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要止血也容易
長公主再次皺眉,她感覺先前有英王這個侄子就夠她鬧心的了,結果現在多出來一個軒轅昰,不但沒有省心,反而更加讓人頭疼。這樣下去,不出三日她眉心的川字紋就該成形了!
她的目光越過跪在地上帶血肉球似的英王,再次落在那張特製的大床上,看著那個裹著軒轅昰外衫的女子。
對於這個女子,她是有些印象的,像這樣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她想要不注意都是不可能是,當時還特意向身邊的侍女打聽過,說是大理寺少卿玖子林新收的義女。及至靈馨相邀,軒轅昰又追到別院找人,她更是想要忘記都難。隻是卻沒有想到,第二次見她,竟然是會在這樣一個地方。
軒轅昰的黑色外衫,將她如同嬌豔的小臉襯托得有些蒼白,就好像暮春夜色中悄然綻放的桃花一般,粉嫩中偏帶著一絲夜的微涼和神秘幽遠。
出於女子的直覺,戰公主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子,怕是會成為一切爭端,甚至戰亂的開端,讓她不由生出一種“紅顏禍水”的感覺來!
而軒轅昰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更是加劇了長公主的這種預感。然而她終究是一國的長公主,平時端莊穩重,處變不驚,所以也隻是微皺了一下眉頭,卻沒有發作出來,隻是靜靜道:“阿昰,男女授受不親的!”
軒轅昰冷著臉,對這句話不置可否,隻是踩著英王殿下的腳再一次發力,疼得他“嗷”地一聲就叫了出來!
“我不放心他,也不放心英王府的人。”軒轅昰的聲音更冷,與長公主的目光對視,絲毫不讓,“更不放心這個房間!”
“那靈馨呢?你總該相信吧?”長公主到底鎮定,將身邊的靈馨一把拉過來,隨後又補充了一句,“方才來時的路上,靈馨已經將她與那位雪兒姑娘之前的關係都告訴我了。”
軒轅昰這才沒有了理由,何況外衫當中的雪兒麵上已經現出痛苦之色,身子掙紮地也愈發劇烈起來,怕是不能再拖下去。
於是略一思索,便在腳下的英王身上連續拍了幾下,隨後再次一把抓住英王殿下的肩膀就將其拎了起來!
英王全身僵硬,還保持著方才下跪之時的姿勢,整個人就這樣被軒轅昰一把拎起,如同拎一隻死狗一般,朝著不遠處的窗戶就朝外擲去!
因為這房子本來就是為了製服英王殿下強擄而來的女子而建,所以那那窗戶也就比一般房屋的窗戶要高,也要窄小不少。所以,英王殿下朝著那窗戶被擲出的後果就是--被卡住了!
方才軒轅昰封他穴道的時候,其實是連帶著啞穴一起的,因此雖然英王殿下肥碩的身子撞碎了窗戶,卡在了窗框間,卻是哼都沒有哼一聲,甚至都沒有一個人能看到他驟然瞪大的眼睛也緊縮的瞳孔!
軒轅昰才不管他痛苦不痛苦,他隻是純粹地不希望雪兒在浸泡冰水的時候,有這麽一頭肥豬在旁邊,哪怕是隔著屏風也不行!
在看到那窗框被英王殿下肥碩的身子擠滿的時候,軒轅昰幾乎是不假思索,隨後抄起身邊的一件事物,朝著英王殿下剩在房間內的碩大的屁 股就再次擲了過去!
那事物去勢又快又急,眾人還沒有看清,就已經撞到了英王殿下的屁 股上,隨即是一陣木頭碎裂的聲音,隨即英王殿下的整個身體便隨著那力道從窗框中脫了出去!
一地木屑,這才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紛紛落下,發出輕微的嘩啦聲。
長公主這才回過神來,不由皺起眉頭,一張俏臉也沉了下來!
不管怎麽說,英王與軒轅昰表麵上也是親兄弟,又是當著自己這個長輩的麵,怎麽可以做出如此手足相殘的事情。英王貪吃好色,她也看不慣,所以之前的事情,她就視而不見,當做不知道,可是當著她的麵就將英王點了穴道扔出去,俗不不太不將自己這個長輩放在眼裏了?
“阿昰!”長公主正要發作,身邊的影離已經迅速衝了出去,“尋找”英王殿下的下落。
好在英王殿下皮糙肉厚,軒轅昰將其扔出來的時候,所用力道也是十分有分寸的,所以雖然看上去十分狼狽,實際上傷勢卻並不重。
反倒是脖子被紮出來的血孔,因為軒轅昰那一下是朝著頸動脈紮的,本就不容易止血,就算是軒轅點穴止血,也隻是略緩了緩那血往外冒的速度,並不能完全地止住。
軒轅昰多是殺人的手段,可偏偏這個腦滿腸肥的英王殿下又說什麽也不能死在軒轅的手中,畢竟殘殺手足的罪名可不是那麽容易承擔的。
當影離吩咐人將英王殿下抬下去治療,再趕回去向長公主回報的時候,長公主也不由皺起了眉頭。
且不說現在的軒轅昰所頂著的“三皇子”的身份,其生母灩妃與長公主交好,尚未入宮前便相同閨中密友一般,就是現實點說,皇帝本來隻有英王這一個成年皇子,實在是不堪大任,所有的希望自然要寄托到軒轅昰的身上,若是軒轅昰真的背負了這樣一個名聲,怕是直接就要便宜另外幾位郡王中的一個,不論是長公主還是皇帝,那絕對是不想看到的結果。
所有,在聽到影離的回報之後,就是長公主也不由皺起眉頭,一邊命人前往宮中請禦醫,一邊嗔怪地看了軒轅昰一眼,卻不想軒轅昰根本就沒有當做一回事!
