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戰友情

  常姍跟靳南說話的口吻,特別像是幾歲的小孩子在跟父母長輩商量要個不一定能要到的東西,試探,忐忑,期待,生怕對方會拒絕。


  另外幾人都停在原地等待回答,如果靳南同意了,岑青禾好帶常姍一起進去。


  結果靳南卻鐵麵無情的說:“最好別玩兒。”


  瞧瞧,多像個威嚴與民主並存的長輩,不讓就不讓,還加個最好,這是讓常姍自己決定了?


  常姍也是聽話,聞言隻是輕微抿唇,失望,倒也意料之中。


  岑青禾就是控製不住多管閑事兒的毛病,她見不得別人不開心,所以嘴欠說了句:“讓她跟我們一起玩兒吧,我跟馨媛護著她。”


  常姍聞言,像是臨時發現了一顆大樹,馬上依靠過去,拉著岑青禾的手,對靳南說:“哥,你讓我去玩兒一會兒吧,我都沒正式打過一場雪仗。”


  岑青禾都要哭了,常姍長這麽大,竟然連一場雪仗都沒打過嗎?


  “你要是擔心,就一起跟進來,咱們這麽多人,還護不住一個常姍嗎?”岑青禾看著靳南,幫常姍求情。


  “哥~”


  靳南最後還是同意了,岑青禾覺得他不是賣她麵子,隻是心疼常姍。


  幾個人找到入口,臨進場之前,還有工作人員發給他們顏色不一樣的袖帶,待會兒進場好分清敵我,別亂打。


  幾人堅持一個隊,正好身後一幫小年輕也是五個人,岑青禾他們綁了紅色的袖帶,對方就拿了黑色的。


  岑青禾很照顧常姍,一直跟她手拉手,蔡馨媛布置策略,“待會兒我們在護著常姍的前提下,還要分工明確,誰做雪球,誰來打。”


  常姍說:“我來做雪球。”


  岑青禾說:“我打。”


  蔡馨媛馬上道:“我也打。”


  陳博軒說:“你倆打,要我們兩個大男人有什麽用?”


  岑青禾說:“你們保護常姍啊。”


  陳博軒沒吭聲,心底一定覺得殺雞用了宰牛的刀,用得著派倆男人看著一個團雪球的嗎?會不會太奢侈了一點兒?


  一直沒開口的靳南,忽然出聲說:“我負責防守和做雪球,其他的你們看著辦。”


  岑青禾覺得很好笑,明明就是打個雪仗而已,讓幾個人一說,趕上上陣殺敵了,尤其是靳南‘老幹部’,他一出聲,特有領導下批示的範兒,岑青禾差點兒要敬禮說一聲:是,首長。


  中場休息時間,五個人尋到一處雪堆的堡壘,藏身其後,剛剛在後進來的一幫小年輕占據了對麵一個堡壘,其中一個男人揚聲對著他們這邊道:“欸,待會兒咱們兩邊打啊?”


  蔡馨媛說:“行啊,怎麽個打法?”


  對方另外一個男生道:“哪邊先把對方袖帶都扯了,攻進堡壘,就算贏。”


  岑青禾揚聲問:“動手也行唄?”


  男人笑著回道:“我們這邊四個男的,動手怕你們吃虧。”


  岑青禾說:“別打急眼了就行。”


  聽著兩邊隔岸叫囂,常姍笑道:“太有意思了。”


  岑青禾小聲對她說:“等會兒你就躲在後麵,出頭打架的事兒我們來幹,讓你哥留下來保護你。”


  常姍點頭,“好,我多做一些雪球給你們。”


  中場休息十分鍾後,管理員把場地大門一關,大有關門放狗的架勢,若大的一片場地,大小堡壘好幾十個,人都躲在後麵,一時間敵我難辨,還真有點兒真槍實彈的意思。


  起初岑青禾這邊的幾人,都在悶頭做雪球,陳博軒把雪球壓得特別瓷實,蔡馨媛說:“你想打死別人啊?”


  陳博軒道:“你做太軟根本沒等打到人就散了,再硬它也是雪,你看給他們牛的,不得給他們點下馬威嗎?”


  在他的強勢熏染之下,其他幾人默不作聲的把雪球又壓緊了幾分,突然隻聽得外麵一聲嚎叫,偷著探頭去看,斜對麵的已經開戰了,這也算是拉開混戰的一聲號角,其他區域的人紛紛開始行動,對麵也是朝這邊投來又大又沉的雪球,其中一個越過堡壘掉在岑青禾腦袋上,直砸的她怒火中燒,鬥誌瞬間燃起。


  奶奶的,真是老虎不發威你拿我當HelloKitty啊。


  “馨媛,掩護我。”


  岑青禾手裏握了個大雪球,蔡馨媛往外連丟四五個,待到對方暫停攻擊的時候,岑青禾突然站起身,瞅準方向,一個大雪球用力丟到對麵堡壘後方。


  “我靠!”對方一定是有人被打中了,岑青禾笑著蹲下來,跟蔡馨媛和常姍各自擊掌。


  不過緊隨其後,他們就受到了對方瘋狂的報複,一連數十個又大又沉的雪球,各個越過堡壘往他們頭上和身上掉。


  靳南護著常姍,常姍盯著炮火還在努力做雪球,敬業精神值得嘉獎。


  陳博軒被打得想罵人,蔡馨媛已經開罵了,“真特麽欺人太甚,欺負我們沒男的嗎?”


