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 一家人

  岑青青對岑青禾的攀比甚至是隱約敵意,商紹城一眼就能看出來,畢竟是在她家裏麵,他也就不給她招黑了,老老實實的在這邊吃完一頓飯,等到離開之後才跟岑青禾說:“今天你跟你堂弟下樓買東西的時候,你二嬸找我聊了幾句。”


  岑青禾馬上豎起防備,側頭看著他問:“她找你聊什麽?”


  商紹城說:“問我盛天收不收美術專業的。”


  岑青禾做了個氣到無語的表情,緊接著蹙眉道:“你說她這人怎麽無孔不入呢?我就差明擺著告訴她,售樓部岑青青進不來,她現在不找我,倒是直接找到你了。”


  說完,她忽然想到什麽,突然道:“怪不得她突然叫我和青柯下樓去買東西,原來是調虎離山。”


  商紹城說:“你才看出來?我當時就猜到了。”


  岑青禾說:“猜到你怎麽不跟我一起下樓呢?”


  商紹城道:“那多挫你家裏人麵子?”


  岑青禾翻了個白眼兒,然後看著他問:“你沒答應她吧?”


  商紹城說:“我可以拒絕嗎?”


  岑青禾眼睛一瞪,急聲說:“這種諾你可不能輕易許,青青學美術的,英語六級還沒過,她怎麽進售樓部?”


  商紹城道:“我跟你二嬸說了,她可能進不去售樓部,但盛天也不是光賣房子,以後可以叫她去廣告部試試。”


  岑青禾知道商紹城一定不會撅萬豔紅,但他又是看在誰的麵子上?

  蹙著眉頭,她沉聲說:“看來以後不能帶你來這邊,你不用給我麵子,我也是自己憑本事進的盛天,現在拿我當橋使,回頭別人知道了怎麽想?你等我找時間讓我爸跟我二叔說說,我二嬸跟有病似的,誰的便宜她都想占,還占成習慣了。”


  商紹城說:“算了,多大點兒事兒,又不是外人。”


  聞言,岑青禾側頭看向他,故意瞥眼道:“什麽就不是外人?你跟我二嬸是什麽親戚關係?”


  商紹城說:“你二嬸不就是我二嬸?”


  岑青禾‘切’了一聲,可唇角卻止不住的勾起,“這年頭還有搶著認親戚的。”


  商紹城道:“你都是我的,更何況一兩個親戚?”


  岑青禾心裏美滋滋的,其實人都挺虛偽的,有些話她可以自己說,但如果商紹城也說討厭萬豔紅占他便宜,可能她心裏就會有些不舒服,他這人乍看不近人情,事實正相反,隻要是他真心認的,他一律寬厚以待。


  商紹城住在岑青禾家裏麵,她家房子大,房間足夠,原本他想說就住樓下酒店的,徐莉不讓,說大過年沒人在外麵住,都在家裏才熱鬧,一句家裏,讓商紹城打從心底裏溫熱。


  回到家時間還早,商紹城正想說漫漫長夜,不會一直嗑瓜子嘮嗑吧?結果進門就見徐莉直奔儲物間,不多時捧著一大包東西出來,笑著說:“咱們幾個待會兒打麻將?”


  岑青禾哭笑不得,“媽,你就沒別的休閑活動了?”


  徐莉臉色微變,認真的問:“你們不想打?”


  岑青禾說:“我都行。”


  商紹城也馬上道:“我正想打麻將,沒好意思跟阿姨提。”


  聞言,徐莉一秒鍾活過來,笑著道:“早說啊,阿姨早就把麻將備好了,一副新的,沒人玩兒過,青禾特地囑咐的,說你有潔癖,不讓我找別人拿舊的。”


  商紹城說:“沒事兒,我什麽樣的都行。”


  幾人進屋後脫了外套,各自換了舒服的家居服,就在客廳擺了桌子打麻將。


  岑青禾主動問:“我們打多大的?”


  徐莉說:“自己家裏人玩兒就別打帶錢的吧?”語氣中透露著模棱兩可。


  岑青禾說:“不玩兒錢的多沒意思?也不能幹打啊。”


  徐莉道:“玩兒錢的也不好,你說我跟你爸要把你和紹城贏了,那大過年的像什麽話?”


  商紹城笑的說道:“沒關係阿姨,我們牌桌上沒輩分,玩兒就玩兒技術。”


  徐莉看向岑青禾,試探性的問:“好麽?”


  岑青禾說:“沒什麽不好的,又不贏房子贏地。”


  岑海峰問商紹城,“紹城平時打多大的?”


  商紹城道:“我有陣子沒打牌了,叔叔阿姨平時打多大,咱們就打多大。”


  徐莉說:“我平時打二十的,你肯定沒打過這麽小,那我們今天湊個整,打一百的吧。”


  岑青禾故意眸子一挑,佯裝惶恐,“玩兒這麽大?”


