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嶽成語霸氣護姐姐
按年齡大小來排的話，沈希希絕對不是家裏最大的女孩子。
但是嶽成語從小和沈家姐妹關係親近，一直大姐二姐地叫著。沈希希沒了之後，嶽成語才改口喊姐姐的。
這個事情外人或許不清楚，但是舅媽她們都知道。
沈希希都沒了，嶽成語喊誰姐夫呢？
“你瞎說什麽呢？”小姨伸手拍了嶽成語一巴掌。
嶽成語不高興了，“我什麽時候胡說了，要是大姐沒……他就是我姐夫。你要是不相信，你問我姐啊。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媽，沒事就打我，沒事就打我，我又不是你撿來的。你都不知道心疼的？”
“哼，你要是不胡說八道，我至於打你？”小姨還是不相信，“希然，你說這是怎麽回事。”
“他確實是我姐的男朋友。”沈希然直截了當點點頭。
兩個舅媽，小姨同時看向顧清明。顧清明今天穿著一件黑色羽絨服，一件黑色褲子，皮鞋。單看打扮，好像和大街上的小夥子沒什麽不一樣，但是顧清明長得太出挑，是大街上大家一眼就能看到的那種。在這小地方，十幾年都不一定能遇到一個。沒想到，居然差點是她們家的女婿。
大舅舅家兩個兒子，小舅家倒是有個女兒，但是和她們年齡差很大。早就結婚了，現在孩子都上初中了。沈希然有男朋友，和顧清明不相上下。看來看去，家裏也沒有一個和顧清明合適的。二舅媽一臉遺憾。
大舅媽親戚家倒是有個年齡差不多的。當然，女孩子比顧清明小兩歲。不過兩歲嘛，也不是什麽事。
“顧清明是吧。希希也走了一年多了，你是不是該考慮自己的事情了。”大舅媽可真是不會含蓄，連先問問他有沒有女朋友都不問，直接說目的，“我親戚家有個閨女，大學畢業有兩年了，現在在縣城單位工作，長得特別好看，你要是今天有時間，咱們要不要見見？”
大舅媽的心思都在臉上，大家想看不出來都難。
二舅媽氣惱自己慢了一步，但是想到娘家也確實沒有合適的之後鬆了一口氣。
小姨雖然不高興，但是想著大嫂說的也沒錯。沈希希已經不在了，不管她們之前感情多好，人死如燈滅，一切都白搭。
顧清明還這麽年輕，將來肯定會找女朋友，與其便宜了外人，不如留給自家人。
大嫂說的那個親戚他也見過，就在老嶽單位。不過，長得一般，和希希真的沒辦法比。
“不行。這是我姐的男朋友。”嶽成語不幹了。“大姐夫今個回來，隻是想看看大姐，可不是來相親的。”嶽成語就不明白了，怎麽家裏的人都要算計大姐，二姐。難道不算計她們，家裏的人就沒辦法活了嘛？
明明自己沒女兒，還要鹹吃蘿卜淡操心，非要摻和一腳。
“媽，不是要去看外婆嗎？我們等下還要回帝都。咱們還是趕緊進去吧。”嶽成語拉著顧清明走在前麵，沈希然和秦憬淮緊隨其後。
大舅媽不高興地看向小姨，“成語現在可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屁本事沒有，頂撞長輩的本事，倒是和沈希然學了一個十成十。
小姨向來護短，一聽大嫂數落嶽成語，立馬不幹了，”大嫂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小孩子才最分得清誰是真的對他好，誰是虛情假意的。成語護著希然，那是因為希然對他好。不是我說，你大嫂，你可是他親舅媽，你捫心自問，我們家成語長這麽大，你給過她什麽，你幫過她什麽？”
小姨將大舅媽說得臉色慘白才罷休，“什麽都不做，就想指手畫腳，這世上哪有這麽多的好事。”
小姨冷哼一聲，趾高氣揚進了屋子。
屋子裏，外婆拉著沈希然的手，一臉慈祥，要是沈希然不知道她的真麵目，還真的相信她說的那些話了，隻是……她不是小孩子了，更沒辦法忘記當初沈家出事的事情，她這個親外婆是怎麽對她的。
沈希然不動聲色地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外婆將這些年的不容易說完以後，終於說到了正題。
