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她叫玖華櫻
玖華櫻抬起頭來,都不用刻意去看,就能感應到四周一片羨慕嫉妒的目光。於是禁不住又垂下頭去。
真的是三殿下,他竟然到自己麵前,目光還一直盯著自己!
她隻覺得自己的心砰砰隻跳,正想著是不是該向對方行禮,行什麽禮合適的時候,跟在軒轅昰身後的小宮女已經開口了:“三殿下,這便是與雪兒姑娘一同前來的那個人。”
玖華櫻悄悄抬頭,卻發現他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看,一雙漆黑的眸子裏竟似隱隱有怒火燃燒一般,隻是卻被那滿臉的焦慮所掩蓋,若不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到底對方身份尊貴,自己行禮也是應該,於是玖華櫻連忙垂下頭去,正要福身,卻見一隻同樣略顯蒼白,骨節分明的大手伸到了自己眼前,阻住了自己的動作:“不必多禮。”
然後也不等玖華櫻開口,直接就問:“隨你一同前來的,還有一個人?”
“是”玖華櫻有些莫名,下意識地點頭,隨即又看到了軒轅昰身後那個小宮女,正是之前叫走雪兒的秋茹,於是又有些心慌,猜度著雪兒是不是冒犯了那位靈馨公主或者眼前的三殿下,於是又一指軒轅昰身後的秋茹,又道:“隻是方才被這位姐姐請走了,一直就沒有回來過。”
“一直沒有回來?”軒轅昰皺著眉頭,似乎在思索著什麽,隨後從懷中拿出一隻還算精致的金釵,又問:“你看看,這可是那人之物?”
玖華櫻一愣,低頭看時,果然是今日出門之前雪兒頭上所戴的那隻,因為雪兒嫌累贅,所以最後那一頭首飾被她在馬車裏拔的七七八八,就剩下了這麽一支,她想不認識都難。
軒轅昰又拿出在草叢中尋到的一隻耳環,繼續問:“那這個是不是?”
玖華櫻繼續點頭,然而心中對於雪兒的擔憂已經達到了極限,也就顧不得軒轅昰身高帶給她的壓迫感,小心翼翼地問:“敢問殿下,這位姑娘現在何處,她與華櫻情同姐妹一般,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公主或者殿下,還請饒恕於她,讓華櫻代為受罰。”
有意思!
軒轅昰的嘴角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笑,若有所思地問:“你知道是公主邀請她去的?”
“是。”玖華櫻連忙應道, “不知她現在何處?”
軒轅昰苦笑;這個問題他更像知道!天知道,他火急火燎地趕來,一路上走的有多快,卻不想來了之後卻發現根本就沒有她的影子。長公主說靈馨更衣,他一下就反應過來,怕是靈馨看到了雪兒,兩個敘舊去了。
結果他追到內院,卻隻在繁華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靈馨。他也知道因為之前單天鷹醉酒的事件,靈馨一直都在懷疑是自己動了手腳,因此近日總是對他懷著莫名的敵意。
果不其然,他剛一開口問,靈馨就直接打斷:“雪兒已經走了,從後門,是我讓秋茹帶她走的。”
軒轅昰的心裏怒火“蹭”地一下就竄了上來,兩步衝到靈馨麵前,幾乎忍不住要掐對方纖細白皙的脖子!
不過好歹對方也是自己名義上的妹妹,又是公主之尊,他也隻好咬牙忍著,逼問:“為什麽?
靈馨麵沉似水,與之前麵對雪兒的時候判若兩人:“因為她聽說你來了。”
“你是說她不想見我?”軒轅昰的聲音也冷了下來,眯起的眼睛折射出危險的光芒,“還是你慫恿她離開的?”
靈馨撇嘴,正要開口反駁,卻聽秋茹急急趕來,道:“公主,不好啦,那位沈姑娘翻牆走了。”
秋茹這話當然是故意的,與其說是向靈馨匯報,倒不如說是為了提醒軒轅昰,畢竟她追丟了雪兒,心裏正沒底,適才又聽到了軒轅昰與靈馨之間的對話,於是就選擇了這樣一種方式。
靈馨皺眉:“你說什麽?她怎麽會翻牆走?“”
軒轅昰的臉色卻是瞬間無比難看起來:“你說什麽!”
秋茹做出一副被嚇得瑟瑟發抖的樣子(當然實際上也的確被軒轅昰的表情嚇到了),顫聲道:“回公主,回三殿下,方才奴婢奉命帶沈姑娘從後門離開,結果沈姑娘因為不認識路,總是疑心奴婢要將她帶往前院,於是用她的銀針擺脫了奴婢,轉身就跑。”
她這一番話半真半假,將卻將自己摘了個幹幹淨淨,無可挑剔,就算是與雪兒對質,怕是都挑不出什麽毛病來。到時候不管是靈馨還是軒轅昰,都怪罪她不得。
靈馨不明白,軒轅昰卻明白她話中的含義,於是鬆開靈馨,轉而衝到秋茹麵前:“帶我去!”
秋茹為難地看了靈馨一眼,軒轅昰自然有所察覺,於是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道:“靈馨,雖然你口中不說,不過這幾日來,從你的態度,想必是對我有所誤會,是麽?”
