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野餐
“你們倆快過來吃鹿肉吧！再磨蹭會兒就被這幾個小子吃沒了！”關鑫舉著手裏烤好的鹿肉向高禮師和噶盧岱大聲招呼著。看著剛剛還鬧別扭的倆人這會兒又膩歪地抱在一起，關鑫心裏納悶卻不想追問。愛情是什麽他不知道，但看著最近變得神經兮兮的高禮師他更願意選擇敬而遠之。哄女孩子開心一定很累！他在心裏下了定義。
??“你別伸手，我喂你吃。”高禮師讓噶盧岱坐在自己的腿上，把手裏的鹿肉遞到噶盧岱嘴邊。噶盧岱一點不掩飾自己的開心，她一手摟著高禮師的腰，一手搭在高禮師的手臂上，誇張地張大嘴把一塊鹿肉咬到嘴裏，邊咀嚼邊笑著含糊不清地說好吃。
??“你也吃啊！”噶盧岱把嘴裏的鹿肉咽下去後急忙把高禮師手裏的鹿肉推到他嘴邊催促著。高禮師沒有推讓，他笑著看向噶盧岱，也學著噶盧岱的樣子咬一口鹿肉到嘴裏，邊吃邊說太香了！
??噶盧岱被高禮師逗得咯咯咯地笑起來。那雙清亮的大眼睛也變成了彎月牙，紅果一樣的小嘴裂成兩瓣，露出裏麵珍珠一樣的牙齒。
??“你們倆有點過分啊！還讓不讓我們吃肉了啊？”楊宇桓拿著手裏的鹿肉大聲抗議著。
??“知道你們會嫉妒，但我不想讓噶盧岱誤會我。她因為我的大意差點掉到河裏……明天我們就要出發去俄克斯海捕鷹了，今天我想怎麽對噶盧岱好就怎麽做。也許哪天你們遇到心愛的女孩後就會理解我，到時候也許你們比我還過分呢！”高禮師的臉紅紅的，神情卻很莊重，不容質疑。
??“是啊！愛一個人不用遮遮掩掩！你們繼續，我們隻管吃肉不管看景！”郎寧生一邊咬著鹿肉，一邊一臉認真地對高禮師說。
??“你們把那隻野雞也烤了吧！我和大狼已經用雪洗過了，不埋汰。”噶盧岱對郎寧生笑著說完就顧自轉回頭把高禮師手裏的鹿肉咬下一塊吃起來。
??“你快吃啊！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噶盧岱用手推推高禮師的手臂柔和地說。她的眼裏蒙著一層淚光。
??“你們為啥洗雞毛啊？洗不洗扔火裏不都燒成灰了嗎？”馬偉博有些不解地看向噶盧岱。
??“內個……是這麽回事。前些天我不是發燒出了很多汗嗎。出汗多了粘在身上不舒服，癢得我睡不著覺，沒辦法，我就去外麵弄了一罐雪回來，放在火塘上燒化了用來擦身體。結果讓睡醒了的噶盧岱看見了，她以為我有潔癖，之後隻要是給我吃的東西她都先用雪洗。”高禮師說得坦坦蕩蕩，他自然地把噶盧岱的手握到自己的手中。而噶盧岱此刻卻羞紅了臉，低著頭不肯再看大家。後知後覺的她在這一刻突然就長大了，懵懂中她理解了成人世界的規則。原來愛一個人不都是呈現在人前的，選擇隱藏也是愛。
??“我也想有個女孩用雪洗食物給我吃。太浪漫了！”楊宇桓真心感動地對高禮師說。
??“雞烤糊了！”郎寧生大叫著把樹棍上的野雞從火堆上快速地移開，並伸手去扒拉燒焦了雞肉。
??“這雞真是不識趣，太掃興了！”肖強有些意猶未盡地嘟囔著。
??“你剛才說噶盧岱差點掉河裏是咋回事？”關鑫說出了內心的疑問。
??“嗯……本來怕你們擔心就沒說。
??……”
??當高禮師把兩個人差點掉河裏的事講完時，大家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當時看你給噶盧岱綁草綁得那麽細心，我們綁好草後隻能先過河去了……你也是，當時啥情況能讓你忘了給自己綁草啊？”楊宇桓緩過神來，為了調節過於緊張的氣氛他逗笑著看向高禮師。
??知道楊宇桓話裏有話，高禮師仍舊一臉坦然地笑著。噶盧岱看著大夥都曖昧的笑著看向她和高禮師，她猛地想起了高禮師給她綁草時她不由自主地舉動，當時沒覺得輕咬男人的耳朵代表什麽，現在她突然就開竅了。霎時，她羞紅了臉，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來，感覺坐在高禮師的腿上就如坐在火堆上一樣烤得慌。
