廟的防護層。
與其說是神廟一座巨大的建築，更像是一座巨大的雕塑。
神廟的外部一層層雕刻著形形色色的海怪。
底層浮雕是魚類、貝殼類、頭足類等等水怪；
中層浮雕是蛇女形態的「娜迦」、魚人形態的「深潛者」，龍蝦形態的「擁劍者」、章魚形態「蛸眷者」等強大眷族；
高層浮雕是「大袞神」，齒如鋸，鰭如刀的大怪魚；
神廟尖頂則盤踞著一座蝙蝠翼的章魚頭圓雕。
——那是陸澄曾經直視過的卍字會最高王神「蛸神」。
神廟內部並沒有多大供人類，乃至水怪活動的空間——內中只有一座小巧的「胎室」，胎室里只有魚人形態的倫道夫/霸波爾奔一人——它是召喚者；還有一個卵形的肉球，「大袞神」將從這個魚卵里萌生和增殖。
教母香琴也現出了她的完全形態，一隻曼妙的三目「娜迦」，尾部盤纏在蛸神的圓雕上。
凡人單單接近這座神廟就會瘋狂，但是以「王神」陸澄的神格可以平等使之，大家都是一丘之貉。
有陸澄神格光環護佑的隊友們也可以雞犬升天，狗仗陸勢，向蛸神的聖所和黨徒們狂吠不止。
「啵！」
終於，斯旺破解完了下水道的所有幻術，一天之後，捲土重來，帶著陸澄等人返回了她栽過跟頭的巨湖。
現在的巨湖面到處狂躥著卍字會守衛虛境的流電保護層——這是汲取了島城絕大部分靈力，剎土境級靈力循環的防守結界。
這次，陸澄從天寶金匱認真地拔出了三支青銅搖錢樹巨槍，投向了巨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