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重新上路

  陸澄轉回灰貓判官道，

  「另一個神職，貓能否賜給我『貓眷祭酒暨狐鼠殺手』的神職？」

  「貓眷祭酒暨狐鼠殺手」是一個部族神職，不管地但管口，遵循先入者為主原則。

  鮑里斯的那隻鼯鼠的幼體形態，連幻海的陸澄也要吃虧。在草原，有六百萬靈魂的滋養，陸澄必須預備針對成年體白鼯鼠的殺招。

  此外，陸澄在草原沒有耳目，有了「貓眷祭酒」，他可以召喚、溝通和統御那裡所有的貓科。

  灰貓判官也不啰嗦，把「貓眷祭酒暨狐鼠殺手」和「天年一百」一併交付陸澄，叮囑，

  「被『貓眷長者』統御的貓科就是你的部族成員。貓兒們的生老病死，你都要付起族長的責任了。」

  這和黃貓甲寅「奪旗A·貓眷統御」事畢即止的招募略有區別，竟然得終生雇傭。

  「好吧。」

  大不了，陸澄帶回幻海家裡去養。

  於是，灰貓收下陸澄上交的那個雕形風神職，自言自語著要把鳥氣洗掉——這個「風神」一職本來純潔，但被金雕神持有太久，塑造成了金雕的形態。

  天師那脈只懂抽取神職，不知道如何重塑，貓兒們則要把這個神職像銀子那樣回爐重煉，內容不變，形式變化。

  陸澄則把二個神職存入《及時雨菜譜》，有意無意地一瞥灰貓判官。

  「先入為主，『少司命』已經是判官部族的祭酒了，休想把判官拿到你的鍋里。」

  灰貓判官沒好氣地白了陸澄一眼，然後像一縷灰煙那樣裊裊散去，

  「有危難再叫貓；要是掛了，貓也會接引你去司命殿。」

  貓又潛入了陸澄精神世界的底層。

  至此，陸澄持有了一個公爵神職和六個侯級神職。除了幻海太歲和折山侯擱置，他能動用的有「酒神」、「風神」、「司命·天年一百」和「貓眷祭酒，狐鼠殺手」四個神職。

  陸澄向隊友道，

  「鮑里斯的其他手下，我們只有在交手之中判斷虛實了。

  我對實土神職了解比較深，實土神只能周知靈脈範圍的動靜。

  草原不是幻海，可是地廣人稀，浩瀚無邊。鮑里斯即便有公爵級的實土神職，他周知的地盤其實也很有限——好比一張紙頭上的幾條粗線，還有無數鮑里斯無法把握的空白地帶。

  丁博士、駱掌柜，你們能否擬定一個去買賣城的路線圖？能在一周內趕到那裡。」

  汪掌柜在盛天魁負責金融業務，駱掌柜負責邊地貿易物流，他是世界上最精通草原地理的人物。

  陸澄等人穿越鮑里斯的狐尾門，結果，落到了漠南漠北之間的大沙漠，全靠駱掌柜才找到了正確的前進方向；

  接下來到買賣城的二千公里路也需要駱掌柜指點。

  草原所有的綠洲、戈壁、沙漠、森林、牧場、圐圙，驛站，軍事據點，他都了如指掌。

  丁霞君則把駱掌柜的描述落實為精確的軍事地圖，然後選擇最合適的路線，避開鮑里斯的周知，避免被他剩下的七個A級手下圍攻，也避開沿途敵軍重鎮。

  ——陸澄可不打算與鮑里斯麾下的五萬羅剎軍隊，還有僕從的草原騎兵對抗。

  「往常我們盛天魁馱貨，從沙漠到買賣城，得走上足足八十天——陸先生，你如今寶物眾多，準備怎麼個走法？」

  駱廣奇問。

  食物和水，貨郎擔的庫存可用三月。

  過去半月，眾人輪番以圖中幻鶴、青銅狗怪為坐騎，橫渡大沙漠。

  但剩下還有2k公里，幻鶴會爭奪團隊的糧食，青銅狗怪會耗竭不多的靈氣，退成與青銅牛怪一樣的容器，憑它們是無法在一周內走到買賣城的。

  陸澄讓白貓打開手推車之門，把鬼車之心抬出去

  ——這鬼車的靈光已經達到了B級八十萬泉——巫王之墟護陵七怪的七對赤帝羽翼全被這鬼車之心吸收，一個新的器靈已經悄然孕育。

  陸澄發動「鑒寶A」，腦海閃回著過去匠人潘家對鬼車之心的操作，與鬼車之心器靈溝通。

  ——這七頭器靈本是同源，遠比當初潘家天南海北殺掠得來的九頭鳥容易達成一致。

  ——它們七頭對陸澄的要求，也和過去對潘家的要去類似——再得到三個侯級鳥頭，晉陞A級鬼車。

  已經有七個一致的鳥頭，即便再得到三個魔鳥的頭，也可以輕易被七頭壓制。

  陸澄答應了七頭的要求，找三個魔鳥當祭品。

  星夜的空曠沙漠下，以鬼車之心為核心，隱隱幻化成一個七頭怪鳥，都是純一的鳳凰腦袋，或者說雉雞頭，展開七對巨大的翅膀，足可覆蓋幻海的一條四車道馬路。

  「現在鬼車的最高速可以達到每小時300km，帶起貨郎擔，繞開敵人的據點，往買賣城飛行就是。

  不過，由於沒有靈脈補給，只能消耗鬼車之心本身的靈力儲備，它只能飛行十個小時。

  十個小時之後，沒了靈力，鬼車就無法動用了。

  所以，我們要節約鬼車的部分靈力退路，還有幾百公里靠狗怪和幻海。」

