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2【窮困境地】
陳默找來一張廢紙，邊收拾顆粒邊歎息，又看了看那隻暴殄天物的羊。
這可是增長氣血的寶貝，就算是塊石頭他都能啃，可這，哪怕他再迫切想恢複實力，也下不去口。
陳默收好，搖了搖頭，繼續以各種方式研究眼睛，隻是，那眼睛裏的灰蒙蒙空白區域，還是沒研究出來是做什麽用的，倒讓得他心頭極其期待。
新鮮感難以過去，時間過得飛快。
不知不覺間，太陽已落山，傍晚到來，外出幹活的傭農們陸續回來了。
陳默到門口，看見遠處路過的傭農垂頭喪氣，不禁疑惑。
隻半會兒，他熟悉的三個人也回來了，三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正是收留他的那對夫妻劉東顧柔，以及他們十三歲的女兒，一家三口都長得幹瘦黝黑，渾身上下都帶著地裏的泥土。
劉東見陳默在門口，神色有些奇怪，“大壯，你怎麽沒睡覺？”
劉東顧柔夫婦收留陳默，並不知道他名字，大壯是劉東給取的。
原因是陳默力氣大於常人。
這點很好理解，陳默當初是漠城年輕一代第二高手，被廢了幾條經脈不能再動武，但他身體怎麽也是淬煉過的，要比普通人強壯。
就是十五年過去，身體氣血虧空厲害，那也比普通人強上些許，陳默以往意識不能控製身體，瞌睡多，通常這個時候在睡覺，故而劉東回來就如此問。
陳默上前，躬身抱拳道，“小子陳默，拜見大哥大嫂！”
這一拜，誠心誠意，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這十五年間他也沒吃白食，因為力氣大於常人，劉東顧柔經常帶他去做一些扛東西的活兒，不然這貧窮的一家根本養不起他，但不可否認，當初他們收留他養傷，十五年不離不棄，待他完全等同家人，三年前他意識清醒，記憶中最苦的日子是喝清湯寡水的樹皮粥，也沒少他一口。
劉東顧柔和那小女孩，見陳默不再像以往那樣木訥點頭或搖頭，並且還說話了，驚得手上的鐵鍬都掉了，嘴巴張得老大。
“大壯恢複了？”本來他們以為陳默會一直那個狀態直到死，竟恢複了，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盯著陳默打量。
很快，劉東眼睛一亮，“大丫快跟你娘去把羊牽來，你大壯叔叔醒了，值得慶祝！”
顧柔神色一怔，“當家的…”
他們家裏的財產，就隻有那隻羊了。
劉東使去一個眼神，‘我是男人，聽我的。’
二人眼神交流半會兒，顧柔懂了什麽似的點點頭，眼底黯然情緒流露。
陳默感覺二人眼神交流間就已商量了什麽，沒看懂，再結合三人剛回來時的神色，知道他們明顯出什麽事了，但暫時也不多問，那隻羊吃了天材地寶，怎麽說也吸收了一些，且肉食本就長氣血，倒沒必要拒絕。
“劉東一家戰鬥力多少？”陳默心血來潮默念。
很快就看到，三人的戰鬥力分別是0.9，0.65，0.4。
陳默的戰鬥力為2，大概能知道普通成年人的戰鬥力在1上下。
“大哥，我來幫你們吧。”陳默去幫忙。
劉東顧柔都不是多話之人，處理羊時一句話都沒說，但二人看那隻羊很是不舍。
倒是劉大丫，從最開始喊著羊羊好可憐不忍心看，到後麵伸長脖子老是問熟沒有，再到弄熟的羊肉端上桌口水長流。
“兄弟，多吃點！”
“大丫，多吃點！”夜已深，燭火旁，夫妻倆人一直給陳默和小姑娘夾肉。
這肉清水煮的，談不上好吃，膻味很重。
但一家人都半年沒吃肉了，吃得十分香。
陳默吃得挺快，虧損殘破的身體對肉食能量吸收特別快，精神狀態迅速提升，除此之外，他還感覺到有能量向眼睛裏那處灰蒙蒙空白區域湧去。
他想，莫不是那空白區域要能量足夠，才能發揮作用？
當即，吃得更快了些，隻是那區域難以填飽。
“爹，娘，我吃不下了！”很快，大丫摸著滾圓的肚子，很滿足地笑著。
劉東夫婦，忽然眼睛濕了，尤其是顧柔，流下淚來。
陳默停下吃肉，鄭重道，“大哥大嫂，要是有什麽難處，你們就跟我說。”
哪想，二人直接跪了下來。
劉東懇求，“兄弟，你喊我和我內人一聲大哥大嫂，我們求你幫個忙，你一定要答應！”
陳默趕快去扶，“大哥大嫂你們這是幹什麽？”
二人卻怎麽也不肯起來，那小姑娘被突然的情況嚇懵了，對她來說自己父母與陳默都是親人，怎麽她爹娘突然跪下。
“兄弟，我知道你肯定來頭不凡，十五年過了，我們都老了，就你隻長了一兩歲的樣子，肯定是吃過珍貴的寶藥，而且你以前肯定是練家子！”這種情況，對於村裏的村民，劉東一直說陳默是他遠房表弟，因為巧合吃了山裏的毒蘑菇，所以模樣不怎麽變，但被毒成了傻子，村裏的人也樸素，不僅信了，還很同情。
“我們夫妻倆，求你帶大丫離開…”
“娘，我不走，我不走…”農戶的孩子懂事早，大丫立刻明白了什麽，頓時哭了起來。
三人互相抱著，宛若天塌地陷了一樣。
陳默很快知道原因，原來今年鬧大蝗災，幾乎顆粒無收，對於傭農們來說，每年都要向大戶人家交田租，交不上，就得有抵押物，可這個家過去十幾年已經度過兩次大型天災人禍，能抵的東西都抵了，如今隻剩一頭羊值錢，可遠遠不夠交租。
這種情況下，全家都會由傭農淪為任由壓榨的奴仆，有女兒的極可能被抓了賣去窯子，夫妻倆自己可以為奴，但女兒萬萬不能。
“好了，大哥大嫂，不算什麽大問題，你們放心，這個事情我會處理。”
十五年前在漠城，他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修煉狂人，倒沒體會過世道艱難，而最近三年看到的許多事情，他能體會到，村子裏就有賣了身的淒慘奴仆，這個世界階層化很嚴重，奴仆身份卑賤，被人打殺了也沒人管，傭農怎麽說，官府都會管管。
“大哥，你昨天帶羊出去，都走了些什麽地方？”
劉東愣愣說來。
得到地點，陳默就出去。
劉東夫婦很慚愧，這事他們真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