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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傷口上撒鹽

  單鈺的目光,如針如刺,迫使雪兒不得不暫時收回心神,一邊將搭在對方手腕上的手指收回,一邊睜開眼睛看著對方。


  對方目光中的堅決,讓雪兒的心中有些莫名的震撼,一時竟然有種不敢同對方對視的感覺。她垂下眼瞼,歎了口氣:“阿鈺,你不要忘記了軒轅昰的身份……”


  “承天教少主?”單鈺語速飛快地打斷了她,嘴角浮起一抹冷諷,“顏如魅是什麽人,你清楚我也清楚,她的話,能夠全信麽?”


  雪兒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單鈺竟然會站在軒轅昰的立場上說話,一時竟被對方問住,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才好。


  “丫頭,不論何時,你都要信我。”


  軒轅昰的這句話再次浮響在耳畔,卻讓雪兒的心中瞬間迷茫起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相信誰。


  她楞了半天,才訥訥地說了一句:“可是,阿鈺,龍之鈞說……”


  “不要提那個畜生!”


  單鈺驟然尖銳的聲音嚇了雪兒一跳,怔怔地瞪著對方,甚至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一時也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說下去。


  就見單鈺的臉色突然就變得猙獰起來,聲音也充滿了怨毒:“你不信軒轅昰,竟然信一個畜生的話,怎麽對得起軒轅昰對你的一番心意?”


  然後不等雪兒開口,她話鋒一轉,用兩隻冰冷的皮包骨頭的手一下就抓住了雪兒的手,急切道:“若是你真的不在意軒轅昰的心意,就將他讓給我好不好……求你了!”


  雪兒一時有些跟不上單鈺的思路,隻覺得對方手掌中的寒氣瞬間就透骨而來,讓她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而單鈺的語氣卻真的變成了哀求,甚至“撲通”一下跪在了雪兒麵前,一雙冰冷的手掌緊緊捏住雪兒的手:“雪兒,我求求你,從被軒轅昰救起來的那一刻,我就喜歡上了他,不可自拔。當初,我和你說的那些,他在船上照顧我的話,雖然不盡不實,卻也不全都是假的,我是真的希望他能那樣待我……”


  單鈺的聲音哀哀淒淒,雪兒卻是聽得目瞪口呆,怎麽也想不明白,一個天意山莊的大小姐,竟然對“可能是”承天教少主的軒轅昰,如此死心塌地,連雙方對立的身份都完全拋諸腦後。


  之所以用了“可能是”,是因為單鈺的一句話:“如果軒轅昰當真是承天教的少主,為什麽東靈皇室還始終承認他三皇子的身份?”


  雪兒又是一愣,久久不語,似乎,曾經,慕容遠也曾經說過類似的話!如今同樣的話竟從單鈺口中說出,難道這其中真有什麽隱情?

  “丫頭,不論發生何事,你都要信我!”


  軒轅昰的話再一次在她耳畔回蕩,每一字都如同鍾鼓鏗鳴,震顫著她的心。


  自始至終,都是顏如魅在說,她從未問過軒轅昰這其中是否另有隱情,也未曾想過要聽軒轅昰的解釋,隻是一味地回避!


  單鈺絮絮地訴說著對軒轅昰的種種傾慕,似乎是察覺到了雪兒的心不在焉,話鋒竟是再轉:“我知道,你肯定也見過了龍之鈞那個禽獸,也聽到了他對於軒轅的種種構陷吧?”


  構陷?單鈺竟然將龍之鈞的那些話說成是對軒轅昰的構陷?

  雪兒隻覺得自己的腦子都有些不夠用了,愣愣地瞪著單鈺充滿怨毒嘲諷神色的臉,張口結舌,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隻是,這其中的諸多疑點,你難道就從未想過?”單鈺撇了撇嘴,動了動身子,卻是沒有接著說下去,反而是站起身來,“我身子虛弱,不介意的躺到床上再說吧?”


  她也不給雪兒開口反對的機會,徑自站起身來,步履蹣跚地朝著屏風走了過去。


  雪兒也隻好跟了上去,隻是繞過屏風的時候,單鈺已經自己斜倚在枕頭上,被子嚴嚴實實地蓋到了胸前,正在那裏用玩味嘲諷的目光,打量著雪兒。


  然而屏風的後麵,除了單鈺所躺的床榻,竟是連個椅子凳子也沒有,雪兒若是不想坐在床沿上,就得親自再繞過屏風去搬。


  不過,看單鈺躺的那位置,離床沿隻有半尺,再加上身上的被子,怕是雪兒想要坐在床邊也找不到地方!


  雪兒無奈,隻好站在床前,低頭看著床上的單鈺,等待著對方的下文。


  畢竟,她實在是很想知道,單鈺口中的“諸多疑點”到底是什麽,竟然能讓單鈺在淪落到這樣的田地之後,還對軒轅昰念念不忘。


  這樣的雪兒,讓單鈺心中沒由來地生出一絲快意來,於是也不急著開口了,反而是好整以暇地理了一下自己淩亂的長發,換了個慵懶而舒適的姿勢,一副昏昏欲睡的姿勢,等著雪兒開口。


  雪兒也的確是很想詢問單鈺,然而對方微微闔起的眼簾,慵懶的姿態,卻讓她瞬時有些無措,一時竟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一道屏風隔開了門外的視線,也讓室內的空氣流通變得困難,時間依舊就更是讓人有種沉悶窒息的感覺。


  這種沉悶的氣氛又讓單鈺分外不滿起來,等了半晌始終聽不到雪兒開口,她終於忍不住地哼了哼:“你怎麽不追問龍之鈞到底哪裏可疑了?”


