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目標：錄鬼簿

  臨時A級收容所本來儲存和陳列克雷格·威勒的藏品。如今原本克雷格的藏品基本移交給了唐人的卿雲圖書館。

  幻海站利用原來博物館的設施暫存勝利女神像下轉移過來的收容物，便於原址的修復和女神像的重立。

  半年前，陸澄二探克雷格博物館，早就對這裡駕輕熟路。

  陰風一吹，外廊的茶色玻璃轉門旋轉。

  「砰！砰！」

  陸澄還沒從旋轉門進入大堂，一條馴獸鞭迅雷不及掩耳地抽過來，把陰風連那旋轉門抽得爆裂！

  ——陸澄心中一沉。但臨時收容所內部有幻海站的反偵察符文，他本人不進入，無法運用周知知道裡面情況。

  這是「湯鍋」的馴獸鞭，他本該專註應付尚雲鵬，竟然有空分神，那尚雲鵬是遭遇到不測了嗎？！

  但這馴獸鞭沒有控制和擊中陸澄這個目前的侯爵神，反而是陸澄的反應跟上了A級獵人湯鍋的動作，手抓住馴獸鞭，黏在上面像幽靈那樣飄進來。

  ——他依然用白煙羅隱形，陰風推著陸澄進來，湯鍋幾乎感受不到鞭子上多出的重量。

  陸澄進入了門廳，那座橫亘博物館大堂，四層樓高的巨大的蜥龍化石不便移動拆卸，仍然留在那裡。

  但是，湯鍋這個突厥獵人的獵獸直覺里，仍然有一種神話里的恐怖生物乘風進來了，不是古拜誕和斯旺。

  ——那個生物在哪裡？

  「轟」地一聲，一記無形的拳頭糊在湯鍋的臉上！

  ——幻海公陸澄的念動力拳頭可以擰斷鋼索橋，現在他只是侯爵太歲，念動力拳頭只夠挪移以噸計量的物體，一個小型液壓機，夠打死湯鍋嗎？

  湯鍋悶哼一聲，踉蹌後退——他的頭蓋骨超越了人類的概念，只是面上青紫，鼻樑骨斷烈，整個頭居然沒有被擠癟。

  又是一記無形的念動力拳頭糊過來，湯鍋大吼著也伸手擺拳抵擋。

  「砰！」

  這一記無形拳頭不巧和湯鍋的拳頭碰上，湯鍋的手臂如彈簧一震，並沒有斷；

  而陸澄陰風聚成的這記無形拳頭則被打散。

  陸澄想到女巫拉維妮婭交代，這個2A級獵人還有一個次要的「開荒B」技藝，專加體質。

  ——這是一個超凡的野外生存技藝，傳承自人類探索新世界的偉大開荒者，賦予持有者在極端的惡劣環境，乃至虛境之中生存的體魄。

  ——林洋第一次孤身追蹤黑船，就是靠「開荒」和「青帝舍利」在虛境異域生存了數周以上。

  ——湯鍋本人一定和斯坦尼類似，混合了虛境存在的血脈，「開荒B」讓他體質再上一層，比廷達羅斯魔犬還要結實。

  ——景陽岡打虎，一拳揍不死你，那我就上幾拳——湯鍋有「開荒」，無「追蹤」，找不到我，仍然只是一個比較結實的挨打靶子。

  陸澄運用「回春」，被湯鍋打散的無形念動力拳頭再度聚合，往湯鍋身上砸。

  湯鍋的身板再硬，終究有極限；陸澄和幻海天地一體，力量沒有止境，可出無數拳。

  陸澄的念動力拳頭才散了不到五秒鐘，又向湯鍋紛至沓來！

  湯鍋找不到白煙羅狀態陸澄的人影，徒勞無功地在博物館大堂兜圈子，有時候他的拳頭能僥倖打散陸澄的無形之手，但每打散陸澄一拳，湯鍋得先挨上三拳。

  只過了三分鐘，湯鍋遍體鱗傷，鼻孔，嘴角，耳朵都溢出綠色的血液。

  他還熬著，並且在一連串陸澄的拳頭之後，湯鍋暈眩的頭腦忽然想起來——他還有馴獸鞭，他要把馴獸鞭密不透風地掄圓全場，一定能命中這個像遊俠一樣隱形，巫師那樣叵測，武人那樣強力的對手。

