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陵城

  一路行至潭州首府陵城,與向陽城很是不同,陵城在城外便能感受到它的繁華,連厚重的積雪都成了這座城市的裝飾。


  “看過向陽城在看這陵城,同樣是北方城市,同樣是寒冷刺骨,但是差別大到實在是讓人有點心驚啊。”看到陵城的景象宋墨很是感慨對李翱說道。


  李翱拉開車簾看了一眼外麵的景象,而後淡然說道:“雖然氣候不同,但是到底所處地理位置不同,若要拿其他的城市與坤城洛城比,也是遠遠比不得的,不過看陵城這樣子,也是知道此地的官員到底還是有為百姓做事的。”


  宋墨深以為意。


  提早便有信使去了陵城通知陵城知府七公主駕到,讓陵城的一眾官員出城迎接,所以李翱一行人到達陵城腳下的時候城門口已經站滿了人。


  李翱一行人人數極多,加上隨行伺候的十多個人,一共有半百人之多,一路浩蕩,甚是隆重。


  北方官員在李翱回到坤城在朝堂上提出徹查北方官員不久之後北方的官員就已經接到了通知讓他們注意一些,但是所有人的想法便是不以為意,在他們看來李翱不過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罷了,即使有那些所謂的證據,又能做些什麽呢,況且事先已經打探過了,她手裏的那些證據隻是自己收集的一些材料,並不算是真憑實據,隻要咬牙不鬆口她又能奈何?不過是蜉蝣撼大樹!


  李翱一下馬車,陵城的一陣官員衙役便由著太守大人鮮知章帶領這大家向李翱行禮:“陵城太守鮮知章,帶領陵城一眾官員恭迎七公主,七公主萬安。”


  因是罪臣,對待其的態度必須拿捏清楚,不能太親近,同樣也不能太過疏遠,一分一寸都得拿捏準確。


  “鮮大人平身,此處寒冷,有話進城再說。”李翱不近不遠對鮮知章說道,與鮮知章相隔兩步,不多也不少,孟綺站在李翱身後,垂眉低首,也不見他上前去攙扶,鮮知章覺得麵子上有些過不去,作威作福這麽多年早就養成了他剛愎的性子,若是手下的人早就收拾過去了,但是眼前這人,還動不得。


  鮮知章隻得咬著牙忍耐,自行地起身向李翱說道:“那便請七公主進城再說,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七公主大駕光臨。”


  李翱輕輕闔首,徑直往陵城走,鮮知章頓了一下,麵上露出不虞又趕緊恢複平常,小跑到李翱身邊很是討好說道:“七公主你初來乍到,還是讓微臣給您之路吧。”


  李翱輕哼一聲,表示同意了鮮知章的提議,由著鮮知章走在前麵帶路,宋墨與孟綺就跟在後麵,關蠡則是抱著他那把劍站在人群之外,眼睜睜地看著李翱離去,待一種侍衛仆人也被帶進了城中,他才又重新跟上去。


  將李翱帶到驛站,宮人們開始有條不紊地收拾行李,鮮知章和其他幾位官員則是與李翱宋墨兩個人去了驛站議事處。


  李翱坐在左首座上,宋墨坐在右首座上,底下是以鮮知章為首的一眾官員,奴仆們很知趣地給每位大人遞上一杯茶放在身邊知道大人們有要事商討遞上茶之後馬上退出,而關蠡,就在驛站的房頂上,頂著風雪像個沒事人一般優哉遊哉躺在上麵。


  人已經到齊了李翱也不再浪費時間,捧著熱茶輕抿了一口之後一邊放下一邊對下麵的一眾官員說道:“想必各位大人也都知道我來潭州是為了什麽,所以我也不多說,諸位大人好自為之便是。”


  語氣裏聽不出來一絲感情,讓人聽著不免感到心驚。


  下麵的人馬上就慌了,底下跪成一片,以鮮知章為首的官員齊齊喊冤:“蒼天未見,我等自為官以來莫不兢兢業業不敢有任何閃失,京中好友遞來消息時有當笑話的,也有心寒的,但莫沒有當下讓人感到萬念俱灰,七公主請明鑒!”


  下麵的人聲淚俱下聲嘶力竭,若不是心中已經認定了這些人就是貪贓枉法之徒李翱還真是於心不忍懷疑自己是不是弄錯了愧疚得很呢,但是去了向陽城之後,親自看到了那些百姓的生活之後李翱是認定了自己的心意不會改的,陵城隻是潭州的少數,北方更多的還是向陽城那樣的城鎮,要讓他們好起來,必須將導致他們困苦的源頭掐掉。


  下麵的人一直哀嚎可是看到上麵的人不為所動心下一沉,喊冤聲音漸漸的就息了下來,都沉靜的等著李翱說話。


  見都靜了下來,李翱這才重新開口,噙著笑意對著下麵一眾人說道:“公道自在人心,到底誰是忠,誰是奸,我們拭目以待。”


  聽李翱說這話鮮知章等人不知沒有驚慌,反倒是鬆了口氣,他們自以為將手腳洗得幹淨得很,任李翱如何折騰都拿不出真憑實據動他們。


  “既是如此,我等也放心許多,七公主便拭目以待吧,我們恐怕會讓您失望,但是必定不會讓朝廷失望。”


  鮮知章走後宋墨擔憂地和李翱說道:“看來當初是我們想得太簡單了,看這些人有恃無恐的樣子恐怕要動他們也確實很難,難為當時還以為從古至忠那裏得來的證據便可以以逸待勞,如今看起來實在是我們想得太美好了。”


  李翱沉吟之後說道:“現在也不用太悲觀,那些證據至少成為了父皇下定決心處置北方官員的引子,至於其他證據……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我就不信他們真就處理得這麽幹淨。”


  宋墨也覺得是這個道理,心裏正盤算著要如何重新搜查證據的時候又聽到李翱對著房頂叫了聲:“關蠡……”


  不過多久關蠡便從門口堂而皇之地走進來,嘴裏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在上麵?”


  李翱一笑,有些得意向關蠡解惑說道:“你一路上就喜歡呆在車頂上,我就在想這一回你會不會在房頂上,試探著叫一下沒有想到你還真就在。”


  兩人年紀差不多大,很容易便玩在了一起,偏偏李翱又是個不省心的,難得遇到了一個不像李易跋扈又不如莫寧澤聰慧的人,心中玩性大漲,整日的變著花樣逗弄關蠡,偏偏關蠡又不是個蠢蛋,知曉李翱的用意,但是又不是此人的對手,隻能咬著牙忍耐著,誰讓主子吩咐過要在保護她之餘什麽事都要聽她的呢。


  “你……”關蠡有些氣惱,到底是忍住沒有發作,手持長劍雙手抱胸,一臉不耐煩的說道,“你叫我幹什麽?”


  李翱也不客氣,直接說道:“你功夫好,幫我去看著鮮知章,若是他有什麽異動馬上告訴我,當然,若是能找到他的證據是最好。”


  這對關蠡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也就沒有多說,對李翱甩下話來:“你等著!”然後便轉身離開。


  關蠡走後宋墨想李翱提議道:“隻是監視鮮知章是不是不夠啊,要不要在派人將其他人也看牢?”


  “這倒是不用。”李翱說道,“擒賊先擒王,隻要將鮮知章的罪證那在手裏了,饒是那些人再厲害要是他們的頭頭都就擒了他們也蹦躂不了幾天了。”


  “這倒是微臣狹隘了。”宋墨失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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