  徐莉一瞥沙發上放的包,擠眉弄眼的說:“我現從銀行取得現金。”


  商紹城打趣說:“阿姨,我身上沒那麽多現金,待會兒輸了先給您打白條。”


  徐莉應聲:“沒關係,阿姨信得過你的人品。”


  岑海峰回身把自己的長錢包拿過來,裏麵鼓鼓的都是現金,他對商紹城小聲說:“沒事兒,我這有。”


  岑青禾覺得這種氣氛好到不能用語言形容,一家人坐在溫暖的房子裏,每個人身旁都擺著一個小凳,凳子上放著果盤和飲料,耳邊是麻將洗牌的嘩啦嘩啦聲,大家隨意聊著各種各樣的話題,如果日子能一直過得這麽輕鬆,她真是死而無憾了……不對,呸呸呸,大過年的幹嘛許死而無憾這種願。


  打麻將跟打撲克牌一樣,都是有一定的運氣成分,但也拚個人的智商。商紹城是滿桌子最聰明的人,加之運氣向來不差,所以前麵幾把都是他在坐莊。


  眼看著大家紛紛掏錢給他,岑青禾撇嘴道:“吃我們家的,喝我們家的,現在還明目張膽的空手套白狼。”


  商紹城厚臉皮,麵不改色,徑自笑著道:“叔叔阿姨,跟你們商量個事兒唄?”


  兩人都看向他,徐莉更是一臉認真的問:“你說。”


  商紹城道:“以我的牌技,我估計您跟叔叔也贏不了我,這樣吧,我不要錢了,回頭您看直接把青禾輸給我得了。”


  此話一出,岑青禾當即瞪眼,沒料到他這麽不要臉,還當著她爸媽麵說,她羞憤的在桌下踹他的腿。


  徐莉當即笑出聲來,大咧咧的回道:“給你,我還以為你要什麽呢。”


  岑青禾瞪眼道:“你是不是我親媽啊?”


  徐莉說:“女兒大了不中留,早晚也得嫁出去。”


  岑青禾說:“那也不能拿我抵債吧?”


  說完,她又看向對桌的岑海峰,“爸,你看看我媽了。”


  岑海峰低頭認真的看著牌,忽然道:“噓,我琢磨琢磨,爸一定給你贏回來。”


  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較量,從此打牌不是贏錢,而是贏媳婦和贏女兒。


  四人打了三個小時的麻將,臨到晚飯前收工,互相清算了一下,徐莉贏得最多,岑青禾其次,輸家是岑海峰和商紹城。


  徐莉非要把錢退給商紹城,商紹城不要,說:“阿姨您這不是壞了牌桌上的規矩嘛,虧得青禾老說您是麻神。”


  徐莉被說的不好意思,紅著臉道:“其實我也不是總打。”


  岑青禾說:“媽,你靠自己本事贏得,自己拿著,你們收桌子,我跟紹城進廚房。”


  岑海峰道:“你倆進什麽廚房,菜都買好了,誰都不用,晚上我做飯。”


  岑青禾說:“我跟紹城都說好了,今晚我倆給你們做頓飯,你們累了就眯會兒,我倆估計得慢。”


  徐莉和岑海峰都不同意,後來是商紹城強烈表示想進一次廚房,兩人這才為難答應。


  岑青禾給商紹城找了個圍裙,幫他係在腰上,商紹城擼胳膊挽袖子,進廚房就問:“我幹什麽?”


  岑青禾把門關上,見岑海峰和徐莉都沒跟過來,這才小聲回道:“我給你開瓶桃罐頭,你老實坐旁邊吃,用不著你。”


  商紹城聞言,不由得勾起唇角,笑著道:“對我這麽好?”


  岑青禾說:“你要是傷著哪兒,我還不夠費事兒的呢。”


  他蹭到她身邊,從後麵抱住她的腰,俯身就要親她,岑青禾用胳膊肘懟他,壓低聲音道:“別鬧。”她爸媽還在外麵呢,隨時都有可能進來。


  難得見她束手束腳的樣子,商紹城偏要鬧她,兩人在廚房裏麵如膠似漆之際,房門忽然被人推開,進門的人是徐莉,她手上拎著袋東西說:“你看我這記性,柿子餅忘了……”


  商紹城前一秒還在纏著岑青禾,這一秒雖然沒有離開她身邊,但表情早已從色色的變成正經無比,而岑青禾手裏正拿著一根頂花帶刺的黃瓜,商紹城摸著黃瓜說:“這黃瓜長得真好。”


  徐莉沒親眼看到兩人膩歪,但都是從年輕的時候過來的,欺負誰沒長腦子呢?

  她佯裝什麽都不知道,把柿子餅放在桌上,囑咐兩人,“做飯的時候小心點兒,有事兒喊我們。”


  岑青禾臉色泛紅,強自穩定心神,“好。”


  徐莉走後,她立馬一胳膊肘懟在商紹城胸口處,疼得他捂胸蹙眉。


  把黃瓜放下,她走到桌邊打開裝柿子餅的袋子,拿了一個遞給商紹城,“吃過嗎?”


  商紹城果然表情略顯迷茫,岑青禾說:“這個可好吃了,冬天的最甜。”


  商紹城狐疑著咬了一小口,味道還不錯,所以隨後的時間裏,他就左手一個柿子餅,右手一碗桃罐頭,用目光督促岑青禾做事兒。


  她切菜的時候,他出聲問:“有胡椒粉嗎?”


  她回問:“幹嘛?”


  他說:“手切壞了我給你糊上。”


  岑青禾噗嗤笑了一聲,想到很久以前,他說要用胡椒粉止血,他還問要不要辣椒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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