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人魚7
他話音剛落,夏烺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他口腔裏咕隆了一聲,半響,他在關程越來越疑惑的目光中艱難晦澀的道:“我們,沒有殺人。”
??*
??人魚酒店。
??白天酒店裏發生的命案幾乎所有玩家都已經知道了,就算不知道的看著酒店大廳裏循環播放的新聞報道也知情了。
??“還有四位客人大概什麽時候到呢?”前台滿臉笑容的走過來詢問。
??被問到的玩家嚇了一跳,他緩了下,敷衍道:“快了。”
??前台點頭然後又給在大廳的幾人添了茶水,最後回到自己的地方。
??她沒有看門口,而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大廳的幾人。
??“艸,要盯我們多久!”有個玩家低聲罵道。
??“不想被盯就上樓回房間啊。”坐在靠近窗戶位置的男人譏笑開口,他頭發梳的三七分,花襯衫牛仔褲,頗有點複古的感覺。
??被說的玩家不想吵架,而且他也確實不敢一個人上去,於是隻撇了嘴,沒有理會花襯衣。
??“喂。”花襯衣點燃一根煙叼著,他手指抬起,指著站在窗戶邊、大半個身體被窗簾遮擋著的繃帶人:“你是第一個活著進酒店的吧?講講,新聞裏說的是真的?有殺人犯逃獄來這殺了人?”
??洛一然回頭看向花襯衣。
??他坐在魔術師的帽子上,整個人偶身體都被陰影包裹,乍一回頭,那雙明亮的紅眸便十分顯眼。
??花襯衣頓了下:“差點忘了,你才是洛一然。”
??人偶並不在意魔術師存在感比自己強烈,他仔細看了眼花襯衣:“新聞說的是真的,不過殺人犯已經被警察擊斃,而且酒店裏所有的屍體都已經清理了。”
??花襯衣細品了下這句話:“所以你是覺得住下沒關係了?”
??洛一然十分自然的點了下頭。
??花襯衣:“……”
??洛一然:“反正我們隻能住這個酒店,不如往好處想,這麽大個酒店隻住我們二十幾個人應該會很安靜舒適。”
??“……”
??玩家隻能入住人魚酒店。
??這是下午酒店被清理幹淨時,所有人房卡上出現的一句話,很明顯的,這是一條帶著不詳意味的信息——被清空的酒店隻住下玩家,怎麽想都有一種騰出了戰場,晚上會有一場惡戰的預告感。
??先前車上坐洛一然後座的黑T青年站了起來:“我先回房間了。”
??被花襯衣懟過的玩家立馬站起來:“我跟你一起上去。”
??其他幾位玩家也陸陸續續站起來打算一塊上樓。
??花襯衣友好的揮手:“電梯在恐怖電影裏是個多容易出現的因素不用我多說了吧?大家記得走樓梯哦。”
??然後他又轉頭問洛一然:“你不上去?”
??“我在等我的朋友。”洛一然微微歪頭,他看著那七八個人浩浩蕩蕩的離開,反問花襯衣:“你不跟你朋友一起上去嗎?”
??花襯衣一愣。
??“就是那個在車上坐我身後的那位。”洛一然打了個哈欠,剔透的眼眸中好似出現了一點水光:“你們是朋友吧,車上和現在你們都有很多眼神的交流。”
??花襯衣安靜一會後嘖了聲,他將煙撚滅,語氣不悅:“你是變態嗎,一直盯著別人。”
??“沒有一直盯著,隻是恰巧看到了。”洛一然站了起來,夜風從窗戶縫隙中吹進,將他額前耳畔的發絲吹起,其耳垂上,潔白的珍珠發著微光,他回想了下:“還是說你不上去是要等你們的另一個女性朋友嗎?我目前沒看到她回來。”
??花襯衣呆住,眼神不受控製的流露出震驚:“?!”
