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建國婚事提上日程
日子一長,王春生與魯秋菊倒也習慣自家閨女出嫁啦,心裏麵緊著屋裏的三個娃過日子。沒過多久,王惠英的肚子就有了動靜,這可把老楊家的人高興壞了。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硬生生地生了個帶把的,魯秋菊跟王春生心裏頭高興得很,自己的閨女以後在老楊家總算能站住腳啦。
正趕著新年,王惠英、楊成德帶著娃來走親親,一家人在東窯有說有笑的。王新生剛剛從師父楊啟懷家轉悠回來,一聽說惠英來啦,沒進自家的窯門,直勾勾地跑了進來,熱乎地說著話,“惠英、成德來啦,叫二外爺看看我這寶貝蛋蛋,瞧著眉眼長得親的怕怕,愛笑的很,隨了我惠英啦。”
“二爸(da),趕緊坐些,人家都說娃長得像我,我咋看不出來裏些。”王惠英聽著這話,笑著回應,“我聽我爸(da)說,有人給建國說媒裏,咱建國的本事還是大,村西頭外楊仙鳳上學那會子就纏建國裏,沒想到外娃還長情的不行行。聽說給屋裏的老人說了,這輩子除了王建國誰都不嫁,好幾個上門說媒的都沒有好臉子受,硬生生地把她爸(da)她媽都能氣死,惹得都要斷絕關係裏。”
“誰說不是裏?這不是還讓媒人上門來咱屋說來啦,這種娃我們王家能收不,這一陣子我跟你二娘頭疼的不行,建國愣是個沒主意,啥事都是能成。”王新生聽著著話,歎了口氣,發著牢騷,“惠英,外楊仙鳳跟你都差不多大,沒看外娃是不是過日子的料呢?”
“精打細算的,會過日子,心眼多的很,要是建國娶了外倒還是能幫襯著,再說了建國外心思顯然是同意的,照我說你跟我二娘還愁啥裏,回頭就派人上門提親去。”王惠英雖說跟楊仙鳳沒啥交情,倒是知道外人對建國那個死心塌地的,如今兩個人都在一起了,老人再執拗也沒啥用,索性勸著自家二爸(da)應承了這婚事。
“是呀,新生,惠英說的在理著呢,你跟幻櫻再不同意也沒有啥用呀,兩個年輕的娃娃知道啥,回頭再搞出點事情來那還得了,索性應承了。我看咱建國跟外楊仙鳳八字合著,命中注定有這緣分,不要再扳扯啦。”王春生聽著這父女兩個人說的話,不由得插著說了句。
“能成,哥,既然你們都覺得差不多,我跟幻櫻合計合計索性把這事情辦了些。過了年在東邊把外三個小窯拾掇起來,給建國結婚用,順道把建軍、建業從窯裏麵挪出去,娃們都那麽大了,在跟我們睡大窯也是個問題。”王新生點了跟旱煙,抽了一口,吐了些煙雲,微微地笑著,淡淡地回應。
“你手裏還有錢木,收拾起來有問題嗎?”王春生看著自己弟弟似乎有心事,直勾勾地問著。
“哥(guo),有呢,你不用操心我,幻櫻、建國、建軍、我都幹活,分到的東西還行,收拾外幾個窯沒有問題。你外一點錢還是自己留著,娃娃們都小,需要花錢的地方多。對啦,我回去還有事裏,就不坐啦。”王新生一屁股(gou zi)拾起來,出門就朝著自己的窯去了。聽著那咯吱一聲,王春生窯裏的人知道他已經進屋了,也沒有再追出去。
“爸(da),你回來啦,師父爺身體還好嗎?”王建國見著王新生回來了,套著近乎說著話。
“你小子一張嘴,我就知道你要成啥神?去,到門上把你媽叫回來,說我有事情跟她商量。”王新生瞅了一眼建國,心裏明白,放下手中的旱煙,叮囑著說話。
“知道啦,爸(da),我這就去。”王建國為了自己與仙鳳的這門婚事,他早早地跟大伯(bei)王春生求了情,順道找了一次王惠英,能想門道算是都用上啦,剛才聽著自家爸(da)從西窯過來,聽著他說話的語氣,已經知道八九不離十事成啦。
出了窯門,直勾勾朝著村裏麵熱火的地方去了,一眼就看到自己媽徐幻櫻,笑著臉湊上去念叨著:“媽,我爸(da)讓我叫你回去裏,說有事情。”
