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跟蹤
第六十七章
廖凡青目光一沉，轉身抱了個碩大的籮筐，裏麵裝了滿滿黑麵饃饃和幾塊鹹菜疙瘩，“咣當”一聲丟在腳邊。
滿臉嫌惡的嘟囔道：“切，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老子說幫你，你尾巴到翹到天上了。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說罷，又瞪了一眼那人，便轉身回去繼續幫胖廚娘分派食物。
三白眼原本一臉的戒備，見廖凡青並未糾纏。又盯著廖凡青看了半晌，才默不作聲的背起籮筐往回走。
待三白眼走的已經看不到了，廖凡青才遠遠的跟上。
廖凡青這幾日白天在胖廚娘那裏幫忙，套取情報。晚上便四下查探，想找出關押秦夫人、女兒和秦宅一並仆婦的地方。
隻不過秦宅麵積頗大，亭台樓閣眾多。倩雪布置的人手中，又高手頗多。廖凡青不敢輕舉妄動，適才幾日下來，竟然一無所獲。不過好處是，幾日閑逛，對秦宅的道路倒是熟悉不少。
是以雖然離三白眼的距離不斷，但廖凡青跟起來倒也不甚吃力。
這三白眼頗為謹慎，雖說背著不算輕的籮筐，但走路來，仍舊頗為輕鬆，步履飛快。是不是回頭張望，一會兒拐進一座山石庭院中，一會兒又繞一個大圈子。
如此彎彎繞繞的行了約麽半個時辰，竟然到了正門處，一座不算大的抱廈裏，卸下籮筐。“砰砰”的敲了幾下門，沒一會兒一個謹慎的聲音低聲問道：“誰？”
三白眼那袖子摸了一把額上的汗，道：“是我。”
裏麵似乎抱怨了幾聲今日怎麽這麽慢之類的，三白眼低聲道：“進去說，我總覺得有人盯著我。”說著又四處看了看。
門開了個小縫，三白眼先遞進去了籮筐，自己才閃身盡去。
廖凡青遠遠的又等了一會兒，見他並未再出來。這才折返回廚房。
——
悶熱的夜晚，沒有一絲風，明晃晃的月亮掛在高大的樹梢上，照的秦宅明亮異常，著實不是一個做隱秘之事的好日子。
此時已過了醜時，是一天之中人們睡得最熟的時候。雖有護衛，在各個門守衛著，也有人在四處巡查。但也都沒精打采的，應付完差事，便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喝著涼茶扯閑篇兒。
其實也怨不得他們，隻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粗粗一算，來這秦宅也有兩個月的光景了，倩雪日日提醒，他們也聽的膩煩了。
一個高大的中年漢子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對旁邊的年輕小夥道:“我先睡會兒，一會兒沒什麽事兒你也來吧！”
話還沒說完，就又打了哈欠，接著道:“估計也出不了事兒，你新來的，也別太緊張。”
未等年輕小夥答話，另外一個漢子便笑罵道：“你個老色坯，昨日又去哪兒快活啦？”
打哈欠的漢子也不惱，隻“嘿嘿”幹笑兩聲，道：“你們啊，就是太緊張了！來了這些日子，還沒看出來麽？”指了指南麵又道：“有那哥倆就夠了，咱們啊，就是個擺設。”
罵人的漢子聽了，臉色一變，趕緊捂了那人的嘴道：“你這嘴，遲早得吃虧！”
那漢子卻渾不在意的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隻衝那小夥道：“沒事兒早點兒睡，年輕輕的別熬壞了身體。”
那小夥含笑點頭道:“知道啦，吳哥。我再檢查一遍就過去。”
廖凡清一身夜行衣，隨意的靠在不遠處的一根廊柱上，整個身影縮在黑暗中。眼睛中映照出點點的燈火，看著門口閑坐的眾人，靜靜的等待著什麽。
忽的，幾道黑影快速的自那幾人頭上的屋頂閃過，不出一絲聲響。隻那吳哥似乎若有所覺，回身往外麵看了看。
除了靠近自己的地方，被燭火映照的，能看清楚一些事物的輪廓。再往遠處，便是一片漆黑。月光斜斜的散落在地上、樹上、樓閣上，拖出長長的影子。
白日裏看熟了的東西，現在看起來好像都有點走了形。好似有眾多魑魅魍魎藏身其中，陰沉沉的，讓人心裏發毛。
吳哥收回目光，心中暗自責怪自己的小題大做。伸著懶腰，便走了。
廖凡青盯著吳哥看了一會兒，心中訝異，那幾條黑影的身手，不可謂之不快，不可謂之不輕。若不是自己早知道他們要行的路線，自己也是注意不到的。
而這吳哥竟然能夠察覺，看起來武功不低。廖凡青暗自記下，以備不時之需。
便在這時，那幾道黑影，幾個起落竟然全都立在了廖凡青身前，廖凡青上下打量了一下，點點頭，轉身引著幾人便進了一間空蕩蕩的屋子。
領頭的黑衣人一把扯下蒙在臉上的黑紗，卻正是在廖宅與廖凡青發生爭論的尚奎。
尚奎單膝跪地，給廖凡青行了一禮。起身後，率先開口問道：“公子，如今情況如何？”
廖凡青伸手從袖中取出一張紙，鋪在床前的桌子上。借著月光，可以看到是一張手繪的地圖，看上麵的墨跡，似是新繪不久。
廖凡青壓著聲音道：“這幾日，我尋遍了秦宅，卻沒發現秦夫人的蹤跡。不過……”
廖凡青指著地圖上的一個位置，又道：“這裏，應該是關秦宅一眾仆役的地方。看樣子他們不願把事情做絕，所以並未大開殺戒。”
屋子裏雖然昏暗異常，但尚奎等皆是習武之人，自是眼力不凡，看的十分清楚。寬大有力的手在地圖上來回丈量幾次，才道：“這地方選的真刁鑽，真真的易守難攻。”
顯然廖凡青也看出來了，點頭道：“是，這裏不但尋常人想不到，而且周圍幾處守衛離得都不遠，隻要這邊一有動靜，別的地方必定能再第一時間趕來救援。”
尚奎皺著眉頭，目光絲毫沒有離開過地圖，補充道：“不僅如此，這個地方四麵開闊，極難埋伏跟蹤。”
說著又疑惑的看著廖凡青，問道：“這麽個地方，想必裏麵的人也甚是警覺，公子你是怎麽發現的？”
廖凡青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