??洛一然皺眉:“沒必要那麽驚訝吧?車上你不是跟那個女生在說話嗎。”
??花襯衣深深的吸口氣:“你真的一直盯著我們?”
??洛一然收回自己視線,微微扁嘴:“我說了,我沒有。我隻是記得車上看到的人。”人一眼能看到的東西其實很多,隻是多數人並不能準確的記住,但他可以。
??花襯衣不太相信,他還是覺得洛一然一直在注意他們,但是他快速想一遍也沒能想出洛一然盯他們有什麽目的……難不成他說的是實話?
??真能記住所有見過的事情,然後後續回想細節?
??洛一然盯著窗外,突然問:“你跟你朋友關係好嗎?”
??花襯衣不回答。
??“我記得車上所有人,所以也記得回酒店了多少人。”洛一然沒看花襯衣:“加上我倆,現在酒店已經住了十八人。”
??花襯衣皺眉:“所以呢?”
??“白天酒店在酒店門口已經死了兩位玩家,所以還有七位沒回來。”洛一然眸光暗下:“但現在還能回來的隻有四個人。”
??“什麽能回來的隻有四個人……”花襯衣愣住,幾秒鍾之後他刷的回頭看向人魚酒店的前台。
??前台一直在看著他們,見花襯衣回頭她便露出微笑,重複了一遍之前的問話:“還有四位客人大概什麽時候能到呢?”
??花襯衣手顫抖了下,他胸腔劇烈起伏,然後站起來看著窗口處——魔術師發出囂張的笑聲,他聲音喜悅的詢問人偶:“少爺,你覺得那活著的四個人裏有夏烺嗎?”
??耳垂的珍珠還在影響著自己,除去心裏不斷上湧的那股煩躁,白天出現過的那個聲音還一直在耳邊響起,好像是在催促自己向上看、向上看。
??洛一然忍住抬頭的欲望,他閉了下眼去想夏烺——不明白自己明明告訴夏烺天黑前要回酒店,但為什麽現在都還沒回來。
??魔術師還在笑,笑聲也實在惹人厭,人偶抬起手輕輕咬著自己的手指,他聲音含糊不清:“別出聲,我不想生氣。”
??極度含糊又低沉的聲音,能夠感受到聲音裏壓抑著什麽。
??魔術師可不想被操縱著再次自己封住自己的嘴,他乖乖的沒有再出聲,隻是麵部的繃帶之下明顯是個幸災樂禍的笑容。
??但世界上從來不缺不識趣的人,花襯衣從反應過來時就一直喃喃自語推算著什麽,但他怎麽也回想不起來,於是隻能抬頭微紅著眼眶問人偶:“你是不是記得車上所有的人,你告訴我還沒回來的人有誰?!”
??洛一然頓住,他慢慢抬頭,那雙紅色的眼眸沉沉如冰,一切的情緒好像都不存在於其中。
??花襯衣被嚇一跳,他像是被冷水潑了滿身,整個人一下子清醒,同時他也留意到了洛一然耳垂上的珍珠:“你、你也有珍珠?!”
??也有珍珠?
??洛一然頓住,他像是想明白了什麽:“不用問我還有誰,如果你朋友拿到了珍珠,那麽她隻會凶多吉少。”夏烺沒有珍珠,存活的幾率遠在花襯衣朋友之上。
??就在這時,酒店前的街角處,有人拐過彎來,路燈將來人的影子拉長,洛一然和花襯衣同時轉頭看去——
??花襯衣認出衣服,他驚喜的開口:“是阿晴……”
??聲音戛然而止,花襯衣看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蹣跚而來,她抬頭看著天空,露出的耳朵上長滿了珍珠,幾乎是將女人整個耳朵都包裹了起來。
??“阿晴!”花襯衣立馬往門口過去,他想出去接自己朋友,可是門他還沒碰上,前台飛快過來拉住了他,明明是無比纖細的手,卻能拉著花襯衣一個大男人挪動不了分毫。
??花襯衣看著抬著頭一步一步緩慢朝酒店來的女人,心裏生出了強烈的不好的預感,他看著前台,低吼:“客人來了!”