  陳博軒拉著她的手道:“這地不能待了,換個地方躲。”


  到底人家才是親兩口子,困難時期,陳博軒拉著蔡馨媛就往外跑,蔡馨媛來不及回手拽岑青禾,岑青禾也沒有想走的意思,這裏還有一堆雪球呢,人都走了,雪球怎麽辦?

  不能再這麽坐以待斃,岑青禾跟跑到斜前方堡壘處的蔡馨媛打手勢,兩人示意要搞突襲了。


  各自捧著一堆雪球,隻見兩人冒著敵人的炮火,迅速往兩側轉移,這是打算從其他角度攻擊,讓對方根本判不出他們的方位。


  蔡馨媛跟陳博軒從左翼攻擊,岑青禾單獨從右翼攻擊,沒多久,對方就覺察出不對,怎麽好像四麵八方的人都在打他們?

  其中一個男人大著膽子跑出來,想要近距離觀察一下,岑青禾猛地起身,一個大雪球呼過去,正中對方側臉,對方被打的激靈一下,隨後發現岑青禾的藏身之所,他竟是直接朝她衝過來。


  蔡馨媛跟陳博軒正蹲在堡壘後麵,沒看到這一幕,常姍也沒看見,而這一幕恰好被靳南發現了,他立馬起身往外跑,對方的幾個雪球分別打在他肩膀和胸口,他置若罔聞,眼中隻有一個目標,右前方的小堡壘。


  等他趕到的時候,岑青禾跟對方男人已經撕扯在一起,他見過她修理女人,也見過她空手攔持刀的小偷,但他從來沒見過一個女人能凶悍到把一個男人按到地上,正往人脖頸子裏麵瘋狂灌雪。


  男人起初被迷了眼,隻顧著搖頭,等眼睛睜開之後,馬上反手就去拽岑青禾的胳膊。


  靳南一個箭步跨上前,從後麵摟住男人脖頸,腳下一絆,輕鬆鬆給男人放倒在地上,岑青禾趁機扯了人家袖帶,還囂張的問:“服不服?”


  男人說:“不服!”


  岑青禾二話不說,捧起旁邊厚厚的雪,一個勁兒的往他臉上揚。


  “噗,噗……”男人連噴帶擋,奈何有靳南按著,他根本就起不來,隻能任由岑青禾欺負。


  這邊同伴用殺豬般的聲音以示受辱,其他同伴聞言,仗義的傾巢而出。靳南看到有人直奔原堡壘而去,他馬上轉身回去救援。


  岑青禾這邊又對上一個男人,這男人不像剛才那個那麽瘦,他身高一米八往上走,體重也得一百七八。


  呼哧帶喘的跑來,一看到岑青禾落單,竟是衝她笑了。


  他說:“你是自己把袖帶給我,還是我用強的?”


  岑青禾微微揚著頭,囂張的回道:“甭廢話,有本事自己來拿。”


  男人覺得打個雪仗也能遇美女的機會,實在是老天爺賜姻緣,所以他嬉皮笑臉的往岑青禾麵前湊合,岑青禾心思用個巧勁兒去搶對方袖帶,沒想到對方也甚是靈活,手臂往後一躲,她抓了個空。


  “欸?抓不著抓不著。”男人用逗弄的口吻跟岑青禾說話。


  岑青禾暗道跟誰倆眉飛色舞的呢?她對他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不就是玩個遊戲嘛,咱能不能正經點兒,好好玩兒?


  她的心聲男人顯然沒聽到,他依舊維持著楚留香般的自信,打著玩兒的名義在調戲岑青禾,岑青禾不好明目張膽的翻臉,當對方抓住她手臂的時候,她順勢一個回轉,想著給他來個背摔,讓他嘚瑟。


  豈料男人太重,她猛地一個用力,不但沒有把男人摔出去,反倒讓他靠她更近,乍一看看來,就像是男人把她虛抱在懷中,與他的身材相比,她真的是小鳥一般。


  大家混戰成一團,都是自顧不暇,靳南跑回去幫常姍,剛摘了一個男人的袖帶,隻聽得常姍道:“哥,你快去幫青禾。”


  他轉頭一看,頓時有股邪火上竄,幾近發飆。


  一個膀大腰圓五大三粗的男人,欺負一個小女人……他再次衝過去,在岑青禾著急怎麽撼動這個龐然大物的時刻,身後的男人忽然從她背上脫離,她驚訝轉身,男人已經倒在地上,而靳南站在一旁,垂著視線,本就看起來冷漠的一張臉,此刻竟是帶著要怒的神情。


  北方幾乎每年都有報道,打雪仗打到最後變成打仗,都是暴脾氣,鬧著鬧著就急了。


  岑青禾很怕靳南發飆,所以趕忙跨步上前,拽了下他的手臂,低聲道:“我沒事兒。”


  靳南看了眼岑青禾,見她眼中有惶恐,他不著痕跡的暗暗壓下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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