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你別動我姐姐
車子停下，秦恣妍強忍著懼意，打算和劉明好好談談。
“開車。”劉明將槍抵在秦恣妍後腦勺，“要不是老大要你，你以為我特麽願意救你。矯情。我再說一遍，開車。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在秦恣妍承認當年那件事情的時候，他的人生已經毀了。所以，眼下，她對死亡並不畏懼。
有時候，死未嚐不是一種解脫。
秦恣妍不但沒聽劉明的話開車，還當著劉明的麵拔下了車鑰匙。然後當著劉明的麵，將車鑰匙丟出車外。
“你瘋了。”劉明氣憤不已，“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劉明扯著秦恣妍，要出去撿鑰匙。但是這時，警車已經追上了他們，很快將他們包圍。劉明隻能重新坐到車上，“秦恣妍，你特麽自己想死，別拉上老子。”
“二十年前，你已經害了我一次了，這一次你休想再害我。”劉明氣憤地搬動手槍。
秦恣妍仿佛已經感受到死亡的氣息一般，認命地閉上眼睛，“劉明，對不起。這麽多年了，我一直欠你一句對不起。你說得對，當年要不是我，你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所以……接下來不管你做什麽，都是應該的。”
“我罪有應得。這一天其實早就應該來了。這些年的幸福都是我偷來的。偷來的東西，遲早都是要還回去的。”秦恣妍看著車窗外的秦憬淮和沈希然，曾經她最恨的兩個人，現在看到他們出現，她卻覺得安心不少。
“劉明，你知道我這輩子做得最錯的是什麽嗎？”秦恣妍強忍眼淚，繼續說，“我這輩子啊，最錯的就是遇到了爺爺，更錯的是，起了貪心。以為抓住一個救命稻草，就可以拯救我不堪的人生，那個時候的我從來沒有想過。不是自己的，就是不是自己的，絞盡腦汁得到的，最後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就是我要付出的代價。”秦憬淮眼前突然一片模糊，很快出現一個畫麵，畫麵裏是劉明小時候的樣子，小男孩膽小，怯懦，被人欺負了也不知道反抗。她幫了他，還教他怎麽反擊小夥伴的欺負，後來就變成了劉明護著她。再後來……她遇到了秦爺爺……
她搬走的那天，劉明來送她，在車後麵追了幾條街。那個時候，她是真的難過的。
小時候的友情，可真是記憶猶新，但是也是永遠回不去的過往。
“如果我沒有去秦家，如果我沒有離開孤兒院，也就沒有接下來那些事情，你也不會被我連累的坐牢。我還記得你經常說，你長大了要當警察。要不是我……你現在肯定是一個很出色的警察。你不會有一個不歸路，不會變成你最不願意變成的樣子……”
“別說了。”劉明滿臉恨意的瞪著秦恣妍，“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你已經毀了我的人生。你說這些，有什麽意義嗎？”
“我隻是想告訴你，別再一錯再錯了。隻要你願意，什麽時候重新開始都不晚。”秦恣妍勸說劉明，“你今年還沒三十歲，一切還不算太晚。”
“不晚？”劉明冷笑，“你覺得我現在還能回得了頭嗎？”
劉明逼近秦恣妍，“臭丫頭，吵死了，既然你這麽想死，那我就先送你一程吧。”
劉明突然開槍，外麵的人嚇了一大跳。
“成語……”沈希然顧不上自己的安危，推開秦憬淮跑上前。秦恣妍倒下的那一刻，沈希然似乎看到了她眼底的笑意，她在笑什麽？是解脫嗎？
嶽成語第一次看到殺人，嚇得渾身發抖，“姐，救我……”
劉明丟開秦恣妍，轉身去扯嶽成語，“你看到了，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你如果也不聽話的話，下一個死的就是你了。”