也不知道他的真沒有聽到影離的回報,還是根本就沒有心思去聽,總之此時的軒轅昰正小心翼翼地將雪兒彎腰抱起,兩步就走到了那屏風之後。
長公主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一邊示意靈馨過去,一邊沉聲道:“阿昰,你出來!”
雖然說現在是初秋十分,天氣並不算冷,可是早晚時候已經有了秋日的涼意,這個時候將人放進加了冰塊的水中,不得風寒怕是都難!
所以軒轅昰抱著雪兒,看著那木桶中已經開始融化,浮動在水麵上的薄冰,心中卻不禁有些猶豫。
聽到長公主喚他,他也隻是不耐煩的皺了皺眉,畢竟長公主對他好,關心他,不過也是看的真正的三皇子生母的麵子,與他這個冒名頂替者無關。
“阿昰,你出來!”長公主提高了聲音,語氣中已經多了一絲不悅,“那裏有靈馨便可!”
這個時候靈馨也正好出現想屏風圍成的小空間內,朝著軒轅昰微微頷首:“三皇兄,你放心好啦!”
軒轅昰冷冷地看了靈馨一眼,那目光讓靈馨也不禁打了個寒顫,就連腳步也不由頓住。
“就因為是你,所以我才不放心。”軒轅昰走到靈馨身邊,湊到對方耳畔小聲道,“我不會忘記雪兒為何能從後門離開。”
靈馨一愣,她從軒轅昰的話中聽到了一種冰冷的恨意,那種冷,讓她的整個人似乎都要跟著結冰。
卻不想軒轅昰話鋒一轉:“今晚之事,是你告訴長公主,讓她前來救軒轅旻的性命的,我說的可對?”
“不!”靈馨當然能明白軒轅昰對於英王的恨意,對於前來救英王性命的人,自然也就恨屋及烏,她下意識的打了個冷戰,連忙辯解道,“不是我,是影先生!”
靈馨不敢提高聲音,隻得壓低了聲音,急急解釋道:“我回到宮裏的時候,皇姑姑也在,然後向父皇稟明此事之後,父皇的頭疾突然就發作起來,傳了禦醫有所緩解之後,吩咐靈馨與皇姑姑一同前來。三皇兄——”
她還要開口解釋什麽,軒轅昰卻已經直起身子,出了屏風,朝著長公主走了過去。
軒轅昰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圍得嚴嚴實實的屏風,朝著長公主一揖:“見過皇姑姑,不知皇姑姑有何吩咐?”
長公主臉色鐵青,目光中也帶了一絲凝重:“阿昰,阿旻脖子上的傷口一直不能止血。”
她一句話就將所有的情況說明,隨後看向軒轅昰:“我已經命人進宮去請禦醫,隻是這傷口傷的實在不是地方,萬一……”
話沒有繼續說下去,然而卻是瞬間就讓軒轅昰明白了她的意思:萬一宮裏來的禦醫也無法為英王止血該如何,難道軒轅昰真的要背負這樣一個罪名,從此與皇位絕緣,然後永遠都抬不起頭來?
軒轅昰卻依舊不放在心上,一扭頭,以目光朝著屏風所在的方向示意:“要止血也容易,裏麵的那個女子銀針無比玄妙,就連父皇的頭疾也能醫好不說,甚至……能令盲者複明!”
說著話的時候,軒轅昰頓了一頓,突然就陷入了回憶當中:那個時候的雪兒,天真,單純而善良,卻也異常敏感,就好像一隻膽小的兔子,隨時隨地都豎起耳朵,一有風吹草動就想要遠遠地逃離。
長公主一愣,有些不相信地望著軒轅昰:不是她非要懷疑軒轅昰,而是天下哪裏就真好有這麽巧的事情?英王軒轅旻下春藥害的女子,不但可以醫治皇帝的頭疾,而且還能給軒轅旻止血?手段甚至比宮中禦醫都還要厲害?
軒轅昰當然也知道長公主在懷疑什麽,於是再次以目光朝著屏風的方向示意:“這一點,靈馨可以作證!甚至,影先生,楊進總管,凡是此次跟父皇前往天意山莊的人,幾乎都可以作證!”
長公主聞言,不由望向一旁的 影離,影離垂首:“回長公主,殿下所言非虛。而且——”
影離頓了一頓, 這才繼續道:“被這位沈姑娘以銀針複明的不是別人,正是三殿下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