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拍攝
今晚隻有一場戲，收工後，沈希然突然想起住宿的事情。
行李是秦憬淮的助理幫著放的，她當時光顧著和司音聊天，忘記問行李放到哪個房間了。
現在三更半夜，秦憬淮的助理早就回去休息了……
初冬的冷風像刀子一般吹在人臉上，沈希然隻穿了一件單衣，剛才拍戲的時候也沒覺得冷，現在站在酒店門口，卻覺得寒風刺骨，冷得人直打哆嗦。
掏出手機，打算給秦憬淮打個電話。
這時，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這麽晚了，誰會過來？
沈希然轉身，隻見微黃的路燈下，秦憬淮正從不遠處走過來。秦憬淮似乎發現了她，抬頭看過來。
“怎麽在這裏站著？”
“那個……我……馬上上去。”
沈希然跟在秦憬淮後麵，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
電梯一層一層上升，電梯裏安靜得瘮人。沈希然拉扯著手指，尋找話題，“那個，你能給我一下你助理的電話嗎？”
“怎麽了？”清冷的聲音了聽不出情緒。
“我不記得我的房間號了。”沈希然尷尬地笑笑。
秦憬淮慢慢轉身，似乎是想看清楚她在說假話，還是真話，隻見她白皙的臉上帶著些許不自在的紅暈，眼神躲閃，身體抵著電梯，是不是若是沒有電梯遮擋，她就要躲得更遠？
想到這些，秦憬淮心裏升起一股邪火，“既然這麽不情願，為什麽還要簽合約？”
“我沒有不情願。”沈希然極力撇清。
“是嗎？”秦憬淮被他氣笑，“那你照鏡子，看看你現在的表情。”
叮咚，電梯到了。秦憬淮走出電梯。
沈希然本來想等他走了以後再出去，很快，前麵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
“還不走？是想讓我等下再出來給你開門？”
秦憬淮這話是什麽意思？沈希然不解地走出電梯。鬼使神差地跟著他。直到他打開房間門，沈希然看到他房間裏那個熟悉的行李箱之後，終於明白她剛才的意思了。
秦憬淮的助理把她的行李放到了秦憬淮的房間。
他們已經分手了，再住在一塊……
不對，她這次之所以能回劇組，是為了消除大家的懷疑。所以，他們住在一塊才對。
為什麽一碰到秦憬淮，她好像傻子一樣。
這麽簡單的事情，她應該早就想到的。為什麽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
“進來。”
秦憬淮脫了衣服，進了洗手間。
這是一個套間。沈希然拉著行李箱，去了沙發邊上。
房間裏隻有一床被子，眼下天氣冷了，但是晚上開著空調，應該也不太冷。沈希然打算這段時間先睡在沙發上。
因為他們分手，她之後又毀約，她的戲份拉下一大截。
現在她回來了，導演就打算每天多拍一部分她的戲份。明天早上六點開工，她還沒有看下麵的劇本。趁著現在秦憬淮在洗漱，沈希然抓緊時間看劇本。
“幫我把毛巾拿進來。”
毛巾？“在哪裏？”
“床上。”
沈希然去裏屋拿毛巾，隻見偌大的床上，淩亂地放著不少紙張，紙張上麵寫了字，沈希然拿起來一張看。發現上麵寫的都是她的名字。
有一筆一揮的，潦草的，還有筆跡很重的……
這些都是秦憬淮的字跡，他為什麽要寫這些？
“沈老師離開幾天，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懂了？”熟悉的聲音傳來，沈希然猛地抬起頭。
就看到秦憬淮光著上半身，裹著浴袍站在門口。
沈希然尷尬得想找個地方鑽進去，“那個……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到……”
“不管你看到什麽，都和你無關。”秦憬淮拿了毛巾重新去了衛生間。
