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廖凡青，你要振作
第八十三章廖凡青，你要振作
徐彩霞沒料到他突然停了下來，一個來不及便撞到了廖凡青結實的胸膛。
徐彩霞立馬覺得好像撞到了一個銅牆鐵壁上，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素來溫柔細致的廖凡青卻沒發現，來回轉了幾圈，口中喃喃的道：“不行，我不能去。爹要是看到我，說不定更加生氣。”
徐彩霞揉著酸痛的鼻子，道：“廖哥哥此時確實不適合過去。”
廖凡青神情愈加頹喪，但又忍不住辯解道：“我真的沒料到爹會……他平時不是很強壯的麽？”
徐彩霞拉著他的衣袖，將他按在一張石凳上，蹲在他的腳邊，溫聲勸慰道：“廖哥哥，如今內有廖長老病痛臥床，外有強敵虎視眈眈。你現在這樣失魂落魄，正是親者痛，仇者快！”
見廖凡青稍稍平靜下來一些，又道：“就算不為的你自己，你也要想想廖夫人和雨兒。廖長老倒下了，今後你就是家中的頂梁柱了。如果你都六神無主，沒有了成算，那廖家就真的完了。”
廖凡青似乎被徐彩霞說動，雖然手還在輕微的顫抖，但神情看起來已經鎮定了不少。
眼中滿是複雜的神情，看著徐彩霞道：“你說得對，我不能倒下。即便爹真的殺了人，我也要將廖家支撐下去。”
徐彩霞稍稍鬆了一口氣，道：“我雖不知你為何認定了是廖長老殺了人，但以我對廖長老的了解。如果真的是他，那他定會痛快承認，不會氣的自己吐血。”
廖凡青一愣，想想父親的為人，暗自後悔。父親磊落一生，即便有仇家敵手，也都是真刀真槍的來一場。鮮少有背後陰人，時候還不承認的。
廖凡青的思路逐漸清晰起來，趙護法重傷在前，藥方催命在後，怎麽都不像是父親的作為。如今的關鍵，還是需要尋到藥方的出處。
想明白這個關節，廖凡青心中頓時懊悔萬分，卻聽徐彩霞道：“我知道你現在心中的想法，但這說不定還是一個機會。”
廖凡青皺眉道：“什麽意思？”
徐彩霞笑的有些狡詐，道：“如今我們處在劣勢，隻需要在幫他們加一把柴，我就不相信他們能忍得住不落井下石。”
次日午後，太陽正好，徐彩霞按照後世電視劇中見過的無影燈的樣子。用鏡子，利用太陽光的反射，做了一個簡易的無影燈。
張、苗兩個老頭新奇的，把玩了足有半刻鍾。
兩位老人家，用烈酒洗了手，又用自己配置的藥草泡了浴，重新換了幹淨的衣衫，開始給廖傑開顱放血。
廖凡青雖一夜未曾好眠，青色的胡茬鋪了一臉，臉色有些發白，神情看起來依舊憔悴。但眼睛中卻不似昨日的迷茫，精神也好了很多。攬著廖夫人的肩，默默的等在院中。
廖夫人雖心中記掛著丈夫，但兒子的變化，她卻是一眼便看出來的。回頭打量了兒子幾眼，心裏安定了一些。招呼徐彩霞道：“徐幫主，這邊坐一會兒吧！想來時間應該不會短。”
徐彩霞忙道：“嬸嬸客氣了，什麽幫主不幫主的。您還是叫我彩霞吧！”
廖夫人聽的這個名字，眼角抽搐了一下。似乎覺得這個名字，太過……額……普通？覺得還不如叫幫主的好。
但廖夫人畢竟混跡江湖多年，什麽沒見過。不動聲色的吩咐人，上了茶點。
徐彩霞絞盡腦汁的想說幾句寬慰的話，但她素來不會討巧賣乖，也覺得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是蒼白的。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隻拿了塊點心，用手掰著，一點一點的往嘴裏送。
廖夫人拉了徐彩霞的手道：“這些日子，我雖不曾見過你，但總能聽青兒和他爹說起你，真是個好孩子。”
徐彩霞臉色有點發紅，想到自己愣頭愣腦的樣子。心裏發虛，不知道怎麽回答，隻尷尬的笑了笑，含糊的應了幾聲。
廖凡青知徐彩霞不善和陌生人閑話，自覺地接過麥克風，打岔道：“娘，雨兒呢？放她一個人，有點危險吧！”
廖夫人搖搖頭，道：“你陳叔一家子照看著，這裏的事沒叫她知道。省得小小年紀，跟著我們擔驚受怕。”
三人心裏念著廖長老，其實都無心閑話，便都安靜了下來。
廖凡青拉著廖夫人的手，似乎是在安慰她。但看起來更像是從母親身上汲取養分，安撫自己焦慮的心。
徐彩霞滿心羨慕，想起爹娘，心裏像堵了一塊石頭般，鬱鬱的。低頭看著腳尖，手指無意識的搓著衣角。隻偶爾端起茶盞，淺啜一口。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好似一對蝶翼。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著，更漏中的沙子不停息的滑落到另一個世界。不知過了多久，陽光也沒那麽刺眼炙熱。
“吱呀”一聲，房門一下子被推開，苗老從屋子裏緩步走了出來。眾人刷的一下站了起來，迎了上去。
苗老卻一把扯掉頭上的束帶，抬手阻止了眾人詢問。抬起袖子揩著額上細密的汗珠，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端起桌上的茶壺就“咕嚕咕嚕”的灌了一肚子。
眾人雖心中著急，但也明白，這麽長時間精細的工作很是消耗體力。都忍著，讓老人家先坐下。
廖夫人才問道：“苗老神仙，我家老爺怎麽樣了？”
溫熱的茶水下肚，苗老長長的舒了口氣，道：“淤血都清理完了，現下隻看他今夜是不是會發熱。闖過這一關，應該性命便無憂了。”
此時，張大夫也走了出來，身上的短衫濕了好大一片，頭上不住的留下汗來。廖凡青端起另一隻茶壺，疾走幾步遞給老頭。
張大夫微微點頭，接過茶壺。卻不像苗老一般，直接對著茶壺嘴喝，卻也是連連喝了幾大杯，才罷。
廖凡青讓出石凳，默默的站在徐彩霞身旁。徐彩霞抬首看了看他，輕輕的在他手臂上拍了拍。
苗老看見了，雖不言語。卻暗自打量了廖凡青半晌，心中暗自有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