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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惡心的日子

  雪兒一愣,這個問題在她到達京城,見到軒轅昰之後,從軒轅昰手背上的抓痕就已經知道了答案,可是,龍之鈞又是從哪裏知道的?

  “是軒轅昰!”


  如果說在龍之鈞說出這四個字前,雪兒的心中還有著一絲疑慮,還對軒轅昰抱有一絲幻想,現在那一絲幻想的光線就更加黯淡。


  對方是瞎貓碰到死耗子,是為了打擊單鈺胡亂蒙的!她隻能這樣對自己說,然而卻發現這個解釋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而接下來,龍之鈞的話,就徹底將她心中對於軒轅昰最後的幻想完全打破。


  龍之鈞敘述了他在英王府攔截軒轅昰之後,被影離暗中出手,捉到暗血衛刑房的事情,講述了刑房當中羞辱的刑罰,還有軒轅昰出現之後操縱那刑具,對他百般羞辱,最終逼得他吃下子午斷魂的事情說了出來。


  子午斷魂!


  雪兒想到之前遇到龍之鈞的時候,他滿地打滾,渾身亂撓的情景,當時曆劫就曾說過他是中了毒,隻是她一直未曾問往子午斷魂上麵去想罷了。


  如今對方提起,不是子午斷魂又是什麽?就算是沒見過,當初在聖女島的時候,卻是曾聽顏如魅無意中提起過的!


  現在想來,她都不知道顏如魅是有意還是無意!


  當時,她正潛心鑽研各類的藥草毒物,顏如魅曾經歎息著說過一句“有一種叫做子午斷魂的毒藥,發作的時候人異常痛苦,然而卻又不足以致命,隻是讓人全身又癢又疼,癢中帶疼,還需要一個月服用一次解藥,等過段時間,我看能不能想法子給你弄一點來……”


  當時雪兒還不知道散功聖女最終會散去一身內力成為人皮的命運,也不知道子午斷魂就是承天教所特有的毒藥,也就未曾放在心上。再加上她當時需要研讀的藥草類典籍太多,也就將這件事情拋到了腦後。


  她正心中震驚,卻聽龍之鈞繼續道:“也是在那個時候,我才知道軒轅昰竟然是承天教的少主,隻是沒想到那個時候,他不但知道了玉城之外的事情,也知道你(指單鈺)對雪兒的所作所為。不過,他最終沒有殺我,隻是要我聽命於他,讓我暫時再潛會福王身邊,而他給的第一個命令,竟然是你……”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似乎自己都被自己惡心到了,這才開始繼續講述。


  在單正潛入皇宮之前,軒轅昰就已經命令龍之鈞從離開英王府,再次潛伏到單正父女身邊,當時軒轅昰打的主意,龍之鈞還不知道,當然也不敢問。


  “哼!”說到這裏龍之鈞冷哼了一聲,“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單正那個老匹夫為了救你,單兄,竟然劫持了雪兒。軒轅昰給我下了第一個命令,就是讓我從英王府帶一下烈性春藥,在單正和你會合之前,給你服下去……”


  雪兒震驚地已經說不出話來,就連身子也忍不住開始微微顫抖起來:如果一切都是龍之鈞編造出來的,可一時間,他怎麽能編造的如此真實,絲絲入扣,就算有些地方值得推敲,可是仔細一想,卻依舊是合情合理!


  比如那烈性春藥,英王那性子,研製這些東西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而龍之鈞又在英王府做客卿侍衛,能夠知道存放地點,取一些出來也完全說的過去。


  何況,當時軒轅昰硬闖英王府來救自己的時候,也的確是同龍之鈞交過手,然而在之後卻根本就沒有提及,龍之鈞好像就從她的視線當匯總消失了一樣。


  而單正劫持著自己的時候,也的確是說過單鈺和龍之鈞在一起等著接應。自己跟著單正父子輾轉到了接應的地點的時候,卻偏偏沒有看到單鈺和龍之鈞,而當時單正急著離開,竟是沒有再去尋找這兩個人的蹤跡。


  卻不想龍之鈞道:“當時,軒轅昰是本意,是讓我就在接應的那間藥鋪裏將你給辦了,好讓單正知道,他的女兒有多麽的風騷下賤,還是我一時心中不忍,才鼓動你搬到了隔壁的雜貨鋪……”


  雪兒愣愣地聽著,當時她一直都處於昏迷當中,單正帶著自己和單天鷹,一路上經過了什麽地方,她還真的不知道。


  也正因為她的昏迷,所以根本就沒有機會提醒單正龍之鈞的為人,好讓單鈺遠離這個人渣。


  一直沉默的單天鷹痛苦的閉起了眼睛,全身都在微微顫抖。當時他心如死灰,並不曾留意馬車外的情景。可是如今聽龍之鈞提起,才想起,似乎那間同安堂藥鋪的旁邊,還真的有一個肮髒雜亂的雜貨鋪!

  更讓他痛苦的是,若非因為但是他的消沉,也因為雪兒的昏迷,單鈺也許就能逃過這一劫!

