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慌得心痛
“剛才那團月輝是您發出的嗎?”黑袍人躬身行禮,很客氣地問道。
看這人裝束,真真猜測來人應該是光明神教的人。
從獨秀峰回平京的路上,她與陸千塵遇到過同樣裝束的遊中林的攔截,而當她凝出月輝後,遊中林畢恭畢敬地跪伏於地。
所以她判斷出來人身份後,並沒有緊張,而是很誠實地點了點頭。
“請問您是不是有枚玉如意?”來人進一步問道。
真真有些吃驚道:“你怎麽知道的?”
說完,取出玉如意托於手中。
玉如意在真真手中散發著淡淡的光輝。
來人見了,立刻跪伏於地,叩拜道:“屬下光明神教外事堂長老許多年,剛才從此地上空路過時,碰巧瞥見下方有月輝騰空,於是趕緊落了下來。不曾想果然是聖女聖駕在此,不知聖女可有何吩咐,老巧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真真收了玉如意,輕聲道:“煩請你護送我去獄法山聖女殿,不知可否?”
許多年叩首道:“能為聖女護駕是老朽的榮幸!”
起身後,許多年招來那隻靈鷲,扶著真真坐上鷲背,騰空而去。
…… ……
陸千塵很茫然地走出了書院,他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悲。
如果說該悲,那麽得知自己已經被這塊大陸上唯一聖人收為入室弟子,還有什麽比這更讓人欣喜的呢?
如果說該喜,自己驀然間成了夏雨的小師叔,與夏雨結為伴侶的事成了黃梁美夢,自己又如何麵對夏雨?夏雨又如何麵對這麽荒唐的事實?
走在梨花海中的小道上,陸千塵搖頭晃腦,卻怎麽也搖不掉心中的鬱悶與煩惱,不由得歎了口氣,心想要是王明仁在身邊就好了,或許他有辦法解決眼前的困局?
正歎息間,忽然瞅見一位身著灰布長衫的中年人站在路前對他躬身行禮,並十分恭敬道:“小先生,多年末見,可願再次光臨敝人茶舍,吃杯茶?”
陸千塵這才想起此人正是西山茶館的老板姚前。
正不知如何自處的陸千塵聞言,心想有個人陪著聊聊天總比自己一個人獨自苦悶要好,況且自己現在不差錢,去吃杯茶有何不可?
於是,他微微點頭,跟著姚前來到了西山茶館。
茶依然是碧螺春,水依然是西山泉,可陸千塵卻沒有飲出什麽味道。
見陸千塵眉頭緊鎖,姚前微微一笑道:“小先生,現在已經是淩雲榜首,還有什麽不順心的嗎?”
陸千塵愣了愣,忽然想起什麽,問道:“你不是說世上能稱先生的隻有三人,怎麽叫起我‘小先生’來了?”
姚前嘿嘿一笑,忽然起身,長躬及地道:“書院三代弟子姚前拜見小師叔,小師叔既然是夫子老人家的入室弟子,當然可以擔得起‘小先生’稱呼!”
陸千塵嚇了一跳,趕緊起身瞪眼問道:“怎麽回事?”
姚前笑道:“在小師叔眼裏,難道書院後山隻有四位弟子?”
陸千塵一想也是,書院也不可能隻有梅長風、夏雨、柳三卞及寧成四位弟子,其他弟子,自己以前一直沒怎麽聽說,難不成姚前也是書院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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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前笑道:“其實書院後山至今已招收了九位弟子,我排行第三,梅長風排行第六。隻不過包括我在內的前五位弟子都已入世修行,很少待在後山,所以小師叔也不曾知曉。”
“入世修行?”
“不錯,我儒家修行理念以濟世為懷,所以覺玄後的弟子都會入世修行。”
“那麽你的其他幾位師兄弟在哪?”
姚前從衣袖中摸出一張紙條呈給了陸千塵。
陸千塵看過以後遞還給姚前,問道:“是大先生安排你等我的?”
“是的,”姚前誠懇道:“師父說小師叔已經入門,理應對書院後山情況有所了解,所以傳訊給我,讓我陪小師叔聊聊天解解悶。”
“讓大先生費心了!”陸千塵苦笑道:“既然如此,你這裏有酒麽?我覺得你的茶味道太淡了!”
姚前忙不迭道:“有,有,有,小師叔想飲酒,我自然奉陪。”
說完,趕緊取酒備菜去了。
…… ……
姚前陪著陸千塵一邊飲酒一邊扯些書院後山及修行界的往事,一直喝到月上東山,陸千塵才醉薰薰地騎著‘滾蛋’返回經久堂。
回到經久堂時,夜已經很深,陸千塵也沒洗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一覺醒來,天已發亮,陸千塵覺得口渴,翻身叫了聲:“真真,給我倒杯水來。”
可是,等了一會,他既沒有聽見答應聲也沒聽見那熟悉的細碎腳步聲,心想這丫頭這麽早就去買早點幹嘛!