  陸澄道。

  眾人欣悅，駱廣奇稱讚不止。

  丁霞君思索道，

  「那我還建議，等我們到了買賣城一百公裡外，就在隱蔽處紮營。

  現在的無線電通訊無法傳播出草原，也容易暴露我們的行蹤。我們只能在買賣城附近等待調查員協會的援軍，交換情報，也集中力量。

  ——我預測，這次協會派出的『高桌之人』，也是討伐隊長，多半是米旗國的遊俠勞倫斯。

  ——他是上次大戰時米旗國的王牌特工，目前世界最強的遊俠，曾經以一己之力顛覆了突厥帝國。

  更重要的是，勞倫斯是距離草原最近，也最熟悉唐國的『高桌之人』——目前他的身份就是『泰西公使團』的外交官。」

  「泰西公使團」是人盡皆知的唐國太上皇。

  陸澄立刻心裡不服，如果他媽在世，非要教那勞倫斯做人不可。哪有一人顛覆一個帝國的事情，連紅蓮都是靠集體的力量才顛覆了前朝。

  必定是那勞倫斯把手下的功勞都吞了。要是遇到那個米旗國人，陸澄也要提防著。但這番心思就不必說出來了。

  眾人遂散去養精蓄銳，各做次日進入鮑里斯實控區的出發準備。

  巫王之墟之後，除了侯級神職的收穫和智多星的鹿鼎匕首的回歸，陸澄還多了B級青銅狗怪和B級青銅牛怪跟隨，這兩大凶獸都是厲害打手，普通的A級暴力系都要凝神以對。

  青銅牛怪在那戰後耗盡靈力，沉寂已久。沒有靈脈可用，也不願獻祭血肉，陸澄在琢磨如何把牛怪重新激活。同理，當青銅狗怪的自有靈力耗盡，陸澄也要尋覓激活方法。

  他鑒寶發現，青銅神軀並非這兩尊部族神的本來軀殼，上古時它們敗於契商部落時，已經被毀去原軀，現在的青銅軀殼是虛境神力重鑄，既是祝福，也是詛咒。

  果然，除開人類強者的血肉，牛怪需要虛境的奇花異草投滿鼎身，便可以重新激活——陸澄讀取到了契商歷史上，巫王向牛怪奉獻死境彼岸花、絳珠仙草等等情景——倒是一個吃素的。

  ——陸澄手上有一株馬佛地仙，萬不得已，只好割那娃娃一塊肩膀肉喂牛了。

  狗怪則需要各種名廚大宴的剩菜，或者上好的骨頭堆滿杯子——是一條廢物利用的好狗。那隻需要獵殺B級凶獸就可以了。

  忽然，陸澄想到了自己的那口猛虎啖鬼卣，隱隱和這兩個護陵個怪是同樣風格的獻祭，那酒壺是吃肉的——稍有不同的是，猛虎酒壺吃下各種魔物的肉塊，並不現出B級虎身，只是反哺出獻祭者屍解酒。

  ——那怎麼把虎怪也招出來呢？

  ——這純屬陸澄好奇，可惜他手頭沒有魔物肉塊，無法實驗。

  此時，他的房間外響起敲門聲。

  陸澄從貓眼裡看到是易安，心中一陣激動。立刻擱下對猛虎卣的鑽研，牽著她手進來

  ——易安也沒有抗拒陸澄牽手。這半個月，易安和他打冷戰，彷彿就是一般同事，今晚終於肯碰他了。

  不過晚上易安身上也是整整齊齊，她還有氣在心呢——

  「陸澄，你知道自己的錯是什麼了嗎？」易安問。這口氣比十年前他們認識時還生疏，那時候她至少還叫自己陸先生呢。

  「我不該為了私仇五成貓眷化。」

  陸澄心虛道。

  「無論是為了人類，還是為了自己。你每次貓眷化，我都不喜歡。」

  她道，盯著陸澄的臉看，

  「你失去了你媽媽，是失去了所愛的人——那你沒有想過，我失去了你，也是失去了所愛的人嗎？

  ——我也沒有任何親人留在這個世界上了。

  陸澄，真到選擇的時候，我連你心中的一個選擇項都不是嗎？」

  陸澄的心如風浪里顛簸的船。易安溫柔，但有不可動搖的原則。也正因為她的內心有不可動搖的東西，才會陪著自己一路走下來。

  他不知道如何獲得易安的原諒——巫王之墟的事情，這就像刻在樹上的字那樣會在易安的心裡不斷生長

  他抓住易安的雙肩，情不自禁地把易安摟進懷裡，他想用所有的東西道歉，

  「我再也不會了。」

  「你媽媽如果在天有靈，也希望你能和愛的人好好的在一起。我愛你。」

  易安被陸澄一抱，也軟了下來，本來虎著的臉也綳不住了。

  陸澄唯恐上頭，不敢碰易安的嘴，只好碰著易安的臉頰。

  「我想到，自己升妙筆B，要做什麼東西了。」她道。

  「嗯？」

  「我準備做一套唐國風格的塔羅牌。」

  「很好，重鑄和套件，都可以讓C級品升B。一旦你完成22張C級塔羅牌，就能達到2B級刀筆。

  ——為什麼你會想到做塔羅牌呢？」陸澄問。

  「我想到了塔羅牌的『戀人牌』。我要用『戀人』牌達成一個誓約，在你頭腦發熱時候，阻止你。以免我失去男人。」易安道。

  ——她出示了一個草圖，這張塔羅牌的畫面是一對湖上的鴛鴦。

  「你願意嗎？」

  「我願意。」陸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