“我聽說，你和憬淮要辦事了？”老家結婚叫辦事。
沈希然早就猜到小姨會和外婆說這件事情，聽到之後，絲毫不覺得驚訝，倒是嶽成語，有些生氣地嘀咕了兩句。嶽成語不敢當麵反對小姨，於是隻能小聲嘀咕。
“嗯。”
“你們打算訂到什麽時候。”外婆又問，“最好是暑假，要不然節假日也行。家裏的孩子都沒去過帝都。趁著你辦喜事，咱們都去沾沾喜氣，正好給你送嫁。你爸媽不在了，外婆不會讓你孤零零嫁人的。然然，這裏是你家，一輩子都是，你可千萬別把自己當外人。”
家人？沈希然就不明白了，為什麽這些人能如此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樣的話。難道，她們的記憶和她不一樣嗎？要不然為什麽，她一直記得的事情，她們像是短片一樣，怎麽都想不起來呢？
沈家出事，她最慌亂，無助的時候，她們做了什麽？
她們憑什麽覺得，事情過去之後，就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沈希然雙手緊握，強忍怒意，低著頭不說話。外婆以為她害羞了，拉著她的手笑著說，“姑娘家長大之後都是要嫁人的，沒什麽可害羞的。”
“我姐沒害羞。”嶽成語之前答應過沈希然，來這裏之後，盡量不說話，可是她們太欺負人了，他實在忍無可忍。“我姐隻是單純的不知道怎麽拒絕你們而已。畢竟，要論臉皮厚，這個世界上你們認第一，沒人敢認第二。”
“嶽成語，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小姨一巴掌打過去，“你給我過來，大人說話，你個小屁孩插什麽話。”小姨見外公臉色不是很好，趕緊拉過嶽成語。
嶽成語也不高興了，“媽，我說錯什麽？我姐早就和你說了，這一次隻是兩家人一塊吃個飯，至於婚禮，她還沒想呢，你們就操心上了。媽，你也忘了大姨了嗎？”
啪的一聲，小姨打了嶽成語一巴掌。
嶽成語以及屋子裏的人皆是一臉驚訝，“你憑什麽打我。就因為我說了實話？你們都欺負我姐，你們誰都不替他考慮。你們就知道找她要錢，要好處，你們從來就沒有想過我姐過得開不開心。媽，我姐把你當成是唯一的親人，可你是怎麽做的？你明知道我姐不喜歡外婆一家，明知道我姐沒辦法忘記之前那件事情，你還非要和她們說這件事情。”
“還有你們，當初大姨家出事，你們做了什麽，你們還要我一件一件的說出來嗎？這才過去多久，你們又想算計我姐？你們當我姐好欺負？”嶽成語瞪著猩紅的眼眶，大聲喊道，“我告訴你們，就算我姐忍了你們，我也不會答應的。”
“我長大了，從現在開始，你們誰要是想欺負我姐，你們就先經過我的同意。”嶽成語擦了一把眼淚，拉著沈希然往外走。離開外婆家，嶽成語扭頭，秦憬淮就在幾步之外。嶽成語看到秦憬淮後，吸著鼻子說，“姐夫，開車。”
秦憬淮以前一直覺得，嶽成語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小屁孩，天真，異想天開。可是今天，嶽成語讓他刮目相看。
這個小男孩，早在她們看不到的地方長大了，而且，比她們想的還要懂事。
車子停下沒多久就離開了，鄰居們覺得奇怪。這時，小姨紅著眼眶追出來。有好事的，過去打聽，“這是咋了，怎麽剛來就走了。然然這麽久不回來，怎麽也不吃了飯再走？”
小姨不自在地說，“她們趕著回帝都。冬天天短，回去得晚了路上不安全。”
這理由，恐怕沒幾個人會相信。
但是她們家的事情，大家都清楚。看小姨這樣，大家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屋子裏，外婆沒達到目的，將不滿發泄在小姨身上，“你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我都這把歲數了，被一個毛頭小子數落，你這是嫌我死得慢嗎？”