靈馨的臉色有些不自然起來,嘴硬道:“哪裏有?”
軒轅昰似笑非笑:“真的沒有嗎?你沒有覺得,給單天鷹安排餞行宴是我刻意算計你們,最後害得你與父皇反目。你沒有覺得,我是故意讓你醉酒,讓單天鷹你醉酒,然後設計你們兩個?”
他每說一句,就朝著靈馨逼近一步,讓靈馨不由自主地就後退一步,卻又低垂著頭,不敢直視軒轅昰的眼睛。
“若是你真沒有誤會我,為何在明知道我在滿世界找她的時候,在我剛進入別院的時候,放任她離開?”軒轅昰卻不準備就此放過靈馨,繼續逼問道,幽黑深沉的眸子如同最為鋒利的劍,一下就刺穿了靈馨的內心。
她心一橫,咬牙,抬起頭來,也等著軒轅昰:“可是,三皇兄,那真的隻是誤會嗎?”
軒轅昰歎了口氣:“你要我怎樣解釋?”
他當然知道靈馨不能回答,也回答不出,所有也根本就沒有給對方思考回答的餘地,又道:“事到如今,已經不是 互相懷疑埋怨指責的時候了,你明白了?”
軒轅昰臉色柔和下來,語氣也變得循循善誘,宛如一個真正的兄長在教導自己任性的小妹妹:“就是真要懷疑追究,也要等到保住單天鷹保住天意山莊之後再說。否則,若是真有幕後主使的話,不就真的讓他稱心如願了?”
靈馨臉色變幻不定,雖然心中依舊不悅,但也明顯緩和了不少,於是揮了揮手,示意秋茹按軒轅昰的話去辦。
於是軒轅昰跟著秋茹一路就到了那假山跟前,最後找到到了雪兒翻牆出去的地方,跳過去之後也就看到了雪兒落下時候滾倒的那一片草地,找到了雪兒遺落是金釵和耳環。
脫離了靈馨的視線,秋茹自然是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敘述給軒轅昰聽,軒轅昰的臉色也就越聽越難看。
又因為一開始的時候,靈馨指派秋茹去邀請的雪兒,所以秋茹知道,與雪兒在一起的還有另外一個女子,於是軒轅昰撿起那金釵和耳環,讓秋茹帶路,找到了玖華櫻。
軒轅昰看著眼前楚楚柔弱的女子,一時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對方的問題,他皺眉,思索再三,終於開口:“你叫什麽名字,父親官職?”
玖華櫻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就感覺到了四周瞬間投來的嫉妒豔羨不甘等種種複雜的眼神,甚至還有人忍不住輕輕冷哼了一聲,裏麵的鄙夷和羨慕並存,嫉妒與不甘同在。
她身子一抖,心中當然明白,隻是這位三殿下的一句話,怕是自己已經成為了京城貴女的眾矢之的!
這裏那麽多的貴女,比自己身份高的,比自己漂亮的,比自己又才華者比比皆是,而對方卻偏偏向自己詢問姓名家世,那些心高氣傲的貴女們,怎麽能咽的下這口氣?
不安的同時,心裏又有些小小的激動興奮,這麽多人,他怎麽就獨獨來問自己呢?
隨即又想到對方很可能是為雪兒而來,於是又難免有些失落,一時間心中情緒複雜莫名,呆呆地竟讓忘記了回答軒轅昰的問題。
眼前的女子嬌柔怯弱,如同風中弱柳般分外惹人憐惜。再加上她言辭之間對於雪兒的關切,一片情真意切。讓軒轅昰也不願意為難她,又以為自己方才問的唐突嚇到了對方,於是放柔了語氣,又問了一次:“你叫馬上名字,父親的官職是什麽,家住京城何處?”
軒轅昰這樣問,是覺得雪兒雖然躲著自己,但畢竟在京城中舉目無親,又是人生地疏。雖然不知道她是如何與這個玖華櫻相識,但恐怕這眼前這個女子的家便是她唯一的落腳處,而這個女子便是她在京城中唯一的相識。離開長公主的別院之後,怕也隻有那一個地方可去。
因此他才有此問,然而這話落在四周那些貴女的耳中,卻又成了另一番意味!
初一見麵就問及對方的姓名,連父親的官職,家居何處也問,雖然唐突直白,卻更讓人眼熱嫉妒,心中直恨為何三殿下問的那人不是自己。
然而玖華櫻心思通透,自然明白從軒轅昰對自己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自己成了眾矢之的,然而心中的欣喜卻同樣也劇烈地衝擊著她的胸腔,讓她一顆小小的心兒瞬間就跳亂了節奏,就連呼吸一時都要忘記。
何況對方又是刻意溫柔了語氣,讓她第一次生出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來,卻反而更加不不知所措起來。
正在猶豫糾結的時候,一直端坐不動的長公主終於也有些忍不住好奇心走了過來,見軒轅昰正對著一個溫柔清澈如同月亮一般的女子,在那裏聞言軟語地問對方的姓名家世,心中不禁大為好奇。又見玖華櫻一臉局促不安,於是便代為答道:“她叫玖華櫻,是大理寺少卿玖子林的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