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海會大神
十月五日黃昏，陸澄在黑帝壇和利神父會晤已有半日之後，玄都大學圖書館地下書庫。
這裡也是唐國保藏《靈光秘殿》丙抄本，以及其他收容物的所在，安保等級遠比八面透風的裕泰茶館為高。
原來這裡的管理者年珠月教授給予了陸澄團隊拜訪的許可權，先前易安已來這裡尋訪過那個抄本，並且提走了嚴駿人為他們團隊準備的談判資料，其中包括了勞倫斯和鎮海站的情報。
如今，陸澄選擇這裡作為自己最後的備戰據點，也是爭取營造社盟友的談判場合。
等候營造社期間，陸澄已經畫出了腦海里那尊異世界的「三壇海會大神」的畫像，易安開始照著那個草樣做修改。
「秀帥的『先天神算』只是輔助技藝，並不是直接攻擊手段。我無法估量其中玄妙，也不想再估算了。命里逃不過的事情，再想也沒有。我們只能儘力做到自己能做的。
『托塔天王』替身是秀帥唯一可以壓制我的攻擊手段，也是他從毗沙門金剛斬獲來的能力。替身的本體加上分身，一共四個，根據他的需要可以分合。
替身不被全部摧毀，秀帥就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但是，如果我們摧毀了全部替身，秀帥不是神，只是一個沒有特別之處的普通人。
——我和林洋、白曄合力，在青帝壇摧毀了一個替身分身；
倒吊貓的『靈魂連擊』能封印朱潛龍的所有能力，能封印我包括半神之體在內的所有能力，那也能封印秀帥一個替身分身。
那麼，就還剩下兩個替身分身。
我和林洋比第一次遭遇秀帥強了點，主要是我強了。
但我和她加起來仍然只有對付一個替身分身的把握。
——還有一個替身分身的差距，我要靠這個我們自己版本的『替身』彌補。」
——從易安的「替代紙人」、「倒吊貓」，到勞倫斯的「訓練假人」惡魔，石原征四郎的「影武者」，陸澄見識了種種替代道具，以秀帥的「替身」居於頂點，攻防兼備，還可以不斷更新改良，不知道是否是秀帥從另一個世界帶來的神秘知識。
陸澄從來是師敵之長技以制敵，羞恥心薄弱的商人。一旦有了條件，他就要模仿敵人，至於如何實現他的想法，全靠各種職業的隊友，最後掛上陸澄的名字就行了。
易安一面沉吟，一面在陸澄的草樣上給「海會大神」添加手臂，道，
「『托塔天王』替身的力量根源是『毗沙門金剛』這個戰鬥載體，還有《魔星盟誓》里各位紅蓮前輩的技藝。
現在的我有『多聞B』複製更高階的道術，在這個『海會大神』的替身上每添加一條手臂，我就能讓替身多施展一種道術，或者同時施放一倍道術。
——讓我看看，最多能加到幾條手臂。」
繪製神像的是五彩筆，每繪製一條手臂，易安就讓倒吊貓在這部分新肢體上蓋一個紅印——相當於「九老仙都印」通過貓給予畫像加持。
陸澄憑本人的借貸和交易技能，可以從隊友獲得異能，但是他的本人畢竟有承載的極限。
在金陵雞鳴山和秀帥搭手時，陸澄的極限是縫合林洋和白曄的全部高端技藝；而目前半神之體的他，承載極限是一倍於自己的技藝，也就是說加上本人的3個A級商人技藝，他同時能持有總共6個A級技藝。
但這6個A級技藝在實戰之中也不能同時發動。
「替身」卻打破了陸澄本人的限制，打破了職業的限制，不但可以複合不同職業的技藝，還能同時發動，多倍發動。
理論上，人類的想象力和表現力到哪裡，替身的極限也到哪裡。
「八條是我的極限。」
易安的畫筆停在了「海會大神」的八條手臂。秀帥的「托塔天王」是十臂。二條手臂的差距彌補不了，唯有到時候隨機應變了。
「技藝的差距追近了，接下來是『載體』。」她道。
「半神的我，屹立於實境的存在巔峰，可以和『毗沙門金剛』這個長生天佛母的大護法金剛抗衡，我本人做『海會大神』的載體。」
屆時，「替身」直接和陸澄連接。他和林洋對抗秀帥替身的一個分身，陸澄的這個新替身對付另一個。
但到了對戰時候，由於額外要給「海會大神」替身供能，陸澄的自我消耗也會翻倍，無法持久，他也只求速戰速決。
易安道，
「用你的半神之血給畫上色，塗紅『海會大神』的瞳孔、嘴唇——我在他的腳下添兩個風火輪——染血之後風火輪就會具備你的【風伯】能力。」
大出血之後，可以靠白帝壇回春，陸澄便割開手腕放顏料。
染紅的畫上裊裊升起了一個有著枝枝丫丫的手，粉面丹唇的美少年的虛影，陸澄覺得自己的心靈能量流入了少年之中，但是這個虛影還無法和陸澄結合。