他隻得翻身起床,來到小廚房裏舀水,卻發現鍋灶冰冷,真真並沒有像往常那樣燒水煮稀飯。陸千塵隻得喝了口涼水,心裏嘀咕這丫頭今天怎麽變懶了?
他一邊洗漱一邊覺得哪裏不對勁,洗漱完之後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倒在床上睡覺沒蓋被子,這很奇怪,難道真真沒有發現?
陸千塵頭腦一懵,熱血上湧,終於想起真真昨晚好像沒在臥室。
他急忙跑進臥室,借著亮光,才訝然發現真真的床上棉被疊得整整齊齊,而她的衣裳一件都不見了,甚至連她做女紅的工具也一件都不剩了。
陸千塵一屁股坐在床上,手與腿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他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根據眼前景像得出一個初步判斷,真真是主動離家出走了!
得出這一結論,他緊張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一點,畢竟不是被人強行擄走,最起碼她沒有受到傷害,目前人身應該還安全。
隻要沒有人傷害她,那就不是最壞的結果。
可她為什麽要離家出走呢?
這麽多年了,真真與他比親兄妹還要親呀,再說了,真真甚至比他還迷戀這個家,她又為什麽拋棄他,拋棄這個家,離家出走呢?
陸千塵想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卻忽然聽見前堂有動靜,於是一蹦而起跑向了前堂。
待他跑到前堂才發現其實是顧郎中來了,正在打掃衛生,準備坐堂。
陸千塵急忙問顧郎中看見真真沒有,顧郎中搖頭道好像昨天下午開始就沒看見真真。
陸千塵二話沒說,騎上‘滾蛋’直奔京兆尹府。
安吉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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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陸千塵的講述,立即喚來冷捕頭,吩咐他帶上所有衙役,翻遍平京城也要將真真找到。
陸千塵從京兆府出來後,又立即奔赴九門提督府。
現任的九門提督正是耿飛虎。
耿飛虎立即吩咐各門守卒密切關注進出城門的十五六歲小丫頭,並立即讓師爺趕製了幾幅真真的畫像發放至四門值守手中。
從九門提督府出來,陸千塵又趕到仙吏司。
仙吏司查了這一兩天來往京城的修行者動向,結果發現這一兩天並沒有修行者入城,僅在昨天傍晚光明神教駐京辦事處的許多年出了平京。
忙活了一上午,將這三個府衙跑遍後,陸千塵又回到了經久堂。
有捕頭衙役搜尋,有城門守卒把關,又有仙吏司的暗中追查,按說隻要真真在京城,她都會被尋到。
可是,真真如果昨天就已出了京城呢?
想到這種可能,坐在床上的陸千塵忽然生氣地掄起枕頭砸到真真床上,憤怒罵道:“小丫頭,是不是翅膀硬了,覺得可以單飛了,就這麽一聲不吭地逃走了?”
陸千塵砸完枕頭,忽然看見枕頭下的鑰匙,愣了幾息,起身拖出床底下的木箱,用鑰匙打開後,翻了翻那本小帳本,內心頓時升起酸楚。
這個小丫頭,將帳記得那麽清幹嗎?沒有錢的時候我在乎錢,有錢以後,我問過錢的事嗎?再說了,你賣女紅的錢也放在木箱中分文未取,什麽意思?
你不帶錢就離家出走,路上餓了怎麽辦?天黑沒錢怎麽住客棧?
想到真真如果出了京城,身無分文的她極有可能重新淪為流浪 女,陸千塵內心一陣巨痛,眼淚都差點掉了下來。
將木箱子踹進床底後,陸千塵開始盤算真真有可能去的地方。
分析來盤算去,他的額頭上忽然冒出冷汗。
真真在這個世上無親無故,去其它地方的可能性不大,而極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應婆婆給她指引的聖女殿了。
獄法山離平京相隔萬裏,而且那是光明神教的老巢,真真如果真的去聖女殿,說明她已經下定決心與自己永不相見。
這是為什麽?難道我對你不夠好嗎?要知道,我寧願舍棄自己的性命也不願看到你受到半點傷害。我說過此生不讓你再受委屈,我說過就會做得到呀,可你為什麽突然不辭而別,不給我踐行諾言的機會?
此去獄法山路途艱險,你路上遇到危險誰來保護你?
陸千塵想著想著,眼睛赤紅,騰地一聲站了起來朝外走去。
剛邁出經久堂大門,京城西門守衛百夫長策馬而來,對他稟報道:“據昨天當值門卒回憶,昨天下午有位極像真真的小姑娘出了西門。”
陸千塵點了一下頭,飛身上馬,策馬揚鞭朝西門急馳而去。
陸千塵出了平京城,便禦起飛流劍,朝西北方馳去。
飛流劍的飛行速度果然非同凡響,在高空中劃出一道寒芒,如一顆流星劃過天空,驚得飛禽走獸紛紛避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