沈希然看了一眼床上的紙張，轉身去了客廳。但是在坐下來，沈希然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了，滿腦子都是那張紙上的內容。
秦憬淮也沒有表麵上那麽冷靜，那麽不在乎對嗎？
沈哲說，秦憬淮長這麽大，從來沒有這麽失控過。
秦媽媽說，秦憬淮不是一個輕易喜歡上別人的人。
她真傻，所有人都在告訴他，秦憬淮不想分手，秦憬淮放不下她。
隻有他傻乎乎的，以為他真的放下了。固執地待在自己的界限裏，說什麽不想讓他為難，不想讓他不舒服，其實她就是矯情，就是想讓秦憬淮主動說後悔……
這一次，明明是她錯了。
她……
沈希然放下劇本，鼓足所有勇氣跑到洗手間門口，然後一把推開洗手間的門從背後抱住了秦憬淮。
秦憬淮正在吹頭發。感覺到身後有人進來，本來想轉身。但是很快，他被人抱住了。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聲音。秦憬淮放下抬起的手，看向鏡子。
“對不起。”
秦憬淮看著鏡子裏滿臉焦急，懊悔的某個女人，輕聲說，“因為剛才的事情？”
“不是。分手的事情。”沈希然搖頭，“我不應該答應分手的。我明知道你說的是氣話，你是因為關心我，擔心我，才不想讓我冒險的，可是我卻自以為是地覺得這麽做是為了我們都好。”
“你之前說過，隻要我們在一塊，什麽困難你都不怕，也讓我別怕。”
“我不怕，可是我就是怕你有事。”
“你把我看得和你的命一樣重要，我也是。我就是不敢說，我怕你……”
“你怕我更舍不得離開你。更想和你一塊去冒險？”秦憬淮拉著她的手轉過身，黑眸低垂，嘴角多了些許笑意，“你覺得我和你分手了，這些就都不會發生了？”
沈希然點點頭，“最起碼，你會比現在安全。”
“你這麽聰明，怎麽就沒仔細想想，吳門的目標一直都是你。這幾次的暗殺，還有故意針對，哪次不是衝著你來的。你有這個時間不如好好擔心擔心你自己。”
沈希然確實沒有仔細想過這些。但是這些並不重要。
“那你願意原諒我嗎？”
秦憬淮被她逗笑，“如果我不想原諒你，我為什麽處心積慮想讓你回來？”
沈希然看著他漂亮的雙眸，突然笑了。
“你不是說，你讓我回來，是為了平息謠言嗎？”沈希然靠近他，伸手拽住他的衣領，輕笑著說，“怎麽現在又說，你是想讓我回來？”
秦憬淮配合地微微彎腰，勾著嘴唇，將側臉湊過去。“如果我承認，你有什麽獎勵。”
輕柔喃語，低沉的笑意仿佛上等的大提琴，悠揚動聽。
沈希然被他的聲音蠱惑，情不自禁踮起腳，吻了過去。
秦憬淮一開始側著臉頰。等沈希然湊近，秦憬淮突然轉頭，沈希然吻上了他的唇。
四目相對那一刻，沈希然清晰地看到了秦憬淮眼底得逞的笑意。
“你……”
“專心點。”秦憬淮勾住她的腰，慢慢閉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秦憬淮和沈希然一塊出現在化妝間的時候，大家明顯感覺他們之間又回到了第一天進組的氣氛。
這天上午拍沈希然戲份的時候，秦憬淮又坐到了導演身邊。導演端著大陶瓷缸笑著說，“和好了？”
導演可是過來人。秦憬淮和沈希然之間那點事情，導演看得清清楚楚。不過是一直沒說而已。
“你知道為什麽你讓我先拍你的我答應了。為什麽明知道女主角辭演了，我也不著急找新女主嗎？”導演笑著問秦憬淮。
秦憬淮確實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導演主動提出，秦憬淮來了興趣。
“為什麽？”
“因為我從來不覺得你們會分開。”導演一副，你們的事情，我都懂“咱們認識這麽多年了，你在圈裏的口碑，和我對你的了解，你都不是亂來的人。希然也是個好姑娘。我雖然不知道你們前幾天為什麽鬧別扭，但是我就是覺得，你們分不開。”
“事實證明，薑還是老的辣。”
沈希然進組之後，大家明顯發現秦憬淮的狀態越來越好，沈希然在第一天拍攝n機過之後，接下來的拍攝都十分順利。