“媽，成語不是這個意思，她就是心疼希然。”小姨孝順，心裏雖然也埋怨她媽做得過分，但是看到她這把年紀，又不忍心說重話。“行了媽，時間不早了，我也先回去了。”
“回哪裏？事情還沒說好。你要去哪裏？”外婆一聽，更不高興了，“我算是看出來了，你是打心底裏就沒有想幫你兩個哥哥，說，你是不是和你的好兒子想的一樣，都覺得，我們一家不說好人？”
“媽，你瞎說什麽呢。你是我親媽。我怎麽會這麽想你。成語不懂事，你就別和她一般計較了。”小姨哄外婆。
姨夫剛才在大舅家裏打麻將，聽說沈希然回來了，就往回趕，誰知道還是晚了一步。走到家門口，聽到鄰居們指指點點，小聲說的那些話，姨夫黑了臉。
她們家做的事情，他用腳趾頭都能猜得到。
大過年的，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就這麽對待孩子。怪不得沈希然不想回來，換了他，恐怕一輩子都不想踏進這家門。
“小四，娘從小就疼你了。這些年也沒求過你什麽事情，這一次的事情你可不能不管啊。”外婆給小姨灌迷魂湯，打感情牌。小姨最吃這一套，眼看著小姨就要同意時，姨夫黑著臉走過來，一把將小姨扯到了身後。
“答應什麽？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答應什麽對希然不利的事情，你就別回去了。你覺得你娘好，你的哥哥嫂子好，那你就和她們一塊過吧。我們嶽家容不下你。”小姨和姨夫生活了大半輩子，雖然偶爾也會吵架，但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爭執過。
姨夫甚至說出了讓小姨留在娘家的話，小姨一下子清醒過來。
“老嶽，你胡說什麽呢。我可什麽都沒有答應娘。”小姨鬆開外婆的手，拉著姨夫往外走，“娘，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小四……小四……”這一次，不管外婆怎麽喊。小姨一聲不吭。回去的路上，姨夫的臉色還是很難看，不管小姨說什麽，姨夫都不說話。姨夫拿出手機，給嶽成語打電話。
嶽成語看到他爸爸的電話，嚇得渾身發抖。剛才吵架的時候，全憑一股怒氣。現在心平氣和冷靜下來，才知道自己剛才幹了什麽。
不過，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姐幫幫忙。”嶽成語不敢接，把電話給了沈希然。
“慫了？剛才的英勇呢？”
“姐，咱們能不說風涼話嗎？再說了，我剛才那麽做是為了誰。”嶽成語覺得他太可憐了，她豁出去半條命，可是沒人領情。
沈希然笑笑，接了電話。
“姨夫……”
姨夫本來都準備罵人了，聽到沈希然的聲音後，立刻換了語氣。“然然，你們回去了？”
“嗯，已經上高速了。”
“今天的事情我聽說了，是你小姨不對，我剛才已經說過她了。你放心，初六那天，我和你小姨兩個人過去。一切一定會順順利利的。”
沈希然看著快速倒退的街景，突然鼻子一酸，眼淚落了下來。
本科剛畢業的時候，爸爸有一天感慨，她和姐姐都長大了，過不了幾年，就可以嫁人了。那個時候，爸爸不知道她們以後會遇到什麽樣的男生，期待的時候，擔心更多一點。但是那個時候爸爸經常說。
“我的寶貝女兒，將來的嫁的人，不需要太有錢，有本事，長的多帥氣。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對我姑娘好。讓他可以一輩子都開開心心。事事順遂。”
當時，爸爸的語氣和姨夫現在的語氣像極了。有那麽一個瞬間，沈希然甚至以為，聽到了爸爸的聲音。
爸爸，你放心，我過的很好。以後也會很好很好的。你要照顧好姐姐和媽媽。
“姨夫，謝謝你。”
電話那頭，停頓了好一會才傳來姨夫的聲音，“都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