“我聽話。”嶽成語深吸一口氣，下意識後退一些，但是車子裏就那麽一點地方，他能逃到哪裏去？劉明扯過他，嶽成語又回到了劉明身邊。
“別動。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我這槍會不會走火。”劉明將槍重新抵在嶽成語車上後，笑著看向沈希然，“你把鑰匙撿起來，然後過來給我開車。”
“不行。”秦憬淮跑上前，拉著沈希然，“我來給你開車，我來當你的人質。”
劉明一臉沒耐心地說，“別讓我說第二遍，快點。”
“我去吧。”沈希然撿起鑰匙，拉過秦憬淮的手，“別擔心，我肯定會沒事的。”
“不行。”秦憬淮不同意，自從嶽成語被抓之後，他心裏就特別不安，現在秦恣妍也出事了，要是劉明再發瘋，殺了沈希然怎麽辦？他沒辦法想象，這種事情如果真的發生他會怎麽辦？
“你不能去。”秦憬淮抱住沈希然，“你答應過我，要平平安安的，要和我結婚的。咱們都說好的，你不能言而無信。”
沈希然拍拍她的肩膀，安撫道，“是，我答應過你，要當你的新娘子，所以我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回來，秦憬淮，那是我親弟弟，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置之不理，相信我，如果是你，你也會這麽做的。”
沈希然親了親秦憬淮，鬆開他的手，拿著鑰匙上了車。
“開車。”
“去哪裏？”
“去哪裏都行，必須盡快離開這裏。”劉明威脅沈希然，“別耍花樣，否則，後果可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
沈希然沒說話，給季東明使了個眼神，季東明立刻讓人將路讓出來。沈希然開車離開後，季東明剛準備上車，秦憬淮拉下季東明搶先一步開車追上。
“秦憬淮，你慢點。”季東明見秦憬淮的臉色不是很好，趕緊上車去追，“顧清明，你怎麽來了？”
季東明擔心吳門的人知道顧清明醒來的事情，特意叮囑她今日最好別出現，沒想到他還是出現了。
“嶽成語被抓了。我不可能坐視不管的。”當初，他已經錯過了救沈希希，現在，他絕對不允許沈希希的弟弟再出什麽事情。更何況，現在沈希然也被抓去當了人質。
沈希然和嶽成語是沈希希最在乎的人，無論如何，顧清明都要救下他們。
“這邊的事情有警方呢。你就別跟著瞎湊熱鬧了，要是你的身份曝光了，你會有危險的。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你也要想想你爸媽，想想沈希希啊，她為了你豁出去了性命，你真的想讓他的犧牲變得毫無意義嗎？”
季東明讓人將顧清明帶走，“你要是不走，我就不開車，到時候耽誤了救人，你罪過可就大了。”
季東明威脅顧清明，“我沒有和你開玩笑，你要是真的關心他們，你現在就趕緊回家去。”
“季東明……”顧清明生氣。季東明比顧清明還要執拗，他不想做的事情誰都阻止不了，最後顧清明沒辦法，隻能妥協，“記住你說的，一定要把他們平平安安的救回來。”
顧清明被人送回家，顧媽媽見他這麽早就回來，詫異不已，“不是去看老同學了嗎？這麽早就回來了？”
“同學出門了。”顧清明心裏有事，和顧媽媽說了幾句就上樓了，不一會，顧爸爸過來了，“沈希然的事情我聽說了。”
顧清明一開始沒有明白顧爸爸的意思，顧爸爸走到旁邊坐下，“沈希然的姐姐因為你才出事的，你醒了之後，沈希然有沒有為難你？”
“爸你說什麽呢。我……”
“你別瞞我，你那天在老季家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顧爸爸和季爸爸是好朋友，其實這件事情也不是季爸爸主動要說的，就是話趕話，說漏了。
“其實，這件事情人家希然沒做錯，這件事情就是換做我，我也會心裏不痛快的。但是兒子，你是男人，以前的事情你雖然改變不了什麽，但是往後，你可要好好照顧希然他們姐弟。這是你欠希希的。”
