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你跟他們一樣
“我決定留在家裏生活了，不去那邊了，對不起！沒能考完試再跟你一起回那邊了。”
“什麽意思夢晚？你不是考上了嗎為什麽不去上了？學費不夠嗎？我可以給你。”葉之章看夢晚的神情似乎是要拒絕，又趕緊補著，
“當做是我給你的助學貸款！”
夢晚和葉之章點的咖啡這會剛好送過來，夢晚笑著接過服務生手裏的咖啡，葉之章看那神情，似乎是夢晚臉上少有的輕鬆微笑。
夢晚握著手裏很小隻的咖啡杯抿了一口，雙手握著放在那紫色的精致托盤裏，抬頭跟葉之章說，
“不是學費的事，是我沒考上。”
“你剛才不是說你考上了嗎？”葉之章脫口而出的這句話說完，自己才意識到，夢晚是在騙他，隻為了引出他的話而已，可葉之章不知道夢晚是什麽時候知道他也申請學校的。
他習慣了把夢晚當做那個神經大條的人，可他不知道夢晚以前不知道他的心思，是因為他在一再否認。
而現在他們有了短暫的確定關係後，很可能一個他並不是刻意為之的動作，夢晚也會多想一層含義了，他那點時不時露出的蛛絲馬跡夢晚怎麽可能再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不等夢晚回答，葉之章便接著說道，
“所以你剛才是故意那麽說的，你是為了引我說學校的事？”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必要再去推諉和不好意思了，這也是她能想到的最有效的方法幫葉之章做出別的選擇了。
“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我想在家裏自己開個設計工作室，陪著我媽過過安逸的生活，這麽多年她太累了，我不能再把所有的壓力都推到她身上。”
“這就是你的結論？”葉之章顯然對夢晚的回答十分的不滿意。
“嗯！”夢晚重重的點了下頭沒再抬起頭。
“夢晚，你從根本上就想錯了，我不是為了說服你跟我一起去幹什麽才這麽說，退一萬步講，就算從今天起，從這個咖啡店出去我們就老死不相往來了，我也還是會這麽說，你的決定錯了。”
“為什麽？”夢晚不知道葉之章的斬釘截鐵是依據什麽。
“這麽多年來，阿姨辛苦為的難道就是讓你在這裏陪她過這種隨遇而安的生活嗎，如果是，我覺得阿姨也不用費這麽大勁了，連讓你去藝術集訓都三番兩次的要跑那麽遠的地方。”
“可我沒有別的選擇！我有……。”夢晚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她差一點就說了出來，說她收到了賓夕法尼亞的錄取通知但學製三年，而且沒有獎學金，學費和生活費是一筆巨大的開支。
“你有什麽？”葉之章看夢晚突然不說了，追問著，
“我有去留學的想法也實現不了了，我落榜了這是不爭的事實，難道你讓我再在家裏坐一年接著考嗎？”
“就算你不考了，你也不用待在這啊，這能給你什麽？一眼都看得到你的未來。”
“你說的這些我都考慮過，你沒想到的我也都想到過，但這是我最後的決定，不會更改了。你既然收到了通知書，那我祝你在那邊學成歸來，兩天還是三年？等你回來我給你接風。”
“我現在說的是你的事，你別往我身上扯，我的事我自有主張。”
“我的事也不用你管！”夢晚隻喝了兩口的咖啡放下就起身走，葉之章一口都沒喝轉身就追了出來。
“夢晚！你到底讓我怎麽樣！為什麽你做什麽決定都是通知我！你總要有個確定的方向，不能總是改變計劃吧！”
“你不是別人，別人也不是你，我希望你尊重我的世界，不管去哪這都是我的事，是我的自由，我沒必要跟你商量和匯報。”
葉之章不管不顧的撒開緊拉著的夢晚的手堵在前麵攔下夢晚，說道，
“那你就不在乎我嗎？從來沒有過嗎？”
“我當然會在乎你，但跟在乎肖玉靈、在乎序堂、在乎尤其是一樣的，也許比他們稍多一點，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葉之章聽了這句除此之外別無其他，站在原地，心突然特別疼，是物理感受的那種疼，好像真的是有人伸手去撕開了心髒一樣。
半天沒說話，夢晚也沒走開，但眼神也沒落在葉之章身上。
怔站了好一會，葉之章輕笑了一下，徑直經過夢晚的身邊，走了。
夢晚站在原地好一會，才轉過身去，也沒看到葉之章的身影，可能很快就轉彎看不到人了，突然站在原地開始哭。
從來沒有一次哭是這樣的狀態，站在大街上也管不得別人的眼光了，眼淚像決堤了一樣，哭聲也絲毫不克製，越來越大聲。
路過的人都投來好奇的眼光，不過看一個年輕姑娘站在大馬路上那樣哭，估計也就是以為她失戀了吧。
有一些人回頭看，有一些人站在離夢晚不遠的地方指手畫腳的小聲跟旁邊人說著。
夢晚站在那哭了好久，直到一個穿著警服的治安人員過來，小聲的詢問著夢晚，
“怎麽了姑娘？有什麽事可以跟我們說，沒事吧，人生有什麽大不了的事呢，睡一覺什麽事都沒了，明天太陽照樣燦爛。”
夢晚也沒管那人，隻是克製了一下自己的聲音，又哭了一會，才稍微平息了一些。
葉之章離開夢晚後，便從轉彎處走了，既然走開了，那就連背影也不要留下才算徹底，否則又怎麽來發泄他此刻的心疼。
葉之章從來沒去過酒吧、夜店這類場所，那天他就去了街角的那家音樂酒吧點了瓶酒一個人坐在那喝。
如果有人告訴他，有個叫夏夢晚的女孩子正站在街頭放聲大哭，他大概會扔下酒瓶衝回去。
可是沒有，夢晚站在接頭哭，他坐在酒吧裏一個人喝。
旁邊不時的有年輕貌美的單身姑娘過來詢問葉之章是否一個人，葉之章說是，可別人要坐過來跟他一起喝，他又一個嗬斥把別人嚇回去。
葉之章還是葉之章，即使他跑過來酒吧買醉了，即使他把自己放進了這個燈紅酒綠的環境裏，他還是過不去自己心裏的那一關。
夢晚成了阻擋他接受這世界所有其他可能的最大障礙，他就是怎麽都翻不過去了。
葉之章沒喝過什麽酒，即使工作這快三年的時間裏，也很少需要去應酬，他以漫畫為工作，不需要去跟客戶用酒來維係關係。
所以自然不勝酒力。
兩杯喝完，就開始頭暈目眩了，連去衛生間的那幾步路，都開始搖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