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你想造反?
麒麟宗內。
夜傾璃在主峰的客院內百無聊賴的翻著書,摸著劍,吃著宗派內弟子送來的各種瓜果零食。
這些,當然不是麒麟宗的弟子們心甘情願送過來的,畢竟就算是麒麟宗,那些內門弟子,也不是天天都能吃上新鮮的瓜果的,但是因為夜傾璃的身份實在是太過於特殊,有了獨孤雁的吩咐,那些弟子們自然誰也不敢傷她半分,生怕成為下一個明礬,但也不敢讓她走出這個院子半步,而若是不拿著這些好吃的東西堵住她的嘴,她便根本不會乖乖地呆著,要麽就要找人打架試劍,要麽就是想盡一切辦法逃走。
她不過在這裏住了短短幾日,便叫這些弟子們苦不堪言,在心底裏瘋狂的期盼著這尊活祖宗能趕緊離開。
他們的期盼的並沒有太久,因為就在此刻,正在閉關養傷的獨孤雁突然出關,隻見他麵色黑沉如鐵,二話不說直接衝到了夜傾璃的客院。
那些弟子們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獨孤雁一把提上夜傾璃,帶著她直接禦劍而行,朝著天玄都城飛去。
麒麟宗的弟子自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光是看獨孤雁的臉色便能看出來,都城那邊,怕是出了大事了……
“獨孤宗主,那邊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居然讓你如此著急?”
夜傾璃被獨孤雁拎小雞似得拎在手裏,倒也沒什麽不自在,反倒是興致勃勃的問道。
獨孤雁沉著臉道:“東宮那廝,竟敢欺辱我徒,簡直就是不把老夫放在眼裏!看老夫不擰下他的頭顱當球踢!”
“謔!”夜傾璃聽懂了獨孤雁的話,頗為震驚,“宇文燁終於做了一次真男人!牛!真牛!”
獨孤雁睨了夜傾璃一眼,冷聲道:“你若是再說一句,本座把你丟下去!”
夜傾璃看了一眼腳下廣袤的大地,幹笑一聲,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所以,夜紫鳶到底受到了什麽樣的欺辱?而天玄都城那邊,又究竟發生了什麽樣的事呢?
她眯著眼看向了都城的方向,那裏,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但是以獨孤雁這樣的方式,怕是不過一個時辰便能到,一想到馬上便能見到君北遇了,她這心裏呀,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小期待呢……
……
無憂宮內。
宇文燁推門而入。
然後,他看著空空如也,幹淨得一塵不染的寢殿,表情瞬間呆住了。
怎麽回事?什麽情況?!
為什麽裏麵沒有人?而且,不僅沒有人,就連一絲絲的血腥氣都沒有!如果夜紫鳶真的死在這裏麵,不論他如何處理,也一定會留下輕微的氣息,但是眼下,什麽都沒有,也完全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
看著空空如也的寢殿,宇文燁傻了。
可是,他又分明記得,這裏就是君北遇的寢殿,也就是皇後安排的房間,他絕對不可能弄錯!
但是,這個時候他還是抱著一絲僥幸,強自鎮定道:“不是這個房間,去旁邊搜!你們,務必把太子妃找到!”
君北遇冷冷的看著他,看著他不知所謂的模樣,心中隻覺得可笑,若是讓這樣的人成為日後的天玄帝,那麽,這個天玄國會變成什麽樣子?
“太子殿下如此不分青紅皂白便來我無憂宮如此撒野,敢問今日若是搜不出個所以然來,太子殿下又當如何?”陌語看著原本幹幹淨淨的院子,一下子就被弄得亂七八糟,所有完美的擺設都被弄得一團糟,心情頓時差到了極點,實在是忍不住了,冷真一張小臉道。
宇文燁看著羽林衛一間間的搜索,卻始終沒有見到人影,心裏有些煩躁,實在不知到底是哪一步出現了問題,聽到陌語這麽說,他直接毫不留情道:“如何?怎麽?本宮找本宮的太子妃而已,還要如何?難不成找不到人,還要跪下來給國師道歉?”
