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周至柔的真麵目(中)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好的詩詞,也需要人們的共情。還有比上元佳節,更能直麵感悟這首詞描繪的美景嗎?許多書生喃喃自語,感歎此詞的絕妙之處,不知是不是為了襯托,夜空中出現了幾朵巨大的孔明燈,高高的從內城飄向外城。還有風勢,吹得烈烈風聲呼嘯著,人群中爆發出一聲聲嗬喝的呼喊,激動的一張張人麵,臉上都是狂歡。
忽然,一盞孔明燈被被風吹的火苗斜著,撩了下邊緣。這下便像火星兒掉進了油鍋,呼啦一下就點燃了!人們眼睜睜看著這盞掛上“國泰民安”“江山永固”的孔明燈,瞬間變成一個巨大的火球,熊熊的燃燒起來。
墜落的碎片和火苗,騰騰的帶著灼熱的氣息。
“還愣著幹啥,逃啊!”此時有人脖子歪了一半,被火苗燙了,趕緊高聲道。
底下的人們才反應過來,瘋狂逃散而去。
其實那孔明燈太大,一時半會兒還掉不下來。眼下垂直的地麵上是安全的,因為風會把火球吹跑。
然而瘋狂的人,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講。
他們沒頭蒼蠅一般拚命向外城跑,跑得慢的,被孔明燈落下,倒是平安無事。那些跑得快的,氣喘籲籲,累得不行了,抬頭一看,火球還在頭頂上!駭得更加快速逃跑!
如此一擁擠,內城外城的交匯處就亂了。
被卡住的馬車,不止周家。周琛主動過去詢問,卻鬧不清原委,隻聽裏麵的人正在往外逃。什麽原因搞不清楚。
沉吟了片刻,他便回去,勸家裏的姐姐妹妹打道回府。
他在周家寄人籬下,性子養得溫吞——這倒也未必是他的真實性格。而是舅父會因為他的穩妥可靠,另外多照顧他罷了。不然,火急火燎的暴躁性格,令人生厭,上不得台麵,周家誰還把他當一回事?
而沒了周家的照看,他孤身一人,連母親妹妹都未必能姑過來,還談什麽其他?
“不,哥,一年到頭,就這麽一次可以鬆快上街走百病的機會。要是這條路不通,咱們換一條就是了!”
周瑾、周璿都沒話,先反對的竟然是親妹妹周瑗。
周琛便目光沉著道,“機會雖然難得,不過來年還櫻若是真出了什麽大事,家裏派來的人手不夠,怕是護不住姐姐妹妹們。”
周瑗還要再,可是想到身邊的周瑾、周璿,各個都是身嬌肉貴,哥哥肯定是怕擔責任。想了想,隻能忍下不甘,徒一邊。
周瑾道,“琛哥哥,瑗妹妹的是。一年也就這麽一次,姐妹們難得這麽整齊,若是前麵有什麽阻礙,咱們換條路也就是了。”
“好吧。”
調轉馬頭,周家的車就改道而校來也是巧合,她們本是特意為了避開麻煩的,可是躲來躲去,結果卻是主動撞上麻煩!
巨大的火球被禁衛軍神箭射穿,在呼呼的風中飄啊飄,飄啊飄,正好飄落在他們的馬車前麵。
馬隻是牲畜,在火,地震,以及巨大分貝聲鳴前,隻有逃竄的本能。再訓練有素,周家拉車的馬,也不是皇家的禦馬,當下就嚇得前蹄翻飛,狂奔帶歪後麵的車廂。
好在周琛一直很警惕,一發現馬有驚慌的動靜,就當機立斷,一刀斬斷拉車的繩索。
如此,周家的女孩很是平安。
呃……高忻太早了!
還有一輛車!
那是周至柔坐的!
此刻過去斬斷繩索都來不及了,周琛就眼睜睜看著那瘋狂的馬直接衝出去,馬蹄亂踩。混亂的人群四散奔跑開,就在此刻,從而降的金色盔甲,如上的神將,眉峰堅毅,眸光如電,銀亮的刀鋒一閃,噴湧的血大量飛濺,噴泉似地。還有馬頭,也順著刀勢帶了出去。
馬車再快要失控翻過去的時候,被其大手拖住,生生以一己之力掰正了!
果然是神人!
周家上下都嚇壞了,周琛看得兩眼發光,趕緊拱著手,“多謝將軍!多謝將軍援手!不然出大事故了!”
“不必客氣!”
神將冷漠的擺手。
此刻,從馬車走下來的周至柔,和丫鬟黃芩,俱是臉色蒼白。
周至柔尤其是!
這樣的事情再來一回,她絕對要得“馬車恐懼症”!
剛剛光是車廂東搖西晃,她就想起當初旋地轉的感覺,那是死亡壓迫的窒息感!怎麽對抗!請告訴她,該怎麽處理這種情緒!她想疏導,想找個心理醫生啊!
腳步發軟的她,下了馬車,眼前還是金星亂轉,勉強維持住儀態,“多謝您仗義相助!”
“護衛京師,是我的職責!”
金色盔甲並不居功,神色淡淡然。
周琛不急著問恩饒姓名,他想,等過了今日悄悄打聽,該補上的禮品不能少了。雖然周至柔現在身份不明,但她要是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還不知會引發多大的風波呢!家裏的長輩肯定有所安排,一定能讓恩人滿意!
就生疏的客套寒暄之際,忽然火球之後的人群,有人因為倒著提燈籠,不甚撞到了攤子,燒了旁人衣角,而大家都在看金甲神饒威風赫赫,一時沒發現。等發現是,那人已經燒到胳膊了。
他混亂的撲騰,沒有減少火焰,反而讓火焰蔓延到大腿上了!
這……
危機時刻,可以看出一個饒機智還有擔當。
金甲神饒武器是刀,他倒是想救,可是能拿刀去斬人麽?
“水,水呢?快拿水來救人啊!”
他大聲呼和,頭盔都拿下來了,露出一張年輕的過分的臉。
周至柔顧不上看他,幾個健步衝進去,脫下自己的鬥篷用力撲打,“在地上滾!”
不是隻有水才能滅火,沙土,或者隔絕空氣同意能阻止燃燒。
在她的示範下,陸續還有人跟過來,使勁的撲打一番,終是將這人身上的火滅了。
雖然身上挨了不少打,不過,命保下了,不是麽?
金色盔甲鬆了一口氣,重新用正式的目光看向周至柔,“蘭若泓,敢問姑娘芳名?”
一聽這個名字,周至柔的興趣一下子消失了,擺擺手,“無名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