  「咔」。

  然而，此時，湯鍋發現他的B級馴獸鞭忽然只剩下一個掌中的鞭梢，鞭身斷裂開來，他的馴獸鞭被毀了！

  斷口平齊如鏡，是被一口斬鐵劍無聲無息地切斷！

  ——「是陸澄！斯坦尼，他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強！」

  湯鍋在東郊遊樂場見過那把可以追殺白鼯鼠的劍，這座城市裡只有這把劍可以切斷他的B級馴獸鞭！

  ——「陸澄！你敢不敢顯出真身！——嗷！啊！嗷！」

  陸澄不答話，仍舊往湯鍋身上招呼無形拳。

  但他本人的心神則放在別處——斯坦尼的本體就在這博物館里。陸澄要拿錄鬼簿，又不能讓外面的古拜誕和斯旺進來，他的飛劍還要為斯坦尼留著。

  ——同時，陸澄在用精神網路聯繫幻海公麾下的南城城隍黃貓和北區巡海夜叉子不語。

  ——只憑侯級神的力量和手頭的B級道具組合，他有把握勝過一個湯鍋，但是如果斯坦尼本人突然出手，陸澄無法預料結果。

  ——在必要時刻，他需要黃貓和子不語供應神力，攀升為本城無敵的幻海公爵。

  ——但現在陸澄還要再試試——戴上貓巫面具他可以無損掛上侯爵神職，但掛上公爵神職，只能由原來的折損一年壽命減少為折損半年壽命。能不用則不用。

  侯爵時，無形拳頭可以和陸澄本體保持百米距離。

  陸澄的拳頭保持對無能狂怒摸不著自己邊的湯鍋毆打，陸澄的本體乘陰風升起，環視博物館三樓的三座A級收容物的窖房。

  兩座窖房的窖門洞開，濺滿綠色的血肉——是魔星命令自己人用人體靈光炸彈自爆開門。

  另外一座窖房的門還完好如初——他們的小弟在遊樂場被陸澄他們殺掉大半，自爆的人手不夠用。

  陸澄見過所有三件A級品，洞開的兩座窖房，一座從裡面透出零下的寒氣，存放的是A-E8-01

  ——一座三足烏青銅尊。

  另一座洞開的庫房沒有精密儀錶亂轉的雜訊，不是存放A-E8-02，那枚鋼鞭形狀上古玉琮的庫房。

  ——那就是A-E8-03，《錄鬼簿》的庫房！無人守衛！

  陸澄的人閃入了《錄鬼簿》的庫房——卻看到尚雲鵬猶如一堵牆，圓睜著雙目，橫在錄鬼簿的玻璃櫃前，冰涼的一手握著火繩槍。

  谷——尚雲鵬的雁翎甲雙翅在黑船之戰損毀的只剩下骨架，如今只憑骨架張開，堵著路。

  他的胸口插著一把B級綠孔雀匕首——湯鍋的武器——激光都洞穿不了雁翎甲被捅破了護心鏡。

  ——尚雲鵬還剩下一氣，只為了等待援兵還沒有立刻死去。

  ——他火繩槍里的金彈丸是打空了原來一發后，拼盡最後的力氣裝填的——哪怕只能守住一件A級品也好，哪一個魔人敢闖入，他就和它同歸於盡。

  「是斯坦尼，還是湯鍋？」

  一個陸澄的形象從無到有，漸漸浮現在尚雲鵬的眼中。

  陸澄沉聲問尚雲鵬道。

  「你是真的陸澄嗎？那個魔人有『扮演A』，可以變成任何人。」

  ——尚雲鵬氣若遊絲地反問，他的手指依然按著火繩槍。

  陸澄心中憤怒，是斯坦尼偽裝成自己突襲了尚雲鵬。

  「我是陸澄，守護幻海和唐國，驅逐所有覬覦我們的遺產的人的陸澄。」

  他道。

  「等到你，我可以瞑目了。」

