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皇上駕到
“都是你自找的！”妺臧玉蘭毫不動心。“你隻要跟我回隆縣去，便不會有人割你腦袋了。我自有辦法。”
“隆縣便不是大夏的地盤兒了？我的好妹妹，你便再幫哥一次，如何？我的好妹妹，我的親妹妹嘞……”
“不幹！”
……
皇上李元昊翻來覆去地看著手中的匕首。
匕首十分精美，鋼火結實，質地細膩，刀刃處閃著極其誘人的寒光，這種貨色，隻有南邊兒才有。南邊兒才有這樣的好鐵和好鐵匠。大夏之所以一直不能擺脫南邊的約束，物資貿易是一個極其重要的原因。大夏的物產太貧乏了！
手柄處鑲嵌的寶石是罕見的紅寶石。
一個宮女進來，拉開窗簾，登時，一道朝陽的光芒射進屋，射到他手中的刀柄上。
一道紅光一閃！
李元昊一個哆嗦，心中驟然升起一縷可怕的寒意。
怎麽會這樣？李元昊詫異。他四十來歲，已然身經豐戰，莫說一把匕首的鋒芒，便是真刀真槍地殺人，他也不會犯一絲絲兒的怵。他是譽滿大夏的鐵烏珠……
他又滿腹狐疑地看了看手中的兵器。一種似曾相識的恐懼又倏地在心頭一晃，瞬息便逝。
他問過耶律阮了，這把凶器是耶律阮從皇後處偷來的。見皇上前，耶律阮曾在皇後的會寧宮等待過半日。這說得過去。
再問皇後，皇後想了一會兒，說，是野利府裏一個丫頭留下的。
一個丫頭會留一把匕首在皇宮裏？應該是帶都帶不進來的吧？後來，是皇後身邊的近身宮女素琴說，這是野利王府二大娘子的丫頭留下的。
“是不是妺臧玉蘭？”皇上問。
“回稟陛下，正是。”
“妺、臧、玉、蘭……”皇上念著，神思又開始飄渺起來。
……
睡得正香的妺臧玉蘭被一陣聲音驚醒。
“什麽東西？什麽東西摔破了？”妺臧玉蘭顧不得還披頭散發著，飛奔著跑出閨房。
廳堂裏，是一地的破瓷爛紙。
“是誰？是誰弄壞我的東西？！”妺臧玉蘭咆哮。
“姑娘，是雄爺。”彩霞怯怯地縮在柱子後麵，伸出半顆腦袋。
妺臧玉蘭這才看到，陰暗的椅子裏，坐著氣咻咻的妺臧玉雄。見妺臧玉蘭看過來，脖子一梗示強。
妺臧玉蘭走進廢墟裏，翻開破碎一看，啞然失笑。原來，這個發脾氣的妺臧玉雄不過是作作樣子。他摔的都是些她原本不準備帶走的瓷器和字畫，濫竽充數，不過是做做樣子以示態度。
“你走啊！你走啊！我將你的這些養老的好東西統統摔得稀巴爛！你信不信？”
“我不信！要不，你再摔一給我看看？”妺臧玉蘭從一個箱子裏撿起一個品質極好的青花瓷瓶。“就這個吧，瓷胎薄，好摔。”
這個花瓶是皇後娘娘賞他的。妺臧玉雄如何會舍得摔它呀！一時，竟啞了口。
“你摔呀！統統全摔了，走得輕省。”妺臧玉蘭牆倒補一推。
妺臧玉雄沒想到紙老虎嚇不住母老虎。一時吃癟，又急於挽回麵子，左顧右看，見廳堂牆上還有一把裝飾用的寶劍，衝上去，一把抓下來，舉過頭頂猛地砸到地上。
噗一聲，年久質劣的劍鞘裂開來，露出生滿鐵鏽的劍身。
妺臧玉蘭哈哈大笑起來。“連個全屍也不留，好歹讓他們換幾個小錢也好啊……”玉蘭突然止住笑，想起一件事。
折多的匕首還在宮裏！那個可得帶走。它是折多唯一的信物了……
“今日不走也可以。”妺臧玉蘭在一張客椅坐下來。
還在生氣的妺臧玉雄正準備再砸一件真正有份量的東西以示態度決絕。正在搜尋，突然聽得妹妹如此一說，臉上是一時刹不住車的憤怒：“啊？你同意了？”
“給你三天時間，處理好你的那些個破事兒！”
“我能有什麽事兒！我隻要你隨我去麵見聖……”
“皇上駕到——”外麵一聲長吆。是李公公的聲音。
“什麽？”妺臧玉雄瞪眼看著妹妹和彩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隻聽外麵又傳來李公公一聲吆喝。
妺臧玉雄狐疑地往外走，嘴裏嘟囔著：“皇上來了？皇上怎麽會來我們家……”
剛跨出廳堂大門，不由得雙腿發軟。果然，屁顛顛小碎步跑著的李公公身後，是身材矯健大步流星的皇上。李公公個兒小，即便是小碎步，也還是跑不過皇上的大長腿，看起來好像是老鷹在捉小雞。
我的媽呀！這可如何是好！我還沒做好那強妹兒的思想工作呢！皇上倒親自上門兒來了！回頭一看，廳堂裏哪裏還有妺臧玉蘭的蹤影。
妺臧玉雄鴨子被趕上架，不得不硬了頭皮上去。他提起前襟，像李公公一樣，小碎步上前，跑到皇上麵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微臣拜見皇上！微臣不曾恭迎，還請皇上降罪！”
我的媽呀！這鵝卵石上下跪，真不是人幹的……
“你妹妹呢？她在哪裏？”皇上抬頭張望廳堂方向，“適才朕仿佛看見一位年輕女子極像令妹……”
“那、那可能是微臣妹妹的丫頭彩霞。鄙妹還未起床呢。”妺臧玉雄忙接過皇上的話。明知皇上來了，不來行禮反還要躲，若是皇上降罪可就倒黴了。到底是親兄妹，再生氣還是要護著的。
妺臧玉雄突然又想起廳堂裏一屋子的行李，若是皇上問起來，如何回答。忙道：“不知皇上駕到，家中頗是髒亂。皇上不妨到微臣書房飲茶……”
“朕明明看見是她！快叫住，朕有話要問她！”
這個丫頭，鬼精靈得很，第一次在承天寺，明明遠遠看見她，一走近，卻不見人影兒了。這一次，難保她不故伎重施。
妺臧玉雄忙跪行攔住皇上，嘴裏道：“還不快去請姑娘來麵見聖上！”回頭，又卑微討好地笑道：“請聖上移駕微臣書房吧……”
皇上欲發怒，又想著麵前跪著的不是別人，是妺臧玉蘭的親哥哥，不得不耐了性子，彎腰伸臂道：“妺臧愛卿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