  雪兒發現自己愈發跟不上單鈺的思路了,想了想才道:“我在等你的答案啊,之前你不是說過要躺下來再說麽?”


  “你……”單鈺臉色一變,目光中的狠戾之色一閃而逝,不過立刻又平複下來,深吸了一口氣才,慵懶道,“每日裏不讓我出門也就算了,總得讓是簡單洗漱不是?那些伺候的人,當真是越來越懶惰了,都到了這個時辰還不來!”


  雪兒愣了半晌才明白單鈺的意思,自從單鈺小產之後,因為種種原因,雪兒直到今日才來,本來心中就有些愧疚,聞言忙道:“那我去吧。”


  單鈺的嘴角流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麵上卻滿是歉疚和感激:“雪兒,真是難為你了……”


  於是守在門口的曆劫就看到雪兒急匆匆地從單鈺的房間走了出來,他兩步追了上去:“丫頭,你這是要去哪裏?”


  雪兒一邊掙開曆劫扯住自己衣袖的手,一邊道:“我去幫阿鈺打些洗臉水來。”


  曆劫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雪兒已經急匆匆地離開,不過是端了盛滿清水的銅盆和毛巾來,從曆劫的眼前經過,轉眼就再次進了單鈺的房間。


  然而不過片刻,雪兒就再次端著那銅盆走了出來,身上的衣裙被水濺濕的一大片,低著頭從曆劫的眼前經過。


  曆劫皺眉,一把拉住她:“丫頭,怎麽回事?”


  雪兒輕輕一笑,再次想要掙開曆劫的手,卻因為曆劫的堅持而沒呢個掙開。她無奈,隻得解釋道:“我不知道這個時候要用熱水,以為溫水就可以了。”


  曆劫楞了一下才明白過來,扯住雪兒手臂的手更加用力,雪兒再次掙紮,不但沒有掙開,反而一個趔趄,就連手中的銅盆也沒抓穩,“砰”地一聲掉到地上,裏麵剩下的水頓時飛濺了出來,甚至就連曆劫的衣擺也被濺上了一些。


  雪兒皺眉,瞪著曆劫:“你想幹什麽?”


  曆劫歎了口氣:“丫頭,你……”


  他本想說“你難道看不出來,那個單鈺是故意折騰你的麽”,然而在對上雪兒的眼睛時候,他突然就醒悟過來:這個丫頭,心裏其實都明白,隻是不願拆穿對方罷了。


  既然她不願拆穿,曆劫也就不忍心再拆穿她。何況一個小產婦人的房間他也不好進去,因此隻好看著雪兒一趟趟地端著銅盆來來去去。


  雪兒心裏當然也明白單鈺是想要折騰自己,否則在她第一次去打水的時候,對方就應該將一切直接說明,而不是涼了燙了的折騰好幾次。


  不過若隻是這樣折騰自己幾次,能讓單鈺心裏好受些,她覺得她受些委屈也不算是怎麽。


  來來回回,足足六七趟,雪兒的身上,除了肩膀和後背處的衣衫,其他地方幾乎全都濕透,尤其是胸前那一塊,幾乎連裏麵的肚兜都變得若隱若現起來!

  現在已經是深秋初冬的天氣,就算是陽光燦爛的時候,溫度還是有些寒涼的,何況又是一身濕漉漉的衣服,冷風一吹簡直就是透骨的冷!

  看著略顯狼狽的雪兒,單鈺總算是滿意了,就在床上,欠了欠身子,伸出手指在水中沾了沾,又抹了把臉,將毛巾一把扔回銅盆裏,再次靠到枕頭上,這才沒有什麽誠意地笑道:“雪兒,有勞你了。”


  雪兒無言,默默地將銅盆放下,看著單鈺道:“阿鈺,現在可以再讓我替你把一次脈麽?”


  單鈺不置可否,卻也將手腕伸了出來,兀自閉起了眼睛。


  雪兒也不管身上的衣衫盡濕,連忙伸出手來,將手指搭在單鈺枯瘦如柴的手腕子上。


  然而,就算是單鈺不開口,不擾亂她的思緒,她卻依舊無法進入當初的那種狀態,腦海中浮現出單鈺的經絡圖來。


  就好像冥冥當中有某種力量在阻止著她一樣!

  這個發現讓雪兒有些泄氣,然而,還不等她睜開眼睛,腦海中竟然傳來曆劫的聲音:“丫頭,不要白費力氣了,之前我就告訴過你的,根本行不通的。”


  雪兒一愣,頓時睜開眼睛,還沒有來得及衝出去質問曆劫,耳畔就傳來單鈺幽幽的聲音:“你也束手無策是不是,我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她的神色有一瞬間的猙獰,隨即就變得無比失落:“我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誰還肯要我?”


  單鈺一臉淒然,用哀求的目光看向雪兒:“雪兒,你還忍心在我的傷口上撒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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