宇文燁這態度,擺明了就是一個意思,他並不把君北遇放在眼裏,在他看來,他已經是未來的天玄皇帝了,也就是整個天玄國的掌權者,君北遇再怎麽厲害也終究隻是臣而已。
當然,在此之前,宇文燁是絕對不敢在君北遇的麵前如此撒野的,畢竟曾經聽聞過他許多的傳聞,而先帝也一直在他耳邊勸誡,讓他不要招惹君北遇,但是現在,先帝一死,他即將登基,心態已經膨脹的不能更加膨脹,同時,也因為和君北遇相處時他的處處忍讓,導致在他心裏,傳聞中強大的君北遇其實也不過如此。
而就是這種種的原因,導致他變得越來越目中無人,也越來越不將君北遇放在眼裏。
“看來,太子殿下是還沒有登基,便已經把自己當成天玄國的王了,但殿下是不是忘記了,當初是因為誰,天玄國才有如今的強大!你如此任意妄為,目中無人,讓大臣與百姓們如何信服與你,敬重你!”君北遇就站在一旁,陌語也不害怕,看著宇文燁冷冷的說道,可以說是半點麵子也不給他。
畢竟,在陌語的心中,君北遇是天一樣的存在,他如此不給君北遇麵子,就是不給她麵子,既然如此,她也絕不會再客氣。
宇文燁被陌語的一席話說得落了顏麵,頓時麵色一沉,抬手便要去甩她的臉,卻被君北遇一把攔下。
“太子這是要與本座徹底翻臉?”
君北遇緊緊的攥住了宇文燁的手腕,一直雲淡風輕的麵色,終於變得無比凝重了起來。
他之所以一直都不說話,自然不是不敢說,而是他很想看看,宇文燁到底能做到什麽地步,到底能有多荒唐……若是宇文燁真的隻能是這個樣子,無法有任何的改變,那麽,他可能會為了大局考慮,做一些與之前不一樣的決定。
在今日之前,君北遇或許還對宇文燁保有那麽一絲的希望,覺得他確實是變聰明了,懂得隱藏自己,暫避鋒芒。
可現在。
他一個皇位繼承人,卻試圖用如此下三濫蠻不講理的手段除掉他……這樣的事,若是傳出去被旁人知曉,怕也是要好好的嘲諷他一頓。
在心裏,君北遇其實非常的不能理解,難道宇文燁就從來就沒有想過,他君北遇之所以能在天玄國如此受人敬重,地位如此根深蒂固,是因為他足夠強大,也足夠的敏銳,能夠算計到很多事,也能猜到很多心思。而想要對付這樣的人,所需要用的手段,必須得是勢均力敵的強大,加以同樣深沉的心機與手段,而絕不能是這種小打小鬧?
聽到君北遇說翻臉,宇文燁沒說話,心中卻暗自道,可不就是翻臉了,若非如此,他今日又何必如此大張旗鼓?隻是,夜紫鳶究竟在哪裏?這偌大的皇宮,無處不是他與皇後的眼線,她一個半死不活的人,能跑到哪裏去?
此時的宇文燁還沒有意識到,他今日所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這偌大的皇宮,怎麽可能隻在他與皇後的掌控之中?
“啟稟殿下,沒有找到太子妃。”
羽林衛幾乎將整個無憂宮翻了個底朝天,卻依然什麽都沒有找到,悻悻而歸,看著君北遇等人陰沉的臉,心中都有些發怵,畢竟他們並不是宇文燁,君北遇若是想要收拾他們,可是輕而易舉。
宇文燁臉色難看了起來,看到君北遇似笑非笑的臉,他惱羞成怒的吩咐道:“繼續搜!整個皇宮都搜!今天務必把太子妃找到!”
“太子不再繼續看看?若是信不過羽林衛,可以親自一間一間的搜,本座今日正好無事,可以陪著殿下一起。”
見宇文燁要走,君北遇直接上前兩步,擋住了他的去路,麵色平靜的看著他。
宇文燁像是受到了偌大的侮辱一般,咬牙切齒道:“不必了!既然太子妃不在這裏,本宮就不打擾……”
君北遇並沒有要讓開的意思,表情卻越發的冷冽起來:“是麽?莫不是殿下以為,本座的無憂宮,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
宇文燁瞪大了眼睛,怒極大喝:“君北遇,你什麽意思?!”
“殿下若是不將無憂宮恢複原狀,便不要離開了,正好本座無事,也可以陪你聊聊天。”君北遇淡淡的說道。
宇文燁二話不說便要走,可是,君北遇的目光一淩,他的身體便僵在遠處,動彈不得,他仿佛十分震驚,不敢置信道:“君北遇,你想造反?!居然敢如此對本宮!”
一旁的陌語聽到宇文燁的話,隻恨不能將心裏的話說出口,什麽叫居然敢如此對你?就連曾經的先帝都要讓著她家主子,如今老子雖然已經死了,但是再怎麽樣,也輪不到你這個小子如此造次!別說隻是壓著他讓他收拾院子了,就是脫掉了他的褲子杖責他,誰也不會說她家主子半句不是!
君北遇也不說話,但是氣息卻半點沒鬆,始終將他牢牢壓製。
一時之間,氣氛無比的僵持。
因為有諸多的羽林衛在,宇文燁自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服軟,若是服軟了,日後的威嚴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