??噶盧岱猛地從高禮師的腿上跳起來，在大夥還沒反應過來時就頭也不回地向回部落的湖崗跑去。
??“噶盧岱！你幹嘛去？等等我！”高禮師在噶盧岱身後追著喊著。
??“你看你！人家噶盧岱是女孩子，哪禁得起你這麽逗啊！”關鑫埋怨地看向楊宇桓。
??“我……”楊宇桓尷尬地訕笑著，不知咋說好了，他也沒想到一向單純的噶盧岱會反應這麽強烈。
??“趕緊收拾東西，我們也回吧。”關鑫邊說邊開始拿東西，大夥兒誰也沒說話隻跟著他忙活起來。
??“別跑了！小心滑倒了！”高禮師很快就追上了噶盧岱。他張開雙臂如老鷹捉小雞似的從身後抱住噶盧岱。
??“快放開我，我……我不跑了！”噶盧岱扭轉頭，喘著氣，臉漲紅著說。那雙大眼睛像小鹿一樣驚恐不安地瞪著高禮師。
??“你咋了？”高禮師被噶盧岱的眼神嚇到了。我又不是老虎，還能把你吃了啊！在心裏懊惱地嘀咕後高禮師不甘心地放開手臂中的噶盧岱，杵在那兒不知怎麽好了。
??“我們先走吧，要不然又要被他們取笑了！”噶盧岱像個犯錯的孩子似的拉住高禮師的手，低著頭不肯看他，右腳下意識地剜著地上的雪。
??“好，你咋說我咋做！”高禮師心疼地握緊那隻小手。小女孩的心思還真善變，前一刻還因為你不說不高興，這一刻就因為你說難為情了。
??兩個人沉默著走出一段路，噶盧岱確定其他人沒有跟上來，才鬆了一口氣，恢複了原本的樣子，有些小得意地笑著抬頭看向高禮師說：“以後你不用用雪水洗身體了，我有更好的辦法。”
??“你有啥辦法？不是想鑿個冰窟窿讓我洗冷水浴吧？”高禮師看著噶盧岱又如孩子一樣開心地笑了，他也笑著逗噶盧岱。
??“才不是！你敢我還不舍得呢！”噶盧岱嬌羞地用拳頭輕打了一下高禮師的胸膛。
??那晚看著火光中高禮師朦朧的身體，她本能地選擇了沉默。對異性身體的好奇讓她瞪大了雙眼，想盡力看清楚，可火塘的炭火卻越來越暗，那個高大的男性的軀體隻勾勒出模糊的輪廓線。
??男人的身體好像和女人的身體不太一樣！噶盧岱隻看到過未發育的小男孩的身體，她知道男孩和女孩的不同之處。那麽男人和女人又有什麽不同呢？噶盧岱的身體正經曆著女孩到女人的變化。這種變化讓她變得敏感，夜深人靜時她也會撫摸自己的身體來體驗變化帶來的新鮮觸感。
??還有，那難以啟齒的秘密……去年厄雲第一次見到噶盧岱恐慌的樣子竟然笑了。她如母親一樣把噶盧岱摟到懷裏欣慰地說你長大了，可以嫁人了！
??“想什麽呢？我和你說話都沒反應？”高禮師疑惑地把噶盧岱摟到懷裏，關心地問。
??“沒！”噶盧岱紅了臉，不好意思地低著頭躲避高禮師的注視。
??“你……臉咋這麽紅，這麽燙？不是凍著了吧？”高禮師俯下身用手摸著噶盧岱的臉頰著急地說。
??“沒有！”噶盧岱為了躲避高禮師的撫摸猛地抬起頭，不想正好和湊近來看她臉的高禮師的臉撞到了一起。
??“哎呦！”高禮師發出痛苦的叫聲，他用手捂住臉，蹲下身去。
??“撞哪了？快讓我看看！”噶盧岱顧不得頭頂的疼痛，蹲下身，扒拉開高禮師的手，拉下虎皮帽的圍領。
??“呀！鼻子出血了！”噶盧岱看著鮮紅的血從高禮師的鼻子裏一滴滴地掉到雪地上，殷紅殷紅的潤開去，嚇得手忙腳亂地不知如何是好。
??“沒事！”高禮師胡亂地抹著血，極力鎮靜地笑著安慰噶盧岱。
??“你還笑！”噶盧岱一邊用手抓雪給高禮師敷鼻子止血，一邊帶著哭腔心疼地說。
??“你身上為什麽會有香氣？和你要告訴我的辦法有關係嗎？”高禮師為了讓噶盧岱的開心，故意笑著轉移了話題。其實他第一次見到噶盧岱時就聞出了她身上的氣味和其他人不一樣。那種香氣有蜂蜜的甜香，好像還混合著植物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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