「再給我的寶寶添兩個頭試試。」
關係有點微妙，這個「海會大神」既是自己的未婚夫的一部分，也是自己的孩子。
易安勾線，陸澄再放顏料
——「海會大神」終於從畫紙上完全的飄起來，和陸澄合為一體。
現在，陸澄的周身罩起了一圈靈光。
如同「托塔天王」罩護秀帥，靈光圈外，三頭八臂的「海會大神」也罩護著陸澄。
靈光圈裡，陸澄為了不弄破襯衣，袒露上身，一對大翼破開背脊而出，從人形也轉化為有翼白虎之形。
隨著他的心意，「海會大神」從他的本尊分離而出，也可以踩著風火輪獨立活動。
目前，「海會大神」的八個手還空著。
陸澄載入了一種道術試驗，他的雙手捏起翻天印的印訣——沒有靈脈靈力可用，他的這記翻天印提取的是自身軀殼的靈光，
海會大神跟著捏拳，八個手捏出了四個翻天印的印訣。
五印如果齊齊打出，規模可比集合幻夢境靈脈靈力的手印。
當然，陸澄現在的感覺是自己要被掏空了。
他趕忙收印，靈光迴流自身。
接著，陸澄問倒吊貓拿過塔羅牌，交給海會大神，八手之三各拿七張牌，一口氣便可向敵人發動「靈魂連擊」。
還有五手空著，可以縫合入其他咖啡館隊友的技藝。
或許還有營造社朋友的技藝。
玄都大學圖書館的鐘聲敲到了晚上六點。
一群營造社的唐人超凡調查員隨著陸澄的咖啡館隊友推門而入。
——嚴駿人、馮織雲、年珠月……之後是林洋和咖啡館的其他人。
一下子，地下書庫也顯得有些擁擠了。
「見到諸位平安來到，實在欣慰。如諸位所見，我是唐國唯一『半神』，我也會像歷史上的『半神』那樣守護自己的國度。」
陸澄從混合著恐怖和美麗的白虎之身回復了人形。只留下海會大神的替身在書庫巡行。
良久，營造社眾人也從混合了膜拜和安寧的非理性情感里抽離——他們都知道陸澄這個軀殼的珍稀奇異，無疑是唐國維護國家地位，不可或缺的戰略資源。還看到了陸澄又具備了和秀帥類似的新能力。
丁霞君向陸澄通報道，
「營造社的朋友都知道了朱潛龍的背叛，還有秀帥那個出賣國家利益的密約。
我、白曄和駐守玉淵寺的秀帥連隊交過了火，對面死傷了十來個人，才把營造社的朋友帶過來。」
——向本可保衛唐國的軍人出手，實在非他所願。
「這是非常情況——老丁，你和白小姐都可以獲得赦免。」
嚴駿人轉向陸澄道，
「請陸先生諒解，脫離玉淵寺之後，我沒有立即來這裡。
——我和林洋小姐，必須處理和玄都警察局、內政部、外交部的關係。
——朱潛龍是副警長，他死了；你一個平民，得罪了泰西公使團的武官勞倫斯，還欠了一條東瀛軍人的性命，都必須有交代。
——幸好，失去了朱潛龍，秀帥不能在玄都一手遮天，這座城裡還有不少不滿或者暗中反對秀帥的派系，我和他們暫時達成了一個協議。
現在，他們暫時不會為難你。但是，如果你不能讓玄都擺脫秀帥的話，恐怕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林洋道，
「目前，內政部的公開結論是，朱潛龍和最近出沒玄都的魔物戰鬥殉職，也拯救了市民。警務移交給了玄都的另一個警長，朱潛龍的黨羽暫時不會向你尋釁。」
陸澄覺得自己的姐姐又在黑自己，自己這個拯救市民的英雄，在她的嘴裡就成了讓朱潛龍殉職的魔物。
不過，時間緊迫，他就不計較了。
陸澄問起了馮織雲，
「馮教授，我已經從利神父那裡獲得了『赤帝壇』和『黑帝壇』的圖紙，他會在之後保持中立。
——而你和營造社的其他朋友跑出了玉淵寺，也就意味著你脫離了秀帥，那麼能把另外三個壇的圖紙交給我嗎？」
現在，馮織雲沒有為她的甲方秀帥保密的必要了。
「我們營造社在等陸先生一個承諾。如果您做到了承諾，我們不止交給您圖紙，也會和天文社真正聯合起來。」年珠月代眾營造社員道。
陸澄知道他要承諾什麼，截然道，
「我承諾，奪回唐人50%的靈力配額，奪回我們玄都的五大壇城。勞倫斯、秀帥，一切傷害我們唐國利益的障礙，我都會排除。」
馮織雲把「青帝壇」和「白帝壇」的完整圖紙交付了陸澄，
「還缺『社稷壇』，也就是『黃帝壇』的圖。在我參與這個項目之前，那裡已經完工了，你得問秀帥本人要圖。」
陸澄接受這個小小的缺憾。有了四大壇的圖紙，接下來，他就要發揮「白帝壇」的潛在力量，將玄都變為自己的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