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牧野不見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顧媽媽今日的做法確實不好看，甚至有些過分，但是歸根結底，她是為了顧清明的將來。
若顧家有秦家的財力，也不至於為了這點錢，斤斤計較。母子成仇。
“清明是個好孩子，就是……”秦媽媽見時間不早了，打算去做飯，“打電話給希然，讓她回來吃飯。今個晚上，我給你們包餃子。”
沈希然喜歡吃餃子。幾乎每次來，秦媽媽都會包餃子。
秦媽媽想著，過完年，他們以後肯定沒時間經常過來，今個正好秦憬淮在，就準備給他們包個餃子，大家湊在一塊熱鬧熱鬧。秦爸爸看了一眼二樓，給秦憬淮使了個眼色。秦憬淮立刻說，“媽，還是算了吧。希然明天要試鏡，現在在家研究劇本呢。我明天要去跑通告，趁著下午有時間，我打算去看看墓地。”
秦恣妍的喪事，爺爺委托給了秦憬淮，畢竟從小一塊長大，秦憬淮打算好好操辦。隻是……
秦媽媽不想讓秦恣妍入秦家的祖墳。此事，秦媽媽至今不肯鬆口。秦憬淮有些難辦。這不，秦憬淮剛說完，秦媽媽就變了臉，“看墓地？那你說說，你看上的是哪裏的墓地？”
“媽，這人都死了，您又何必計較從前的事情。”若是說誰一定要在這件事情上計較的話，那也是爺爺，爺爺最疼秦恣妍，到最後才發現，他的後半生，幾乎都生活在騙局裏，這種打擊，恐怕沒幾個人能承受得住。
但是即便如此，爺爺也從來沒有說過，不讓秦恣妍葬入秦家祖墳。
“您就看到，恣妍喊了你這麽多年媽的份上，原諒她吧。”秦憬淮安慰秦媽媽，“你想想，若他是你親生的，你舍得這麽對她嗎、”
“你這臭小子，鬧了半天，還是我的不對了？”秦媽媽明明是替秦憬淮生氣，著急，結果呢？人家不領情，反而轉過來說她。算了，他們不想讓他管，她還不想管呢。“行了，你什麽都想好了，你和我說什麽呢，你走吧。看到你就煩。”
秦憬淮沒想到秦媽媽會這麽容易鬆口，微愣之後，笑著說，“媽，謝謝你。”
“你媽啊，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行了，你趕緊去忙正事吧，定了日子，記得告訴我們一聲。”
下午三點多，秦憬淮剛從墓園回來，就接到了季東明打來的電話，“牧野不見了。”
“什麽意思？”秦憬淮正在開車，因為太過驚訝，差點將車子開進溝裏。察覺不對勁，秦憬淮趕緊把車子停在路邊，拿起手裏，神色凝重地詢問原因，“中午的時候牧野打電話回來過，當時他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不見了。”
“技術科的同事說，牧野是離開沈希然小姨家沒多久手機沒信號的。”也就是說，牧野有可能是在那個時候不見的。
“你現在要過去嗎？”這件事情說起來是因為送小姨他們，要不然，牧野也不會出事。秦憬淮沒辦法坐視不理，“我和你一塊去。”
“不用了。你過去也幫不上什麽忙。我打電話告訴你這件事情，是想讓你陪著希然，我怕是元稹的陰謀。希然會有危險。”
希然……秦憬淮想到什麽，掛了電話，立刻開車回家。
二月底，三月初，下午三點多的陽光，已經變得很暗了。沈希然坐在花園裏，仔細琢磨台詞。時不時看看外麵，似乎在等什麽人。這時，桌角的手機響了，沈希然拿起來看了一眼，然後接了電話，“牧野，你回來了？”
“是我。”熟悉，又讓人不適的聲音傳來，沈希然下意識握緊手機。“元稹。你怎麽會拿著牧野的電話？”沈希然警惕地站起身，“牧野現在在你手裏？元稹，你想幹嘛？”
“我說過了，隻要你活著一天，就是我的威脅。”元稹似乎在一個很空曠的地方，偶爾能聽到風聲。“老爺子一輩子心狠手辣，老了卻想做一回好人了。不過可惜，他想做好人，那是他的事情，他要是壞我的好事，那也要看看我同意不同意。”
