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婚後第一遭頭疼事(2)
武蘭萍從小窯裏頭出來,正巧跟振東、振動媽碰了個對麵,下意識地打了招呼朝著二姐金玲家去了。兩家人離得不遠,蘭萍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不過這一路上倒想著紅英剛才說得話,總覺得有些道理,有些事情自己拿不了主意,不如去二姐家跟姐念叨念叨,說不定心思就清白了。
金玲住到新樁子去了,新式窯洞大得很,自家姐夫楊書理不在屋裏頭,二姐金玲坐在炕上做針線活,兩個娃呼嚕呼嚕地睡著了。見著自家妹子來啦,金玲熱熱呼呼地拉著叫上了炕,姊妹兩個一邊趕幹著活,一邊說著話。
自己的妹子是啥人,金玲心裏頭清白,蘭萍不多事,可瞅著娃這模樣似乎有心事,不由地問著:“蘭萍,你這兩天在王家跟屋裏人處的咋樣子?”
“挺好的,姐,我外婆婆不太讓我幹活,過事剩下的東西還不少,這幾天感覺還不錯。”蘭萍停下手裏頭的活,抬頭看著金玲,微微地笑著。
“那我看你好像有心事的樣子,咋啦些?”金玲繼續追問著,“看你外眉毛湊得,以前一有心事就這樣子,有啥想不通得呢?你要是在屋裏頭覺得拘束,就倒姐這頭來。”
“沒沒沒……屋裏頭啥都好著哩。哎,我剛才到紅英家去了一趟,被外慫說得心裏頭不舒服……”
“紅英……哎,知道了,咱隊裏的女子……咋啦,紅英說啥了?”
蘭萍念著二姐問了,一股腦把剛才的話說了出來,示意征求著金玲的意見。一聽這話,金玲倒了歎了一口氣,看著自己的老三妹子不停地搖著頭:“蘭萍,不是姐愛說你外事情,你外婆子媽著實是個厲害角色,老大媳婦反正被收拾的服服帖帖,聽說老三訂的外娃也是對人家言聽計從的,你外兩個妯娌都是上趕著嫁到王家的,就你跟建軍的婚事廢了些事,估計外老婆子心裏頭都記仇哩。”
“不會吧,二姐,說媒外事情還記啥仇哩。”
“不好說,姐給你說你就裝作啥都不知道就成啦,不要跟人家說多餘話就成啦。”
“嗯,知道,放心吧,再說建軍媽現在對我還不多,我不想說人家老人的不好。”蘭萍點著頭,不過心裏頭還是想維護著自己婆婆,最起碼人家到自己心裏還不錯。
“對了,建軍跟你結了婚,你兩個就要過日子,建軍掙錢自然是給你上交了,我當年跟你書理哥(guo)結了婚,錢都是交給我的,我外公婆沒要一份。瞅著你外屋裏頭的一堆人,估計事情懸,回去看建軍咋處理。還有要搬回老樁子的事情外可要趕緊找人說裏,不然徐幻櫻外人耍賴起來不得了……”金玲尋思著說話,“哎,當年看著人家外人還不錯,不成想後來才知道外婆娘人不行,可建軍娃著實不錯。算了,你是尋建軍外人裏,又不跟人家爸(da)媽過,等他搬回老樁子你就輕鬆多了……”
“嗯,知道啦,跟你一說我這心裏頭鬆寬多了。”
“趕明了,想辦法叫楊三嫂去問問外兩口子啥時候搬回老樁子,先前答應的事情再反悔,我估摸外兩口子的老臉不好放。”金玲念叨著。
“算了,叫我回去問問建軍先。”
“也成。蘭萍,結了婚就有了家庭,以後再拉上一兩個娃,那才叫過日子,以後有得你娃慢慢學的哩。哎吆,都這時候了,中午你想吃啥,姐給咱做些吃。”金玲正想說啥,瞅見桌子上的表,一臉詫異。
“我的媽呀,都這點了,我趕緊回去,要不然回去婆婆又要念叨了。我走啦,二姐你不用送我。”蘭萍聽見金玲問話,順勢看了一下表,麻溜地從炕上下來,穿好鞋急急忙忙地朝門外頭走。
“哎呀,我的天,建軍媽還能吃了你不成,慢些,看你這傻姑娘,著啥急哩,路上滑過去注意些。”金玲瞅著老三妹子,沒忍住笑了出來,仍然不忘叮囑。
“知道啦。”聽見蘭萍的回話,金玲估摸人已經到了大門口,這才坐穩收尾針線活,準備做飯啦。
蘭萍急急忙忙地跑回家,徐幻櫻著實已經張羅要做飯了,見著兒媳婦回來了笑臉相迎,關切地說著話:“蘭萍,到阿噠去啦,瞧瞧你這臉凍得,趕緊暖和暖和。”
“不用了,媽,我不冷,叫我給咱做飯。”蘭萍接話,順勢就去洗手了。
“沒有啥準備的,都是過事剩下的,一熱就是飯。你不用管了,歇著去,以後等我不能動彈了,你好好伺候就行啦。”徐幻櫻打趣說這話。
蘭萍聽著這話倒沒敢這麽做,雖說不動手,好歹要陪在,瞅著差不多了才回自己窯那邊。王建軍到甕窯上還有些事情,看著西窯空著,她知道人還沒有回來,索性擺弄著手裏頭的毛衣。不一會聽見有人回來了,自己老漢回來了,剛剛結婚在王家就這個人跟自己熟悉些,心裏頭還是高興得,見著建軍問東問西的,誰能料到就在自己還沒有說完第二句話的時候徐幻櫻就跑了過來。
“建軍,你過來一下,媽問你個事情?”徐幻櫻明顯臉色不對勁,說話的聲音都顯得有些不對勁,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兒子喊話。
“咋哩,媽?”王建軍正準備從口袋裏麵掏啥,被這聲音打斷了,怔怔地看著門口,回著話。
“媽叫你肯定有事你,你跟著過去不就知道啦。”武蘭萍見著徐幻櫻這模樣倒是第一回,不過沒有在意,還幫腔著跟建軍說話。
“瞧瞧,你看蘭萍多懂事。”徐幻櫻這會子似乎意識到剛才自己有些不妥,瞬間變臉又笑著,催促著,“快些,趕緊過來哈。”
“去吧。”
王建軍一頭霧水,還以為這娘們兩個有啥大事哩,沒敢耽擱跟著徐幻櫻去了東窯。一進門東窯,門就咣當的關上了,蘭萍沒有在意,她繼續忙活著自己手裏頭毛線活,完全不知道東窯在發生些什麽,更沒有想到婆婆將所有的問題都看到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