“看個熱鬧都不行,建國,往回走,一天天你跟你爸(da)外小動作還不少,你聽媽給你說安安寧寧地找個媳婦,一天不要再胡成精啦。”徐幻櫻發現王建國來了,見著外小子眉飛色舞的樣子,心裏麵已經琢磨到是啥事情,用手摸著建國的頭,緊吧緊吧地說著話,“回屋,我倒是要看看你爸(da)能給我說些啥話,一天天能得不行不行的。”
王建國是大兒子,徐幻櫻在王家站住腳跟的定心丸,愛護得不要不要的,嘴上說著不願意這不願意那,其實心裏麵可偏向的很。他知道自己的媽就想要句軟話,爸(da)那一關都過去了,要是在媽這邊討些甜頭,還不是分分鍾就能成事啦。
“媽,你不要再生氣了,娶的媳婦怎麽也是跟我過,以後我保證讓她孝敬你給我爸(da),你就坐在炕上等著熱乎乎的飯碗碗,幹嘛要跟這種日子過不去呀。再說啦,仙鳳都說啦,人家不要啥聘禮,她屋裏人自己已經搞定啦,你瞧瞧這還沒有進咱的門就一門心思地想著咱屋。”
“不要胡說,竟一天想外美事,其實這仙鳳倒沒有什麽不好的,隻是村裏麵人的嘴雜,不得不防防。好賴都是我們家的頭等大事,還得要你爸(da)拿主意。”徐幻櫻聽著王建國說的比唱的都好聽,就吃兒子這一套,小九九的心思早已經認可了這個便宜的兒媳婦。
“爸(da),我媽回來啦。”眼瞅著到了窯門口,王建國刻意大嗓門說話,給自己的爸(da)王新生通風報信。
“咋啦些,門口看會熱鬧都不讓人安寧,新生啥事些?”徐幻櫻裝著假把式,朝著炕棱畔走了過來,見著王新生坐在土爐子旁,問著話。
“幻櫻,這幾天我把建國外事想了又想,娃們大了我們也管不了,索性就應承了這門親事吧。要是我們再扭捏,往後要是弄出啥亂子可不好收拾呀,這兩天過了我就叫楊三嫂上門提親去。天稍微暖和了,咱把東邊的窯洞子收拾一下,建國結婚用一口,建軍跟建業住一口,惠梅、惠喜用一口,孩子們都大了,老擠在一個炕上多少有些不方便,你沒看能成不。”王新生彈了彈自己的旱煙灰,喝了口茶水,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思量再三總算說了句硬話。
“能成木,建國跟仙鳳的事情傳的村裏麵人人皆知,應承了這門親事倒沒問題,反而顯得我們大方,隻是這聘禮我們拿不出多少,還要收拾窯估摸著也夠嗆。”徐幻櫻依然端著個架子,心裏麵的小九九又搖擺著,刻意說著話。
聽著這話,王建國麻溜的冒出來,拉著徐幻櫻的手說:“媽,仙鳳都說啦,隻要同意我們的婚事就成啦,聘禮她屋不要。”
“就你話多。”中間被建國插了這麽一句話,徐幻櫻狠狠地看了自己兒子一眼,抱怨著。
“行啦,幻櫻你話裏有話,我心裏明得跟鏡子一樣,你還不是想著哥(guo)能掏點錢給我們,不就瞅著惠英的那點聘禮,我給你說了這事不成,堅決不成。屋裏麵有多大能耐就弄多大的事,不能做喪良心的事情。”王新生見著這模樣,知道媳婦肚子裏麵想啥呢,一口回絕了。
“為啥不成,這些年我們也沒有少孝敬哥(guo)跟嫂子,這咋就不成了。”徐幻櫻心裏麵不服,嘀咕著說。
“不成就是不成。”王新生硬生生地回應,“這事情不要再提了。”
“媽,你為啥要盯著我惠英姐的聘禮呢?我大伯(bo)家勞力少,當年我們家過不去的時候,他沒少幫我們,再說啦就連我爸(da)都是他一手拉扯大的,你咋想的呢?”正在炕上睡覺的王建軍聽著著話,麻溜地坐了起來,拉著徐幻櫻的衣服問著話,“建國哥要結婚就結吧,收拾窯外錢咱還是有的,我跟我爸(da)開過年上甕窯這不是又有收入了,你又何必老惦記不該惦記的東西。”
“你個臭小子,啥時候跟你爸(da)穿同一條褲子啦,睡你的覺去。”徐幻櫻氣得直接把王建軍掀了很遠。
“媽,建軍跟我爸說的對這裏,那錢我們不能動。好我媽裏,咱不想那些,以後兒給你掙。”王建國素來會哄人,三言兩語就把徐幻櫻逗得樂嗬樂嗬的。
“能成,就這麽定啦,父子三人真是沒辦法。新生,就按你說的辦吧。”徐幻櫻總算點了頭。
“成。”
王新生點了點頭,沒在吭氣,繼續抽著旱煙,起身朝著門外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