顧清明沒想到爸爸會這麽說，“爸你放心吧，我知道，我會的。”
“今天的事情……放心吧，他們不會有事的。”其實顧爸爸也說不準，但是他不這麽說，顧清明心裏肯定擔心，他剛醒，醫生說了，不能受刺激。顧爸爸不希望他太過擔心。
顧清明哪裏不知道顧爸爸的心思，笑笑沒說話，送走顧爸爸，顧清明拿出沈希希的照片，小聲說。“希希，希然和成語是你最疼愛的兩個人，希望你可以在天有靈，保佑他們平平安安。”
初春的高速公路特別冷，開車窗戶，更是寒風刺骨。沈希然擔心嶽成語凍感冒，想要關上窗戶，劉明不同意，“開車窗戶。”
“開車窗戶很容易遇到狙擊手。關上窗戶，窗戶會幹擾視線……”
“我知道你是高才生，可是我也不傻，事到如今，開著窗戶，和關著窗戶，你覺得有什麽區別嗎？”劉明不傻，相反，這個時候，她比任何人都聰明。“按照我說的做就行了，到了前麵河邊，停下。”
“為什麽？”
“少說廢話，讓你怎麽做你就怎麽做。”
下了高速公路，車子開到河邊後。劉明從後座椅上拿了一條繩子，“把自己綁了。”
沈希然扭頭，接過繩子時，嶽成語擔心地喊，“姐，不要……”
“成語別怕，姐姐沒事。”沈希然心裏特別不安，但是她怕嶽成語害怕，強忍不安，笑著安慰他，“姐姐等下就帶你回家。”
沈希然一邊綁自己，一邊注意劉明的動作，“劉明，我弟弟不過是你想要引出秦恣妍的棋子，現在秦恣妍已經死了，我也已經在這裏了，放了他，這是我們之間的恩怨，和一個小孩子無關。”
劉明看看嶽成語，再看看沈希然，“本來，我確實可以放了他，你說得對，我的目標確實是你，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劉明打開車門，拽著嶽成語下車。
“趕緊下來。要不然，你可就得替你的弟弟收屍了。”
沈希然趕緊綁住自己的手，下了車。“劉明，元稹隻是讓你殺了我而已，你又何必搞這麽大陣仗。元稹還想要那個位置呢，你今天鬧出這麽大的事情，若是因為你印象到了元稹的大計劃，你覺得元稹會怎麽對你？”
沈希然在試探劉明，這一路上，她都在想，劉明為什麽會針對他。想來想去，也隻有元稹這個答案了。但是她不明白，元稹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為什麽還要殺了她。現在她想到了，元稹就是殺害他們全家的凶手。
之前一直沒有對他動手，不過是因為那個東西而已，現在東西他拿到了，她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元稹知道留著他就是一個禍患，所以想要除之後快，至於元稹為什麽要選劉明來動手，或許是因為秦恣妍，隻可惜，他們太高估了秦恣妍，以為她能順利完成他們的計劃，結果秦恣妍突然改過自新，根本不受他們的控製。
於是，劉明殺了秦恣妍，打算自己動手。至於劉明為什麽不肯放了嶽成語。沈希然暫時還沒想到原因。
“你猜的沒錯，就是大少爺讓我殺你的。不過，我從來沒有想過殺秦恣妍。”
“是你，都是因為你，要不是因為她想幫著你救你的弟弟，她又怎麽可能會激怒我，害了自己呢。所以，歸根究底，你就是真凶，是你害死了她。”劉明將殺害秦恣妍的錯誤歸咎到她頭上，沈希然覺得劉明就是一個瘋子。
“就算當年的事情秦恣妍對不起你，她已經知道錯了，也和你道歉了。你就算不原諒他，你也沒有必要殺了他。”
“她已經得到了懲罰，後半生的自由，難道還不夠嗎？”沈希然就不明白了，劉明既然這麽狠秦恣妍，當初又為什麽要幫他？
“我們的事情，輪不到你指手畫腳，你要是真有那個閑工夫，還是想想怎麽保住你自己的小命吧。”劉明扯著嶽成語來到海邊，“你既然已經猜到了，那就自己進去吧。秦恣妍從小就喜歡漂亮。她說，就算死也要漂漂亮亮的，她是沒辦法實現這個願望了，現在，我把這個權利留給你。”
“你要殺了我姐姐？”嶽成語氣紅眼眶，“你別動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