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你才是那個人
有些人和事真的很粉刺，你傾其所有送給對方的她都不覺得珍貴，轉身卻因為別人一個禮貌的微笑願意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因為左林宇的幾句毫無感情色彩的應答，夢晚就願意放下自尊做著這些沒皮沒臉的事，葉之章有時晚上睡覺真的覺得心有不甘。
飛蛾撲火、如履薄冰的守護，卻發現事情的發展好像從來都不受自己控製。
因為左林宇的不排斥、不拒絕，葉之章和左林宇之間的空位成了夢晚的第二個家，每節課下後都要待一會。
以前坐在那夢晚總是向右轉頭的，現在卻變換了方向。
甚至有時，葉之章會因為覺得尷尬而找借口走開。
他覺得這跟慫不慫沒有關係，一個注意力在別人身上的人是不會因為你的刻意耍寶而轉移，除非受到突然驚嚇。
夢晚對左林宇的攻勢越來越猛烈，但卻能每一步都有成效。這種過程，夢晚覺得比她之前做過的任何事情都有成就感。
這種成就感是遞進的。就好像第一天喝海帶湯，第二天吃海鮮麵，第三天在海邊吃海鮮大餐，第四天吃大龍蝦的感受一樣。
夢晚的進攻才剛剛開始。
接下來的時間，離期末考試還有一個多月，夢晚把沒皮沒臉擴散運用到了左林宇可能出現的任何地方。
之所以說沒皮沒臉，就是因為左林宇對這一切並沒有任何回應和表示，那種狀態就好像夢晚是離他很近的那口空氣，隻限於能夠感知，不威脅生命足矣。
夢晚卻像口香糖轉世，早上跟左林宇坐在一起吃早點，下了操場追著左林宇沒完沒了的鬧騰，畫室畫畫第一個跑去把左林宇的畫架撐在自己旁邊。
現在還加了一項，放學搶先坐上左林宇的自行車後座，央求他捎她到校外。
夢晚第一次坐左林宇自行車後座，是在左林宇正準備前行時擅自一屁股坐上去的。
“左林宇！我們一起回家吧！”聽到身後自行車後座的聲音，左林宇詫異的回頭說道。
“下去！我的自行車後座不坐人！”那語氣就好像在哄飯菜邊揮之不去的蒼蠅。
“以前不坐人，現在我坐了就可以載人啦！快點！”
見夢晚堅持抓著後座沒有下來的意思，左林宇也不好站在那裏跟她僵持。
說了聲“坐好！”就跨上了自行車。
坐在後座保持平衡對夢晚來說有些困難，因為她的厚臉皮還沒能讓她有膽量去抓左林宇的衣服，她怕他一抓會被左林宇嫌棄得扔下去。
騎出校門不到一百米的距離，左林宇停下車，沒有回頭的問了一句。
“你要去哪？”
能坐左林宇自行車後座，夢晚已經覺得到達了高中的人生巔峰，不敢多提什麽要求。
怯怯的說了一句“就這吧，謝謝！”
左林宇一句話都沒再多說，也沒回頭，等到夢晚下了車，他就立刻起身走了，站在原地的夢晚直到看不見左林宇的身影才轉頭回學校。
左林宇以為她每天都要到校外去幹嘛，他哪知道夢晚坐他自行車出去，就隻是為了什麽都不做再徒步折回來。
夢晚的無賴玩到霸占左林宇的後座已經算是到了她認知的極限。
這天夢晚又在下午放學鈴響後一溜煙的跑下樓現在左林宇的車旁。
左林宇下樓去找車看到她時，麵無表情的走過去，推著車就轉出了車棚。
夢晚大概又在謀劃什麽刷新記錄的諂媚計劃，站在那裏楞出了神。
“你走不走！”左林宇突然對身後的夢晚說了一句。
“啊？嗯嗯！我來了！”夢晚回過神受寵若驚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怕眼前的機會稍縱即逝。
坐在車後，夢晚開始回想剛剛左林宇跟他說話的語氣，不知不覺伸手試探去抓了左林宇的衣角。
然而夢晚害怕的那些情況，比如突然的暴怒，摔她下車，或者回頭問她幹嘛這些都沒有發生，左林宇什麽都沒說。
夢晚雖然沒在左林宇這裏經曆什麽狂風暴雨，卻在教室裏掀起了一陣躁動。
同學們甚至把夢晚沒皮沒臉的追求日常畫成了簡筆畫，裝訂成了攻陷高冷男神教科書。
隻是那本嘔心瀝血的多人合作修訂本隻存活了半天，在下午第二節課傳閱到葉之章那裏時，被撕了個粉碎扔進了垃圾桶。
夢晚對這一切毫不知情，不是因為她遲鈍，而是她的世界裏現在隻剩下了左林宇和學習，她已經很久沒跟葉之章和肖玉靈一起吃飯了。
葉之章也許已經認識到了自己大勢已去，再要想用之前劃開粘著夢晚的徐步那種方式來劃開左林宇和夢晚的界限，怕是已經不可能了。
好在夢晚和左林宇依然還處於懵懂曖昧的階段，有一絲希望葉之章都想再嚐試一下。
這天中午放學夢晚又一溜煙的跑下樓去纏左林宇，葉之章心不在焉的收拾著書桌看著前麵幾排的肖玉靈的背影，就像下了天大的決心長籲一口氣走到肖玉靈桌前。
“中午一起吃飯？”
“好！”盡管肖玉靈淡定的回了一句，她還是猜到了接下來要麵臨的窘境。
在食堂坐定後，葉之章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肖玉靈，你是不是嫉妒夢晚？”
肖玉靈夾到嘴邊的飯菜停頓了一下塞了進去，葉之章卻盯著她一直沒動筷子。
他的目的就是來搞清楚事情，一針戳穿的，原本就不是為了吃飯。
肖玉靈見他一副不得到答案誓不罷休的樣子，咽下那口飯菜後放下了筷子，抬頭說道。
“你想說什麽直接說！”
“夢晚變成今天這樣，你要算得上頭號功臣了！她的腦袋簡單得哪想得到對左林宇用這些招。”
“哼！”肖玉靈冷笑了一聲說道。
“你自己得不到別總把責任怪到別人身上，你要知道夢晚對你什麽態度不是我出幾個主意就能改變的。”
“更何況我出的主意是關乎怎麽拉近他和左林宇的主意，沒有閑工夫再去想主意讓她疏遠你，你這個質問實在是有點狗急跳牆！”
說完肖玉靈就起身準備走，麵對著葉之章質問的嘴臉她實在沒食欲再繼續坐在那吃。
走出去兩步又回頭說。
“友情提示！接下來我該給夢晚出主意表白了，你有什麽意見和擔心請提前做好準備，總之別再來質問我！”
這場對話的風向被肖玉靈輕鬆的掌握了，開口處於上風的葉之章現在一肚子窩火，怒火中燒到想咆哮打人的感覺，還是頭一次。
但他還是克製了，抬頭補充了一句。
“你別忘了，夢晚把你當她最好的唯一的朋友。”
“我沒說我不把她當朋友。交朋友你有你的方式，我有我的策略。更何況你從來都沒把她當朋友，又何必在這披著朋友的外衣幹涉她的生活。”
“事實上，你才是傷害夢晚的那個人，至少我光明正大，而你一直在騙她！”