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談話

  宴席結束之後李妙元還沒離開，等在一旁待李翱將賓客都送走之後李妙元將李翱叫道了自己麵前。


  李翱在得到了小椅子的傳喚之後惴惴站在李妙元麵前，她一直都是知道李妙元不喜她與莫寧澤走得太近的，但是她顯然，違背了李妙元的意誌。


  “看來你與莫寧澤的感情比我想象中的要深厚許多。”李妙元就坐在還未來得及收拾的椅子上，李翱像是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一般站在李妙元麵前垂著頭，緘默不語。


  “你可怪我？”見李翱不說話，李妙元又說道。


  “兒臣不敢。”李翱依舊垂首，說道。


  李妙元歎了口氣：“不是不怨，而是不敢，到底，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皇祖母……”李翱抬起頭看著李妙元神情緊張，她在害怕，李妙元是她最尊敬的人，她不希望從李妙元眼中看到失望。


  “其實說到底，這事兒也確實是我強人所難了，生生的將一對兩情相悅的人分開。”李妙元這話說的頗為惆悵，其實她也很是糾結，每每想起要不要拆散李翱和莫寧澤的時候都糾結得人，本來她就是個殺戮果決的人，這麽多年難得再遇到讓她猶豫的事情，掙紮了許久之後還是決定犧牲李翱和莫寧澤兩個人的愛情。


  “但是不管如何，我還是要這樣做，莫家，不得不防。”而後李妙元又說道。


  李翱看著李妙元，皺著眉頭問到:“皇祖母，我不能理解，莫丞相如今衷心耿耿，為何我們要如此防備他們？”


  “傻孩子。”李妙元在李翱頭頂揉了一下，“人是會變的，莫行忠心，那你能防止莫家今後的子弟也同他一般嗎，況且莫行此人桀驁不馴，他忠心的不是也李家，是整個大良的百姓，對崇敬頗有意見，你看看如今朝堂幾乎都要成了他的一言堂了，也是怪我，當年見父皇就留下了崇敬與李純我們三個子嗣，崇敬又是我親手撫養長大的，難免會多些溺愛，凡事都在事先幫他做好，將前路荊棘給他斬斷讓他少於磨鍛，我在時他依賴我，我不在了他便依賴莫行。”


  李翱仔細想了一下，發覺崇敬帝確實如李妙元說的一般，他這樣的人，在太平盛世守江山倒是容易，還好如今大良還算太平，但若是朝中出現不良之人，他極容易被蠱惑，然後將江山拱手相讓。


  想來李妙元也是發現了自己對崇敬帝教育的失敗，所以才會對李翱格外嚴厲，格外得注重磨煉李翱。


  李翱現在能夠理解李妙元的心思了，因為她要保全李家王朝，為防止莫家做大奪權，就必須抑製他們，而李翱雖然有能力，但是她有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太重情，如此若是莫寧澤有心，極有可能將她推到萬丈深淵，李妙元必須防範於未然。


  “那我將他的翅膀折斷可以嗎？”李翱祈求的問到，難怪當年會有人詢問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你覺得你能將他的翅膀折斷嗎？”李妙元嗤笑，像是在嘲笑李翱的異想天開，“況且，你又如何知道他願意甘心被你養在籠子裏。”


  李翱不說話了，紅著眼眶將頭低下。


  見李翱如此李妙元也不忍心逼得太緊，歎了口氣之後起身，由著小椅子幫他把衣服整理好，而後對李翱說道:“你自己好生想想吧，要舍棄一樣東西確實很難，但是下定決心之後你就會發現，輕而易舉。”


  李妙元離開之後，李翱像是失了力似的倒在旁邊椅子上，雙目無神地望著天空，迷茫得緊。


  孟綺見李翱不對勁，湊到李翱旁邊蹲著扒拉著椅子扶手看著李翱，神情有些擔憂。


  “孟綺，我該怎麽辦？”李翱無力問到，她想成為李妙元其中期待的那種人，她想將大良帶至繁盛，但是她也想個莫寧澤在一起，不自覺間，一滴清淚從眼角中流出來。


  孟綺見到李翱如此心疼得緊，怒從心中來，站起來指著李翱破口大罵:“你這家夥，怎麽做起事情瞻前顧後來了，我從前教你什麽，今朝有酒今朝醉，你管以後如何，怎麽快活怎麽來便是，況且人家莫家小子對你情深義重，什麽底牌都放在你手上了你還有什麽可遲疑的，有時候我都在心疼那小子了呢。”說完這話孟綺還覺得不解氣，憤憤直瞪著李翱，“若不是我護短，必會每日指責你！”


  沒有理會孟綺疾言厲色的一番指責，李翱將眼睛閉上，再睜開的時候清明一片，深不見底，孟綺一顫，知曉李翱是有了自己的打算，便不再贅言，隻是還是忍不住要提醒一下李翱:“莫寧澤是個好的，你勿要把自己一生的幸福給敗壞了。”


  “我知道。”李翱點頭沉聲說道。


  孟綺又頓了一下，掙紮了許久之後又說道:“你別怪我多事，人心都是用肉長的，太久沒得到回應人是會絕望的，兩個人之間不能是你在前麵走我在後麵追，太累了感情再深也會累。”


  李翱知道孟綺的意思，她與莫寧澤兩個人確實不公平，莫寧澤付出太多，可是她卻好像是一直都在心安理得的接受，長期莫寧澤一定會疲憊的，現在想一想，李翱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