沈希然焦急地追問，“你把牧野怎麽樣了？”
“我說了，我想要的是你的命。你隻要老老實實過來，他就不會有事，要不然……”元稹笑笑，掛了電話。
“喂……喂……”元稹什麽都沒說，他要去哪裏找她？很快手機接到一條短信。沈希然來不及多想，更來不及跟秦憬淮打電話，跑出家門，開車離開了別墅。沈希然和秦憬淮是一前一後，兩人剛好錯過。
“希然……希然……”秦憬淮把家裏找了一個遍，也沒看到沈希然，拿出手機打電話，但是打了幾次，也沒人接。
秦憬淮有些坐不住了，打電話給季東明，“希然不在家，我打電話也不接。我擔心，吳門的人給他打了電話。”
“你先別著急，我讓清明去找你，再讓技術科定位希然的手機。”
顧清明來得很快，“怎麽樣，東明那邊有消息了嗎？”來的路上，顧清明已經大概了解發生了什麽事情。
“還沒有。”秦憬淮站在院子裏，看著地上的劇本，以及已經涼掉的茶水，一臉擔心，“他的手機已經關機了，如果不是她主動給我們聯係，我們應該聯係不上他。也找不到他。”
“你別擔心，希然聰明，她不會有事的。”
秦憬淮反問，“沈希希不聰明嗎？可是她是什麽下場？”
顧清明語噎，“秦憬淮，你這麽說我就沒話可說了，我要不是看你太擔心，想安慰你，我至於這麽費心費力嗎？”
“謝謝。”秦憬淮心裏亂極了。一分鍾找不到沈希然，她就沒辦法安心。秦憬淮拿著手機，想了一會，給吳封眠打了個電話。
吳封眠現在在醫院陪著老爺子。根本不知道元稹做的事情。掛了電話，立刻派人去查元稹的落腳點，“越快越好。”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是元稹做的，元稹想做什麽？對了，元稹之前說過，沈希然知道的太多，她該死，難不成……
吳封眠臉色大變，來不及和老爺子說話，急匆匆拿著手機下樓，開車離開。王叔進來送水，老爺子問起吳封眠，“能讓他這麽著急的，這世上可沒有幾個人。是不是那丫頭出事了？”
老爺子人老了，可是心不糊塗。兩個兒子，誰好誰壞，他一眼就能看明白，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看明白了又能怎麽樣？
他都這把歲數了，難不成還要殺個兒子？
老爺子一輩子叱吒風雲，受人畏懼。沒想到，老了老了，居然是這個光景。老人常說，人這一輩子，自己輝煌，那不是真的輝煌，真的成就，隻有子孫和睦，家和萬事興，那才是真的成功。可是，他喜歡的女人，好多年前就走了
他們留下的兒子，至今恨他。而他虧欠的，到現在也還沒有還清……
年輕的時候，總覺得日子長著呢，留下的遺憾，沒有說的話，再等等也不遲。直到……他珍惜，在乎的人一個個離開。隻剩下他孤家寡人以後，他才明白，他失去了什麽。
“還是老爺通透。”王叔把吸管放到杯子裏，然後端起杯子，遞給老爺子。“老爺，先喝點水吧。”
“我不渴。”老爺子哪裏有心情喝水，“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老大上午才從這裏離開。這才多久，又鬧出事情了？”
王叔有些為難，支支吾吾，不肯說實話。老爺子見狀，生氣了，“怎麽，當我真的老了，連實話都不肯跟我說了？”
“老爺，您以前不是經常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嗎？今日的事情，還是讓他們兄弟自己解決吧。”
“他們要是能自己解決，我還需要問你嗎？”老爺子不滿，“你要是不說，我就找別人來問。但是老王，我還沒死呢。吳門的事情，我就問不得了？”
老爺子在這個位置這麽多年，早已養成了不怒自威的氣度。話音一落，王叔立刻說道，“是大少爺，大少爺從這裏離開之後，綁架了一個小警察。說是要拿這個警察來威脅沈希然。大少爺對之前的事情耿耿於懷，想……”
“想殺人滅口？”
王叔點點頭。