倒是周敏，幾乎每場戲都n機。好在她戲份並不多，拍了十幾天後，就殺青離開劇組了。
周敏離開那天，整個劇組氣氛都比之前好了不少。
等周敏離開後，工作人員私底下，小聲說“終於走了，伺候祖宗也沒這麽難的。”
“誰說不是呢。就她那演技，還好意思說沈老師。要我說，她才是第一次做演員呢。要不是她就幾天的戲份，導演早就罵人了。”
司音和沈希然去旁邊拿盒飯，正好聽到這些。
回了化妝間，司音問沈希然“聽到大家都誇你，什麽感想？”
“真話還是場麵話？”
沈希然把盒飯放到桌上，撿了裏麵的肉咬了一口。“這家外賣比之前那一家好吃。今個的盒飯誰定的？”
“還是管這些事的人吧。我也不清楚。”司音對吃的沒什麽要求。在他眼裏，盒飯都不好吃。
“我本來以為，你吃幾天之後也會和我有一樣的感想。現在看來，是我太挑剔了。”
司音本來想自己點外麵的，見沈希然吃得這麽開心，立刻打消了這個想法。
“你還沒說剛才的問題呢。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沒什麽想法。”
沈希然說的是實話。
她早就不是剛畢業的小姑娘的，聽到別人稱讚就開心，聽到別人說她幾句就難過。
經曆了這麽多事情，要是她還這麽玻璃心，她就真的太沒心沒肺了。
“你要不要活得那麽佛係。”
“不是佛係，是看得通透。明白。”沈希然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好，“現在這個世道，誰不辛苦。活得明白，可以讓我少走很多彎路。”
“嗯，我也這麽覺得。”
司音最近心境也變了。看來，情傷還能讓人迅速成長的。
吃完飯，休息了十幾分鍾，下午的拍攝就開始了。下午是她和高寒的戲份。這也是她回來拍攝後第一次和高寒搭戲。
“沈老師，我聽說你前段時間住院了，身體好點了嗎？”
“好多了。謝謝。”
客氣兩句之後，開始正式拍攝。
這是他們兩個人在戲裏的第二次見麵。男二朝氣蓬勃，積極向上，對未來充滿憧憬與期待。一向優秀的他，入職第一個月的考核，卻被一個不怎麽說話的女主超過，遙遙領先，男二注意到女主。
高寒的戲很好。當導演喊開始，他一秒入戲。
沈希然被高寒帶的，也很快入戲。
“不錯，演員的狀態越來越好了。照這麽下去，咱們之前耽誤的進度都能趕回來。”導演想起什麽，抬頭看向秦憬淮。
秦憬淮剛剛結束戲份，卻沒去換衣服，卸妝，而是坐在鏡頭前看著沈希然演戲。
秦憬淮看得特別認真，連沈希然的每一個表情都注意到了。瞧得導演忍不住問，“你看這麽仔細，這是晚上回去要和沈老師講戲？”
“我可不敢。是沈老師自己要求的。”秦憬淮真的覺得，沈希然作為新人，演得很好了。可是沈希然每天演完都覺得差一點。但是他沒經驗，不知道哪裏有問題，就拜托秦憬淮幫她看看。晚上回去再把問題敘述給他。
要是沒有問題，就把每一個細節告訴她，他們一塊找問題。
導演以前不太明白秦憬淮會選沈希然當女朋友。
說漂亮，這個圈子裏最不缺的就是好看的人。
說學曆……隻要互相喜歡，學曆什麽的根本不重要。
門當戶對？沈希然和秦憬淮家裏怎麽看都不是門當戶對的樣子。
但是秦憬淮這麽認真，這麽喜歡，導演就覺得，沈希然身上一定有他們沒看到的優點。比如現在的……認真。
身為一個演員，就是要不斷進步，不斷突破。不斷找問題，發現問題，提高演技，這一點，沈希然做得很好。
“我現在總算你為什麽這麽喜歡他了，他啊。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導演看著鏡頭裏的沈希然，一臉肯定地說。
導演很少誇讚演員，自從進組，導演一直在說沈希然的好。這一次，直接誇讚他前途不可限量。
導演光顧著誇沈希然，差點忘記正事。
“我有一個朋友，最近在做一個綜藝，想邀請你和希然錄製一期。你有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