  說到底,造成單鈺狼狽如斯的今日,單正至少要承擔一多半的責任,他這個當兄長的,也同樣不可推卸!

  如果單正沒有那樣對待雪兒,如果雪兒當時是清醒的,能夠揭露龍之鈞的真麵目。又如果他當時不是那麽心如死灰,對一切都提不起興趣,或者堅持尋找單鈺,單鈺都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同樣心中懊悔的還有雪兒,單鈺的慘狀她的親眼目睹的,甚至那個死胎她都親眼看到了,雖然單鈺也有些小心思,小手段,也利用了她的同情心,可是罪也不至此,這可是將一個女子的一生都毀了!

  雪兒臉上失去了最後一絲血色,全憑著身後的曆劫支撐。她覺得自己如同墜入冰窟一般,那種寒意,從心底一直蔓延全身,讓她全身都在劇烈顫抖著,就連聲音也是顫抖的,上下牙齒直打顫:“龍之鈞,你說,一切都是軒轅昰主使你做的?”


  一直麵朝著牆壁的龍之鈞在聽到雪兒突如其來的聲音之後,渾身猛地一陣,隨即就翻過身來,看到了臉色蒼白,幾乎都要站不穩的雪兒。


  他的臉上縱橫交錯,足足有十幾道抓痕,看那樣子也就剛剛結痂一兩日的樣子,呈現出一種古怪的暗紅色。


  看到雪兒的時候,他是目光中有一瞬間的錯愕,不過隨即就翻身坐起,仰麵大笑起來:“哈哈哈,我這也算是歪打正著了!雪兒……”


  錯愕之後,龍之鈞看向雪兒的眼神變成了一種瘋狂的,報複後的快意,“雪兒”兩個字被他拖長了語調,在唇齒間研磨,似乎要細細品味一般,卻讓雪兒心中再次生出一股惡寒來!


  直到他笑得夠了,這才將雙腿緩緩從床上挪下來,卻再次引起一旁單天鷹的警覺:“龍之鈞,你要幹什麽!”


  龍之鈞垂下雙腿在腳踏上,也不急著穿鞋,反而是再次嘲諷地看了單天鷹一眼:“不必那麽緊張,單兄,我現在的狀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想做什麽,隻怕也是有心無力不是?”


  說到最後,他一雙原本就有些陰鷙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對麵的雪兒,看得雪兒心中發顫,竟然生出一種不寒而栗之感,情不自禁地望曆劫的懷中縮了縮身子。


  曆劫安靜地就好像不存在一般,隻是輕輕將雪兒護在懷裏,警惕地望著龍之鈞。


  龍之鈞撇了撇嘴,就這麽光著腳,垂著腿做在床邊,看向雪兒的目光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轉瞬即逝,快得就連他自己都懷疑是否真實存在。


  “雪兒。”


  龍之鈞又叫了一聲,慢慢地收斂起瘋狂的笑意,隻是眼中的嘲諷和幸災樂禍卻是愈發濃厚:“既然是你聽到了,那就更好,本來我就準備尋找個機會,將軒轅昰的真麵目揭露給你!”


  雪兒隻是顫抖著,哆嗦著嘴唇,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心裏明明拒絕繼續聽下去,卻連搖頭的都做都做不處來。


  “本來,我和單鈺在那小雜貨鋪中風流快活的時候,又一次接到了軒轅昰的命令,讓我無比帶著單鈺追上單正的馬車,也好暗中保護你。”龍之鈞道,“可是,在出了京城之後,因為單鈺走得太慢,又沒有馬匹車輛,根本就不可能追上乘坐馬車急匆匆離開的單正,所以在朝南走了沒有多久之後,竟然再一次遇到了從京城中追出來的軒轅昰。他當時看到單鈺的情況,很是滿意……”


  當時單鈺的情況,自然是雙腿發軟發顫,行走困難卻又不得不走。而軒轅昰,竟然是“很滿意”,他的心裏,是得多麽變態!

  雪兒隻覺得自己都要無法控製自己,全身如同打擺子一般顫抖著,曆劫不得不用力將她抱著,支撐著她的身體,同時在她耳畔柔聲道:“丫頭,不要聽下去了,離開吧。”


  “不!”雪兒自己都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她怎麽也如同單鈺一般歇斯底裏起來了?


  是因為單鈺的悲慘境遇,還是因為軒轅昰的那些見不得人,甚至可以用肮髒來形容的手段?

  單天鷹難得地沉默著,第一次沒有將目光落在雪兒的身上,指尖早已將掌心都掐得血肉模糊,然而卻怎麽也抵不過心中的疼痛!

  “因為軒轅昰抽身追了出來,也就用不著我了。”龍之鈞的目光中掠過瘋狂的恨意,“所以,他就讓我帶著單鈺離開京城,找個沒人找的地方,等著單鈺的肚子大起來。如果沒有結果,就繼續用英王府的春藥!”


  龍之鈞的惡毒的目光從雪兒身上移到單天鷹蒼白的臉上:“你們都不知道,那段日子,我過的有多麽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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