??前台毫不動搖,她笑容甜美:“先生,那位不是我們的客人。”
??花襯衣愣住。
??人偶眼神中流露出憐憫。
??花襯衣看著門口的女人越走越近,然後他看見了,女人皮膚上的細小鱗片,脖子上裂開的血口和身上濃烈的一股腥味。
??前台臉上甜美的笑容轉變成厭惡,她另一隻手從兜裏拿出了什麽朝女人砸去:“惡心的畜生別往這裏進,保安,趕走它!”
??女人沒有低頭,她發出嘶嘶的聲音,像被驅趕的流浪狗一樣,蹣跚的轉身離開。
??花襯衣人都要炸了,他正準備反抗,前台卻突然開口,一字一句:“先生,我們不能傷害客人,但是先生也不能傷害我們。”
??她話音落下,花襯衣僵住了,半晌他整個人頹下,一步一步的挪回到了大廳的沙發上。
??人偶看著他:“死去的人還會以靈魂體存活在遊戲中,你也不會忘記她。”
??花襯衣點燃煙狠狠的吸了口:“你果然是個新人。”
??人偶疑惑歪頭。
??“我不會忘掉她,但靈魂體會忘掉一切,隻能一直漫無目的的遊蕩在個人空間裏。”
??人偶若有所思。
??花襯衣抽完整根煙後站起來,他準備上樓了。但走到樓梯前他突然回頭看向洛一然:“新人,聽見前台說的話了嗎,不要對酒店的人下手,那是這個副本其中一條規則。”
??“這個副本的規則應該是隻能自己去摸索去觸發。”花襯衣自嘲似的一笑:“開場以來隻給我們一個選項沒有其他講解的時候我就該反應過來的。”阿晴應該是觸發到了某條她無法應對的規則。
??說罷,花襯衣就欲轉身上樓。
??“謝謝你告訴我。”洛一然微微提高聲音:“那我也告訴你,如果你收到了珍珠,一定要記得不要抬頭,無論產生了多強烈的欲望也不要抬頭。”
??花襯衣猛的轉頭。
??洛一然指著自己耳朵:“有個聲音一直在蠱惑我抬頭,而在最開始是在說夜晚的水城藏有很多秘密,讓我去找。”
??“雖然不聽它話很難,但還是不能聽。”人偶眼睛眨也不眨:“如果某一瞬相信就危險了。”
??就是因為珍珠讓他夜晚去找,所以他才告訴夏烺天黑前要回來。
??被人偶一語中了阿晴出去的理由,花襯衣臉頰抽搐了兩下,他想到自己白天的應和,飛快離開了。
??“少爺,你真聰明。”魔術師嘻嘻一笑,他輕聲的一字一句的問:“那你要猜一下夏烺現在得到珍珠了嗎?”
??人偶再次沉下眼:“你不要來招惹我,珍珠影響下我脾氣可不會太好。”
??“你對我脾氣可就沒好過。”魔術師委屈:“更何況隻是猜測一下而已。”
??猜毛線。人偶直接不搭理魔術師,他摸著自己的耳朵——真可惜這玩意不能拆卸。
??就在這時,酒店大門被人敲了下,然後門口突然冒出一個奶奶灰的卷毛腦袋:“咚咚咚,有人嗎?我們要入住。”
??“總共三個人。”
??卷發少年身邊,長風衣男人雙手抱胸,而兩人身後,關程正可憐巴巴的抱著幾個袋子滿臉後怕和自責。
??人偶抬起頭,與三人視線交匯。
??半響,維亞舉起雙手:“別這樣看我們,我們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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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養液快一千啦,第一次在還沒入v就收到這麽多,感謝大家!
??這兩天會有加更的!筆芯~
??謝謝沐塵投出的 20瓶營養液^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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