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他也要來
心情稍微平複後,夢晚開始從臥鋪床上起來坐到了走廊的椅子上。
火車一顛一顛的,夢晚脖子上帶著的海豚項鏈也一晃一晃的,這才讓夢晚正出神的心思拉了回來,低頭看了眼項鏈,兩根手指摩梭了幾下,又愣了神。
“你這個真好看,是海豚的形狀嗎?”一個男生的聲音從側身穿過,對麵坐在下鋪的一個男孩突然搭了話。
夢晚看了他一眼,白白淨淨挺斯文的,卻也是個油嘴滑舌亂搭腔的人,夢晚撇過頭去沒理他。
“阿姨,我來吧!”這男生看夢晚母親要從上麵的箱子拿什麽,連忙起身幫著搭手。
這一搭手,真是給自己狠狠的加了一筆印象分,後麵他還跟夢晚母親打聽說要去哪,知道夢晚是藝術生,他連忙說自己也是藝術生。
說自己是請了假來看姥姥的,詢問了好多關於夢晚和母親要去的學校,聽說那個學校很好,他說他也要去,說是回去就跟他母親說幫他也辦理休學去那裏上課。
夢晚母親笑著答應著,心裏對這個熱心陽光的男孩子很是欣賞,覺得他懂禮貌又孝順,把自己的母親姥姥的都掛在嘴上。
但也沒把他的話當真,到了站那男孩便下了車,臨走前還跟夢晚母親要了聯係方式,說是過幾天辦完了就去北京找他們一起學習。
夢晚一直沒理他,覺得他滿嘴跑火車,沒個定性,更何況她現在哪有心思搭理路人的什麽言語和心思。
火車第二天上午才到。
也就是夢晚走的第二天,同學們就都知道她辦了休學去了別的城市,是班主任通知的大家。
所以,在夢晚剛到那個城市,手機就收到了一條訊息,上麵寫著。
“夢晚,祝你在那一切安好,好好學習,一切還不算晚。”
這條訊息是夢晚母親拿出手機看的,她看到上麵顯示的聯係人名字是葉之章,就又拿給夢晚看了一眼。
夢晚看完就推回給了母親,什麽都沒說,母親還問她不回信息嗎,她也不說話。
她現在什麽都不想理,那些是是非非的也不願去想明白。
雖然夢晚內心確實是有疑惑的,她剛到這裏,葉之章怎麽就知道了,要說在那個城市裏他能聯係的人隻有序堂和肖玉靈了。
而肖玉靈這麽久以來的態度已經非常明確,她不想再跟他們有任何的瓜葛,自然不會為了這種事去專門通知葉之章。
至於序堂應該也還不知道,夢晚跟她母親說過這件事不讓她再告訴其他人,更何況告訴序堂沒什麽用,無非是多添一份沒用的心事而已。
他現在平白無故的說這些,又有什麽意思,夢晚真的很難理解葉之章的思維方式。她覺得是個人都很難理解葉之章的心思,陰晴不定毫無規律。
夢晚以為就算母親拉著她來了這個城市又怎麽樣,她一樣還是可以和左林宇聯係的,問同學借手機,或者早上早起一點用公用電話也可以,隻要想聯係怎麽可能沒辦法。
隻是她沒想到從她上課的第一天開始,她的母親就對她進行了全天24小時的監控,包括送她上下學,去學校以外的地方要跟著,連買早點的錢都不讓她拿著,都是買了早點拿給她吃的。
剛進來這個班級,她還沒有什麽好朋友,都是全國各地來的同學,連口音都不一樣,她這樣原本就不擅長跟人熟絡的性格,更是一時難交到什麽朋友了。
又能去哪借手機打電話發信息,於是一連三天她都沒能跟任何人取得聯係。
左林宇不放心,給夢晚打過兩次電話,都被夢晚母親掛斷了,然後刪除了通話記錄。
第四天,學校在下午安排了一節上機課,裏麵有很多圖例課間不方便打印出來,為了節約紙張成本,就用了機房上課。
下課期間允許學生上網10分鍾,這麽多天都沒跟左林宇聯係,不知道他是不是擔心自己來新的城市有什麽事,趕緊在下課的時候在機房登陸了自己的qq賬號。
這個賬號還是左林宇幫他建立的,那天左林宇給她的藍色盒子裏,除了項鏈,就是這個新的qq賬號。
剛成功登陸,夢晚就看到了對話框裏左林宇的留言,整個好友列表裏隻有左林宇一個人,這是他們之間的私密賬號。
左林宇的留言裏詢問了夢晚是否抵達是否安全,如果看到請給他回複平安。
夢晚看完趕緊回複了,“我很好,左林宇,現在是課間時間在用教室的電腦跟你留言。”
還有一條留言,左林宇很輕描淡寫的傳達了自己對夢晚的想念。
夢晚能聯係到左林宇的機會不多,這次的上機課過後下次又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夢晚便把能說的想說的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
那個時間是下午,左林宇應該在教室上課,不能及時的看到夢晚的留言,鈴聲響後,夢晚就退出了賬號,害怕一會忘記關閉被別人看了去。
就是這短暫的幾句留言,已經足夠傳達所有對對方的情緒,那天放學回家吃飯,夢晚還哼起了小曲,母親疑惑得問著什麽事這麽開心。
她說沒什麽,跟學校同學玩得很開心。
可是,接下來將近一個星期的時間,夢晚都沒找到任何機會聯係左林宇,於是跟母親說是以後中午要在畫室畫畫,都是全國各地來得同學,怕跟不上別人的節奏落後。
夢晚母親就給她拿了午飯錢讓她在學校附近吃,偶爾會偷偷的去學校看夢晚到底是不是在畫室畫畫。
不過每次去,夢晚都在,後來也就不再對夢晚看得那麽緊了。
早點和午飯都讓她在外麵吃了,夢晚那段時間倒也每天開朗了很多,夢晚的母親哪知道她用早點省下的錢給左林宇打了電話。
這天晚上,母親從畫室接夢晚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個電話,夢晚不知道是誰,隻聽母親有些吃驚,“是嗎”、“好啊”的說了一通,很是開心。
掛了電話,夢晚也忍不住好奇,裝作不以為然的問了句,
“誰啊!瞧把你開心的。”
“你還記得火車上那個高高的笑起來很陽光的小男孩嗎?”
“小男孩?”夢晚的語氣都是質疑和嫌棄,她怕是因為那人的無端諂媚和巧言令色,早就把他當成了不懷好意的惡人。
“他快把那火車皮捅破了!哪是小男孩!”夢晚就是在用這種牽強的借口表達著對這個陌生人的不友好。
“他明天就到北京了,我一會把地址發給他,他的媽媽剛剛也在電話裏說了話,希望他兒子跟你一起在這學,讓我也幫忙費心照看一下。”
“男孩子就是好,可以隨便放出來自己去闖蕩。”夢晚母親的語氣裏滿是羨慕。
“男孩子好幹嘛不生一個。”夢晚嘴裏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