  尚雲鵬忽地咧嘴獰笑，扣下了手中的火繩槍，可以秒殺B級魔獸的灌口神金彈丸打穿了陸澄的額頭。

  「砰！」

  他眼中，這個中了金彈丸的陸澄未有絲毫的痛苦，面若佛陀一般安詳，如水霧一般散去；

  而陸澄的眼中，這個性情大變的「尚雲鵬」也不再掩飾，撤銷了「扮演A」和「戲法A」組合后的幻術偽裝

  ——兩道尷尬相對的水霧散去。

  「尚雲鵬」現出了人形黑山羊般的斯坦尼怪物面龐。

  而白煙羅狀態，戴著貓骷髏面具的陸澄也這才真正浮現。

  ——女巫交代，斯坦尼是有「扮演」的樂師，陸澄多了一個心眼，先放出一個本人的幻象來探探久久沒有動靜的「尚雲鵬」。

  斯坦尼也是暗自吃驚——陸澄還能像自己這個樂師那樣製作惟妙惟肖的幻象！

  ——當然，陸澄扮演不了其他人，也就能投影栩栩如生的本人了。

  ——真正的尚雲鵬屍體死不瞑目地橫倒在斯坦尼身後，雁翎甲的護心鏡上也的確中了那把綠孔雀匕首。

  ——但那本《錄鬼簿》斯坦尼還沒有來得及取走，仍然在玻璃櫃里。

  「陸澄，殺死尚雲鵬也有你一份——他太信任你了。」

  斯坦尼冷笑。

  ——果然，是斯坦尼冒充陸澄，暗算尚雲鵬。

  「我不會辜負尚警官的信任，一定殺死你。」陸澄道。

  「你能殺死一個『公爵神』嗎？我笑死了！！哈哈哈哈！」

  黑山羊形態的斯坦尼的身形不動，但陸澄貓眷化的皮毛微動

  ——陰風從斯坦尼身上掀過來，有無形的拳頭向自己撲面打過來——和自己的無形念動力拳如出一轍！

  「轟！」

  陸澄從《錄鬼簿》的庫房飛了出去！

  而在下方和陸澄的無形之拳做迷藏的湯鍋仰望上空，終於如釋重負——五分鐘之後，他終於看到了毆打自己的陸澄本人！

  ——陸澄懸停在博物館大堂的蜥龍骨架上，嘴角抹血。

  ——斯坦尼自稱「公爵神」，可他的無形拳頭和掛著太歲神職的自己拳頭強度彷彿，都是B級念動力巫師的水平。

  「你這個樂師打的是王八拳，沒有掌握神足通之類的念動力訓練，發揮不出公爵神的力量呀。」

  他把嘴角的血抹去道。

  ——現在陸澄沒有A級獵人湯鍋的體格，本體吃不了數噸重的打擊。

  他是靠白煙羅加速和層層疊疊的陰風防護，消解了斯坦尼的無形拳頭大半的力量。

  人羊斯坦尼也從錄鬼簿的庫房掠出，像陸澄一樣漂浮在空中。同時，斯坦尼的手一指，陰風纏繞湯鍋，那個A級獵人猶如插上了翅膀，也在博物館飛行起來。

  「哈哈哈！畫虎不成反類貓。陸澄，我跟你學的，學藝不精。

  ——你是拿回了貓巫面具，但我們早就讀取了貓巫面具的情報。

  ——我的黑山羊面具是長生天佛母的饋贈，戴上它，我就是她的A級旗使『黑山羊幼仔』。

  她是『虛空』之神，能模仿和容納所有類型的力量，包括你的白帝之力。

  ——我的「黑山羊面具」在模仿你的『貓巫面具』。這片靈脈，無法判定我們誰是真正的那個神！」

  斯坦尼的臉在變幻，那個黑山羊面具在逐漸幻化成陸澄一樣的「貓骷髏面具」。

  「既然是同樣的條件，你這個模仿者永遠不是我的對手。恐怕，你和湯鍋一道上也不夠。」

  陸澄握飛將軍在手，他有超越這些魔星想象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