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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左青龍右白虎,中間夾個母老虎(上)

  忽的轉頭,對剛才一直挑撥徐彩霞與容樂的侯詩書道:“這位小姐,想必是侯家的吧!聽聞侯家三位小姐,大小姐侯詩琴乃是鼎鼎有名的一代才女,前年嫁給了鎮遠大將軍長子,如今已搬到了南甸。”


  言語中甚是敬仰,停頓片刻,看著已經臉色有些發白的侯詩書又道:“二小姐侯詩棋博覽群書,秀外慧中,去歲嫁給了直隸巡撫的次子。聽說剛剛有孕,很受婆家器重。”


  侯詩書已臉色發青,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家姐確實優秀,非常人所能及。”


  菊清絲毫不理會她的臉色,隻環顧四周,笑著說道:“這兩位小姐乃大夫人所生所養,自是比旁人格外出挑些。至於三小姐您……”


  菊清臉上仍舊是那謙卑和煦的笑容,回頭對徐彩霞說道:“小姐,您恐怕不甚清楚,這三小姐侯諺書也是一妙人呢!”重重的突出了諺字。


  已有不明就裏,但卻被菊清吊足胃口之人,道:“怎麽變成侯諺書了?不是應當叫侯詩書的麽?”絲毫不理會被議論之人就在當場。


  菊清掩嘴笑道:“這侯諺書原是侯老爺外室所生,年前才認入祖籍的。”


  眾人這才明白,為什麽前兩位小姐都從“詩”而這三小姐卻從“諺”了,不過此間也不泛庶子庶女,所以也明白這侯諺書想隱藏此事之意,雖對她隱瞞名字不滿,但對這侯三小姐倒生出了些同情之心。


  菊清常年浸淫於大家族的爭鬥中,怎會不知這中間的門門道道。便不在這身份上再做文章,打量著候諺書的衣衫又道:“侯小姐這襦裙,可是早已隱世的妙手金剪晚娘的手筆?”


  候諺書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道:“算你還有點兒眼光。”


  此前也有人瞧出侯諺書這襦裙的不同,侯諺書還曾暗示,晚娘曾經是她娘侍女的師傅,所以替自己繡一兩件襦裙乃屬平常,眾女眷還著實羨慕了一番。


  沒想到菊清卻搖著頭,道:“材質樣式確實很像,隻不過晚娘的針腳卻是常人無法模仿的。看得出來,縫這衣衫之人確實用心模仿了,隻不過收尾部分卻漏了馬腳,可惜可惜……”


  菊清伸手將侯諺書的袖口翻出,展示於眾人眼前,道:“晚娘素有手疾,收針不便,便自己摸索著發明出回針收線法,你這卻隻是普通的收針法,所以可以確定,你這件並不是晚娘的真品。”


  眾人一聽頓時都大搖其頭,其實這其中不乏寒門弟子,如若坦誠以待,眾人並非不可理解。但此間眾人,大多是名人雅士,最忌沽名釣譽之輩,而這侯諺書幾次三番欺瞞眾人,便再不被人所喜了。


  侯諺書環顧四周,眾人如避蛇蠍一般的眼神,臉色灰敗的跌坐在椅子上,自知往日所用心經營的雅名,算是全毀了。


  容樂聽聞此事,也覺得自己被這小人所欺,如果再鬧下去,隻能自己落得個氣量狹小之名。便廣袖一揮,命眾家仆下去。


  菊清見此間危機已解,也不再咄咄逼人,隻跪坐在徐彩霞身後,眼觀鼻鼻觀心,做無辜狀。

  首位上,一個精神矍鑠的中年男子,見人來的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站了起來,雙手向下壓了壓,四周便都安靜了下來。


  中年男子滿意的環顧了一眼四下,道:“諸位都是飽學之士,希望你們都能夠再創佳作,我宣布‘韻居吟’現在開始!”


  即是詩會,便不似比賽一般節奏緊湊,第一個環節便是飲酒敘話觀歌舞,有興致的,便將所作的詩詞寫下來,交給首座的幾位文豪大家品評。如若著實不錯,便由專人唱於大家。


  這其實也算是這個時代,大家社交的一個重要場所,所以眾人的態度,都很輕鬆。


  徐彩霞眼睛看著舞娘擺動的腰身,腦袋卻略外向菊清一遍,小聲問道:“你怎麽來了?”


  菊清往前湊了湊,給徐彩霞斟了一杯酒,低著頭道:“李公子怕你應付不來這樣的場合,派人去接奴婢了。”


  徐彩霞鼻子輕哼一聲,道:“虧得他有心叫了你來,怎麽說我也是他的女伴,他卻不吭一聲。”


  菊清見桌上有紅燒肉,知道徐彩霞喜歡吃,便夾了一小塊給徐彩霞,道:“他一個男人家,怎麽維護您啊!你可是為難他了。”


  看徐彩霞沒那麽鬱悶了,再接再厲道:“更何況你身上的披風,也是李公子準備的。”又重重的突出了一下“價值萬金哦!”


  徐彩霞吃了一口,覺得味道不錯,心裏大是舒爽,想了一下,著人拿了紙筆來,寫到:


  無竹令人俗,無肉使人瘦。


  不俗又不瘦,竹筍燜豬肉。


  隨意折了一下,便示意菊清遞給李鈺澤。


  李鈺澤納悶的接過,看完字條,又看了看自己盤中吃了一半的竹筍燜肉不禁嘴角往上一勾,提筆在紙上寫了“貪吃”二字,遞給菊清。


  便再不理會徐彩霞,隻目不轉睛的繼續看歌舞。


  徐彩霞看了一眼,撇嘴一笑,正打算將紙條收齊,卻忽的被旁邊一人從手中奪走。


  徐彩霞抬眼看去,卻正是一直關注著李鈺澤一舉一動的容樂。


  她不敢對李鈺澤怎樣,對徐彩霞卻實在沒什麽可估計的,將紙條舉在眼前,朗聲了一遍。


  周圍人聽到,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容樂讀完,將紙條揉成一團,拋入湖裏,笑的花枝亂顫的道:“你這也算詩?簡直是丟人敗興。”


  菊清正欲上前,卻被徐彩霞攔住,這本不是她想融入的階層,所以也無所謂做過多的解釋。隻淺笑著道:“容樂姐姐見笑了,小女子微末伎倆,博大家一笑。”


  容樂本想激的徐彩霞醜態畢露,但哪成想重重一拳打出去,卻好似打到了一團軟綿綿的棉花上一樣。人家一句話,就變成了開個玩笑,調節氣氛。


  心中氣悶,卻無法再繼續挑釁。隻得冷哼一聲,坐了回去。


  徐彩霞雖化解了尷尬,卻也再無興致,之後的時間都懶懶的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酒,偶爾吃幾口菜,也是無甚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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