“蠢貨”老爺子氣的罵道，“他以為，現在還是二十年前嗎？更別說，警察早就盯上吳門了，她現在這麽做，到時候要不了那丫頭的命，說不定還要把自己的命賠進去。你趕緊帶人過去，讓他將人給我放了。”
老爺子說完，擔心元稹不肯聽話，補充，“你告訴那個畜生，他要是不聽我的，以後就別來見我了。”
王叔見老爺子真的生氣，立刻帶人去辦。
吳封眠開車離開醫院之後，給屬下打了電話，屬下很快查到元稹的落腳點。吳封眠本來想給秦憬淮打電話的，可是翻出電話號碼的時候，吳封眠猶豫之後，合上了手機。
城郊一座廢棄的工廠裏，沈希然下車後，先檢查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然後才進入工廠。
“沈希然，別耍花樣，要不然……這個警察的命，可就沒了。”不遠處的五層高樓上，元稹拿著大喇叭，一邊說，一邊笑著。牧野被人幫著掉在半空中，有人拿著刀，站在一旁，仿佛沈希然隻要做出什麽讓元稹覺得不妥的舉動，那人就會立刻割斷繩子，讓牧野從高空墜落。
五層樓，足以要人性命，更何況，這是一個廢棄的樓盤，留下並不平整。要是摔下來，牧野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我不動。”沈希然的聲音太小，但是她不敢打開手機，隻能舉起雙手，示意她不會亂動。
沈希然走到樓下，有人等在樓梯口。見沈希然過來，走過去檢查她身上有沒有帶刀子什麽之類的。確定沒有危險品之後，那人跟著沈希然一塊上樓。
“沈希然，你想不想知道，你姐姐當年，是怎麽被我逼得回了老家的？”
她姐姐難道不是因為她同學的話回去的嗎？
元稹看出她的疑惑，笑了兩聲之後，走過來，“你還真是天真，別人說什麽你都相信。那我說，我現在要重複當年對你姐姐做過的事情，你信嗎？”
“你想做什麽？”元稹的眼神太過犀利，沈希然心裏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元稹，你不是想一命換一命嗎？我已經來了。你現在可以放了牧野了吧。”
“我什麽時候說，你來了，我就會放人了。我說的是，一命換一命。你沒死，我怎麽可能會放過他？”元稹冷笑兩聲，朝後邊的人擺擺手，兩個肌肉男走了過來。沈希然警惕的看向兩人。下意識準備動手。元稹看出她的心思後，笑著提醒她，“我勸你最好三思而後行。畢竟，你應該不希望，這個警察因為你而死。”
“元稹，你到底想幹嘛？”沈希然看看牧野，不得已收起動作，“東西我已經給你了，你讓我過來，我也過來了。你非要在這麽多人麵前羞辱我，為的是什麽？”沈希然警惕的看著元稹，仔細分析她的每一個表情。
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做一些事情，除非……
元稹偽裝的很好，從進來到現在，一直麵露笑意，雙眼放在沈希然身上，可是隻要仔細瞧，就能發現，元稹看的並不是他，沈希然總覺得，他看著他的時候，仿佛穿過它，在看另外一個人。到底是誰呢？
元稹看的，肯定是她認識的，又或者，是她熟悉的人……
“當年你姐姐，就是站在這裏……”元稹閉上眼睛，仔細回憶當時的場景。“顧清明就像那個警察一樣，被綁在半空中，你那個姐姐，真的好癡情，為了一個薄情寡義的男人，連命都不要。”
“他有什麽好的？最後，還不是因為他，你們全家才被殺的？”
“明明是你殺了我全家。”沈希然惡狠狠的看向元稹，“你以為你這麽說，就可以消除你對我們家做過的事情了？我告訴你，不可能。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忘記，也不會原諒你的。”
“永遠？那也要你有這個本事活到那麽久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